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有点青灰濛濛的时候,程曼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昨天知道了孙城固和陈世林的办公室在哪儿,今天再过来,也没找人问,直接就跑去办公室门口堵人了。
结果,等到大家吃完早饭,上课铃响,也没找见孙城固和陈世林。
这俩人她见过一次,就是在自家闺女婚礼那天。虽说只见过一次面,也没说几句话,可这俩人的长相她还是记得的。
她仔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愣是没找见。
正当她茫然无措的时候,有老师问她,“大姐,你要找人吗?我看你呆了一个早上了。大家都去上课了,你要是想找哪个学生或者老师,你把基本信息报给我一下,我帮你看看是在哪个办公室,或者教室吧?”
这大姐看起来有急事儿,他来来回回出入办公楼几次,每次都能看见她。
这会儿学生几乎都去上课了,老师也是一样。
她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我找林微,她——”
程曼刚起了个头,那老师就笑道,“林微啊?这个学生我们都认识,是个好的,学习认真踏实,也乐于助人,老师要是有啥事儿需要帮忙,她只要能帮的都会帮,我们还挺喜欢她的。”
不说别的,就说在大办公室翻译资料的时候,有个老师的妻子生产,他手头工作又不能耽误,当时急的不行,他们又各自都有任务,能按时完成任务就不错了,如果揽下来,那不是帮忙,是坑人坑己。
还是林微看不下去了,接下了那老师一天的工作量。
现在大家工作告一段落,就都陆陆续续开始休假了,林微这个学生,他也好几天没见过了。
“我帮你查查她专业的课表,你先等一下。”
那老师说完,三两步去查课表了。
虽然专业不同,但每个专业的课表都有张贴在小黑板里。还有一个本子记录老师的上课情况。
“谢谢您了!”
程曼连连感激。
她站在这儿等人,每个人都是来去匆匆,几乎都要用跑的了。
现在有个人来跟她主动说话,那肯定是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
“不客气,不客气。”
老师说着,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站定,回望她,“瞧我,都差点忘了。您是林微什么人?”
“我是林微她妈。”程曼怕他不信,又说了林微的专业,还有任课老师。
那老师见状,赶紧去查课表,等查好了课表,跟她说了一下几号楼哪个教室。
怕她中途忘记,回来再找人,而他又不在这边,忙问了一句,“您认识字儿吗?”
这句话就跟拉家常一样,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
程曼赶紧点点头,“只要不是生僻的字儿,我都没问题的。”
她好歹也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后来虽然没了高考,但多年所学,看书看报纸,还是没问题的。
这老师只是给她写一下教学楼和班级,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其实也不怪老师会这么问。
程曼虽然穿着比一般人好,脸也算白净,但她的普通话带了一些乡音,手比较糙,指节也比一般妇女要粗。
他见过不少农村考上来的孩子,也见过他们的手,两相一对比,什么都明了了。
时下农村识字儿的不多,他问问也算保险。
见程曼点头,老师正要按照往常的习惯,龙飞凤舞地把要写的东西写出来,等落笔在纸上的时候,他还是放慢了速度,一笔一画把东西写在纸上。
程曼道了谢,攥着纸条就往教室走。
教学楼里静悄悄的,她怕影响孩子们学习,只好蹑手蹑脚地到了教室所在的楼层,然后就站在楼梯口等着。
直到听到下课铃响,才迅速往那个老师给她写的教室跑。
等跑过去,老师正在收尾,程曼站在后门朝教室里看,结果却没看见林微。
那老师一出来,程曼赶紧上前,有些紧张,但也算完整地把话说完了。
“林微?林微没来上课的。”那老师道,“林微学习成绩比较好,专业水平几乎能跟外交部的翻译人员相媲美,因此常有一些事儿需要她去帮忙。关于她的行踪,一般都是陈老师和孙老师掌握,我还真不太清楚。”
这俩老师护崽子的很。
有人抱怨林微经常不来上课,为什么还能评优之类的,也是被俩老师怼回去的。
反正只要是林微不在教室,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人水平那么高,上不上课也就无所谓了。
“啊?”
程曼懵了,“没来上课?”
那闺女也没回家啊,难不成又去帮忙了?
见那老师要走,程曼赶紧追上去,问道,“那您知道孙城固孙老师和陈世林陈老师在哪儿吗?我早上去找他们,没找到。”
“孙老师和陈老师应该是有事没来,上课前我有看到我们专业的通知,他们调了两天课。”
至于人去哪儿了,他还真不知道。
这俩都是领导,行程之类的,有些还真没宣扬出来,他总不可能追着人去打听的。
大家,都忙呐。
调了两天课?
程曼心里急的不行,可也没有办法。她总不可能去找学校最大的领导去问吧?
因为那人扔钱这事儿,她也没个准儿,不知道是好是坏。
只是因为她心里觉得是坏事儿,她就来找闺女,弄得人尽皆知,真的好么?
程曼一踟蹰,那老师就走了。
这一调课,他还得准备下节课呢。
程曼咬咬牙,心下一横,准备去办公楼找一下孙城固和陈世林上面的领导。
不是她事儿多,而是她真的害怕像几年前那样,闺女被人诬陷,然后像以前的人一样被拉出去游街什么的。
从教学楼到办公楼,程曼不知道打了多少腹稿,想着见了领导她该怎么说话,怎么动作,才不给自家闺女丢脸。
等终于鼓足勇气,她才回到了办公楼,爬上了孙城固所在的那个楼层。
她问了几个老师,人一见她的表情,以为是来找事儿的,又害怕给领导惹了麻烦,就没说什么。
程曼强忍住酸涩,继续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