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远的那个伶俐的小厮,她们两个早就看到,就在她们右前方不远处,人多,虽然隔的不远,也不可能看到,况且还有一根柱子挡在面前。·
顾希升堂,审问的并不复杂。
起初钱掌柜抵死不承认,这帐本是他的,说小偷偷的其他人的帐本,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等几个活计和帐房被送上堂的时候,大家口径极其统一的表示,这帐本就是钱掌柜的那本。
顾希把钱掌柜的一些财产也统计了一下,现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这财产几乎等同于京城中的中产人家,居然在京城中有数套不小的房产,而偷儿偷来的那些饰物,经钱掌柜的老婆和几个儿媳指认,表示都是他们家的,偷儿就是从他们家偷走的。
一个店铺的掌柜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一时间观看的人全哗然,这里面必然是有猫腻的。
事实俱在,钱掌柜固然还想抵赖,也只能说,这帐本是明国公府的大夫人让她做的假帐,目地就是为了报给公中的帐,好少一些,那些钱,钱掌柜表示他也不敢私自收下,全进了大夫人的腰包,而他被大夫的赏识,大夫人才会时不时的赏他,让他积累了这么一份不小的家当。·
真的不是贪墨来的。
看着堂上大人铁板的脸,钱掌柜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私自干这种事,还提出这帐本是王先生帮着自己做的,如果不信,可以让王先生当场写字,比较。
帐房王先生那边早吓得软了,哪里还会不承认,并且表示,这样的帐自己没少做,几乎每年都个月都会做一本,因为钱掌柜吩咐的,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照着做了而己,至于这帐本最后落到谁的手里,他就不知道了。
然后他又嘴漏的说,自打钱掌柜来了后。这事就是这么干的,先前的东家,那位元夫人在的时候,他没干过,都是规规矩矩的一本帐。认认真真往上记的。
这话一出,立时全场哗然。
明国公府的事,京城里都知道,实在是因为当时闹的太大,太狠了些,竟然把个嫡妻从正室的位置拉下来,把个真正的嫡女关起来,而后又把贵妾扶上位,几个庶子,庶女都成了嫡子。嫡女。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觉得玉远做的太过份,但是玉远位高权重,又得皇上信赖,纵然有几个御史打抱不平,上了奏折,最后也只是轻轻放过,又没有苦主把事情闹大,这事情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今天居然又闹了出来。所谓的先前的元夫人,大家都知道这位元夫人才是明国公府的嫡妻,那她管下的铺子,不是应当就是这位元夫人的嫁妆吗?
元夫人纵然现在沦为平妻。但是女儿还在,况用女儿也不小了,这些嫁妆不是应当归还给元夫人及其女儿的吗!怎么还在现在这位夫人手里。
如果这真是元夫人的嫁妆,那么这位游夫人那么多年如一日的,挖店铺的利润就说得过去了,必竟这些都是元夫人的东西。她一个曾经的贵妾是根本没道理插手的。
所以王先生说漏了嘴后,既便是再捂住嘴也来不及,满堂的人俱明白过来,一时间对现在这位游夫人议论纷纷,个个觉得其心可诛,实在是恶毒,夺了别人正室之位还不够,居然还想挖空别人的嫁妆。
从一件小偷案件,立时上升到明国公宠妾灭妻,而且还容许曾经的妾室抢夺原配的嫁妆。
一个女子,安身立命的嫁妆,是女子留给自己后人的,而在自己女儿尚在的情况下,别说是其他女人,就算是夫婿,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用自己妻子的嫁妆,否则只会让人看不起。
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就是明国公压制自己曾经的嫡妻,居然还干出那种窃取嫁妆的事来。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哄动了起来,那桩被掩没了八,九年的往事,也立既翻了出来。
曾经的明国公夫人,是位大方得体的贵夫人,在京城的贵夫人圈中也很有名,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论起来,都是不可多得的,但最后却在一夜之间,沦落为平妻,这里面真的只是她所生的女儿,是个疯傻的,所以自请下堂?
然后带着女儿自闭在高墙之内,是为了替女儿治病?
有些事经不得推敲,三推二推之下,那些不合理的方面就被推了出来,且不说现在的这位玉四小姐,是位温柔娴静的闺秀,就说正常的情况下,女儿得了病,当母亲的不想法替自己的女儿治病,反而自请下堂,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当初明国公府的事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是人云也云,其实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当御史把玉远宠妾灭妻的奏折,送到了皇上面前,玉远不得不在众人面前,解释这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放着好生生的主母不当,却因为女儿自请下堂,这是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不可能做的事。
自请下堂,不只是关系着自己,而且还关系着儿女的名份和幸福,一个庶女能跟一个嫡女相比吗?既便是个平妻的女儿也是嫡女,可这能跟真正的嫡女相比吗!玉远的那个理论,根本就不正常。
况且还有这次游氏图谋元氏的嫁妆,现在的明国公夫人游氏,分明是个恶毒的,当时一个是她耍了什么手段,才让玉远宠妾灭妻,干出这种事来,有人又说起游氏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个个都是不要脸的。
于是现在的丑闻和以往的丑闻连系在一起,甚至喧嚣直上,玉远纵然身为苍国的权臣,贵为明国公,在一大群官员的指责下,这日子也更难过,更何况,高坐在上面的那位皇上,更是立令他在几天之内,把事处理了。
否则他的官也别当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当几本奏折被砸到玉远脸上的时候,玉远无奈被皇上从朝堂上赶下来,回家治理家事去了。
宠妾灭妻,现在是顶在他头上的最大一宗罪。
把个好端端的妻室,从正室的位置上拉下来,而且一关还是八年,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公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