“小气鬼,这么个小丫环都不舍得直接送我!”
傅清欢白她一眼,“你就是那一时半会儿的新鲜,你那宫中什么没有?”
魏子芸呵呵一笑。
她们这么热络的说着,被冷落的贵女总有忍不住凑上来的。
“子芸,这个是傅将军的嫡女吧?平常都没什么来往,今天一看果然是英姿飒爽,颇有傅将军的气度啊!”
迎上来的贵女含笑说道,她面容温柔,淡眉下双目间的距离略宽,看上去气质和宁兰也很有几分相似,只是春风细雨的逢迎性子,两人却又是有天差地别。
傅清欢笑着看去,这贵女今日穿的骑马装和魏子芸的非常相似,只是身上装束却是以黑为主、掺杂了一些红,看样子魏子芸和她也颇为数落。
没等先给傅清欢介绍,就先乐呵呵接了那贵女的话,“欢颜,清欢之前摔了手,那名声是被那有心之人给害了,我就说要是你认识清欢,就肯定会改观,看!果真是这样吧!”
接话后,才又向傅清欢介绍,“这个是户部侍郎的嫡女王欢颜,之前也就和我说起你,她跟宁兰关系也是不错的。”
“哈,其实也见过清欢好几次,就是远远看了,一直没机会结识。”王欢颜笑说着。
傅清欢也笑了笑,放缓了的面容亲和,“你这么说,我也大概有些印象,就是像你说的,一直也没能在一起聊聊。”
王欢颜成功插上了话,笑容温和,说起话来却是非常独到,是个惯会见缝插针的活色儿人。
有她做先例,其他的几个贵女也纷纷涌过来,傅清欢落落大方,就算并不能认全,在魏子芸的介绍下也算很快融入这个小团体。
几人聊得热闹,说笑着也就到了马场。
马场建在城郊,平时隔三差五都会有人来,但毕竟是皇家马场,多少人就算是想来,也都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平时这些个贵女公子,没事也就喜欢来马场遛遛,显示个身份。
从宋二管家回府禀报了以后,宋清玉就开始着手安排,好容易把消息和宋清和隔绝,这才溜到马场来,暗自计划着要给傅清欢狠狠吃个苦头。
马场中除了马厩,就只有几个大帐篷和一个两层的塔楼,宋清和找人弄上了席座的榻,摆上果品和点心,就先在马厩里溜了一圈。
等傅清欢她们来的时候,那塔楼上的榻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为首的是二皇子,他身旁一边坐着庄晏一边坐着宋清和,三人隐隐带着主事者的风范,阳晨紧挨了庄晏坐,几人不知道在说笑什么,看起来也是热闹极了。
魏子芸纵马到塔楼下,笑容爽朗,“没想到今天二哥也来了,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魏子仲高鼻深目,长相和魏献帝很是相似,只是这么一笑,那种意气风发的骄傲就自然露出来,“好日子是必须的,只是子芸今天心情那么好,想必母后同意你出来,这心情也是很好呐…”
傅清欢她们也随着魏子芸,一并在塔楼前下马,马场里的小厮自发走来,把她们的马牵去一边的马厩里照料。
魏子芸上了那塔楼,还和二皇子说话。
傅清欢带着福玉,混杂在那一群贵女之中,这才向那塔楼上上,一路不动声色就向那阳晨看去。
阳晨好像清减了许多,娇俏的脸如同蒙了一层晦涩,连笑起来眸色都是暗的。
那日在春风楼,阳晨本来想用这瓷片碴子毁了她的脸,没想到被她避开,自己倒是被这些碴子毁了一手,这么重的伤想也不会好的彻底。
傅清欢向她那右手瞥了一眼,阳晨今日穿了白衣银线的骑装,双手上戴了一双看不出材质的白手套,坐在庄晏身旁,也笑望向魏子芸,也不多说一句。
“哟,清欢,我这等你那么久,你终于来了。”
宋清和在那贵女中一扫,细眯的眼神落在傅清欢的身上,就直接站起身,热切的唤了,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座。
塔楼上席座是按阶梯般分布,最好的一层是中间的,庄晏一看魏子芸上来,就直接起身让了位、
这边傅清欢也不避让,直接迎着宋清和拍的席座坐过去。
结果刚一落座,身旁俨然也有一人落了座。
“大公主可是千金凤体,自然应该坐在二皇子身边,庄晏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就给你们挪个座。”庄晏笑着调侃,态度自然极了。
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为了给魏子芸让座,还是为了坐到傅清欢身旁。
魏子芸眸中带了笑意,看了傅清欢一眼,就直接去庄严腾出来的位置坐好,含笑向庄晏调侃,“那感情好,什么时候我就把庄表哥这话去母后那说道说道。”
她这话一出,瞬间就化解了原本有些不自然的气氛,余下的贵女也自发入座了,笑语宴宴的接过话头,热络的聊起来。
一道森冷而怨恨的目光,几乎是在庄晏落座在她身边的时候,就隐蔽的落在她的身上。
傅清欢向阳晨看去,她又是笑容浅浅,带着颊上两个深深酒窝,侧脸在跟二皇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本来庄晏坐在身边,傅清欢还有些忐忑,阳晨这番作态,她心中反而又直接淡然了,大大方方笑了笑,只当身边的庄晏不存在,她扭头望向宋清和。
“宋大少,虽然我这收了一千两银票,但是这出尔反尔,可不是你宋大少一贯的作风啊!”
宋清和堆满肥肉的脸,被她这么一说,竟然别扭的皱起了眉头,端起了茶壶,自然的把她面前的白盏注满了茶汤,放下茶壶,叹了口气。
“唉…我也是没什么办法,谁叫那畜生竟然是我那老爹的坐骑,这要是无缘无故没了,不说要扒了我的皮,就是傅小姐也脱不了干系!我这也是为咱俩着想。”
他说的诚恳,傅清欢却是不信的。
开玩笑,宋清玉和宋清和这两个同胞兄弟,不但是长相,连性子都是十成十的像。
这两个人在京城中可以说臭名昭著,连宋书城宋首辅都拿他们没办法,宋清玉会因为宋年图生气,白送给她一千两让她来赌马,也不直接把那马给她?
以她对宋清玉的粗浅认识,之所以这么费了一番纠葛,如果不是因为宋清玉咽不下这口气,想找机会向她出了,就是那匹枣红的战马的价值,远远超出了宋清玉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