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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祖杰回到华投总部没有多久,他的好心情就消失殆尽了。他屁股刚刚坐定,闻讯而来的联合钢铁的老陈会同总后的领导一起拜访了他。
“孙总,联钢真得扛不住了,现在账上没钱,库存没煤,铁矿石更是没多少了,钢厂生产不能停下来呀,要不然损失就大了。”
孙祖杰十分恼火的说道,“老陈,你也是华投培养出来的,我就不相信我去年的指令你没有看到,为什么一点警惕都没有。”
老陈低着头没有说话,总后的领导曹将军倒是很干脆,“孙总,这件事怪不得老陈,是我们军产部的责任。”
孙祖杰十分心烦,又是一笔糊涂账,“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想从华投借点钱解决周转问题。”
孙祖杰十分头疼,不是他不愿意借钱,而是他借给联钢,其他家要不要借,三借两借华投就空了。
为了打压剧烈的通货膨胀,华国不得不进行严厉的宏观调控,收紧银根,匆忙恢复计划性调控,这样一来很多商品就从过热陡然间变成滞销。
更麻烦的是,政策的紧缩变动,企业之间原本正常的货物和资金往来瞬间紊乱,资金的循环拖欠变成了一个无始无终的怪圈,于是无数三角债产生了。
孙祖杰是最早意识到这一点的企业负责人,所以他一复任,就变得极度保守,华投不接受任何欠款,也不对外拖欠,结果华投扛过来了,但是无数国有企业反应迟钝就没有跟上来。
这一年来,华投下属企业是华国最受欢迎的买主,尽管华投对原材料价格压得比较低,但是华投账上有钱,甚至于愿意提供预付款,这样一来,其他企业与华投的经济往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华投又是最让人痛恨的单位之一,华投不见钱,宁愿压缩产能,也绝不生产,钱没有收足,绝不发货。而且华投银行也变得非常小心,对于各种贷款的审核十分严格。
为此,孙祖杰坚决抵制有关部门的压力,到了今年,他这种远见就见到好处了,华投下属企业的资金链非常安全,所以孙祖杰才能放心的全力处置华投的国际事务。
现在国际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国内这摊子事也找上门来。孙祖杰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不能借钱给你们,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下一个汽车用钢的大订单,但是这些资金会放在华投银行,专款专用。”
孙祖杰明白三角债问题的根源是固定资产投资项目积欠,所以越是重工业企业麻烦越大,因为都是长期投资项目,配套资金不足,只能拖欠,大厂扛不住了,就拖银行和配套工厂下水。所以问题比较集中的地方都出现在北方,要想正本清源,首先是刹住固定资产投资的缺口。
但是这一块涉及到地方政府,只能由中枢来处理,华投绝对没有那个实力掺和这种事,当然他也不乐意掺和,一不小心就被拉下水。
所以他不愿意借钱给联合钢铁,但是人情在那里,没办法只得下一个大订单,让他们撑下去了。就这样他还不放心,钱必须放在华投银行账上,方便监管,防止被用到别的地方。
老陈和曹将军看了看,孙祖杰这种做法属于治标不治本,只不过把问题拖延了。但是孙祖杰这样做已经很给面子了,所以两人只好无奈的告辞离开。
孙祖杰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中,没想到家里也来了朋友,“张叔,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呀?”
看着白发苍苍,满脸愁苦,惨兮兮的张扒皮,孙祖杰十分吃惊,所以他连忙请他坐了下来,然后杨希又端来了茶水。
“小孙,去年我们做了很多项目,结果到了去年年底,一分钱都拿不到,说是今年给。可是现在这些钱还没有收到,建筑公司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我只能东挪西借。”
“县里区里没给你出面?”
“出面了也不管用呀。我们这一整年就没怎么敢开工,怕钱收不回来,只能到处去催款,可是办法想尽了,就是要不到钱,老家我是待不住了,只能跑你这里避避难。
现在我欠了一屁股债,实在没办法,小孙,你帮帮我,往淮西打几个电话,不管怎么说,也得把拖欠职工的工资发下去呀。”
接过了张叔拿过来的这些欠款单位和金额,孙祖杰摇摇头,“怎么欠得这么多?”
“有的项目我根本不想接,可是县里领导告诉我,建筑公司发展得太慢了,要尽快做大。当时为了争取项目拿合同,条件就放宽了,现在这样,想都想不到,真是悔之不及呀。
我这十年的心血都在这个建筑公司上,没想到一招失误,满盘皆输呀。唉,快倒灶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下场,当初还不如跟着去东北,真后悔呀!”
孙祖杰听完,有些难过,没有他某种意义上就没有今天的自己,所以他想了想说道,“张叔,商品经济有周期性,现在就处在困难的时候,熬过去就会好的。
只不过你要想把企业做好,这样的错不能再犯了,那很可能会出事。电话我会帮着你打一打,但我估计很多单位同样也有三角债,能要到多少也不知道。”
孙祖杰说完之后,又想了想,“我会让人借给你一笔钱,但是这只是借给你的,你可要记清楚了。”
张叔眨了眨眼睛,他猛然间意识到孙祖杰再说什么,只听孙祖杰继续说道,“乡镇企业经营的困难我非常清楚,上面的婆婆喜欢指手画脚是跑不掉的。
你要想办法用好这笔钱,把建筑公司盘活,在这个困难的时期就必须想办法实现全权承包,这对你,对当地政府对企业都有好处。”
随着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任何经营者都会不由自主的考虑自己与企业的关系,孙祖杰也不例外。
他虽然没有想过把华投据为己有,但是他决不能接受有生之年自己被撇在一边,对华投毫无影响力,慢慢得上面也知道了他那个想法,所以他那一次停职并不是偶然的。
今年,在孙祖杰不惜代价,拿到了几十亿美元支援国家之后,中枢已经彻底接受了他掌控华投的事实,他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干多久就干多久,不会再约束他了。
按照这两年流行的企业利益共同体的说法,孙祖杰这种做法相当于花钱买不管,从此之后,中枢对华投的管理权彻底放给了孙祖杰。国家的利益以基数定额,逐年递增的方式上缴利润来体现。
某种意义上孙祖杰就相当于全权承包了华投,拥有了人事权,投资权,可以在完全自主的情况下参与市场竞争,并打入国际市场。
此时华国就算有要求,也会跟他谈判协商,绝不会搞成上次那样,双方都很有默契。当然这种默契未来怎么演变,谁也不知道。
这事实上就是一次变相的产权界定,外部边界清晰,但是内部边界模糊,孙祖杰心里明白,中枢也同样知道。
但是这次产权界定是由中枢主动提起的,目的就是让孙祖杰能够安心得发挥所长,谁也吃不消去年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对此,孙祖杰十分满意,也许哪一天他老了,离开华投了,孙祖杰也不觉得遗憾,他这一生可以动用这么多资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人生的追求莫过于此。
孙祖杰这样的追求上面可以接受,因为他表现出了非常一般的能力,但是有些人现在急于求成的做法中枢和地方都不能接受,此时已经有一些身败名裂,倒霉透顶的牺牲者出现了。
所以孙祖杰为了以防万一,就耐心的指点张叔怎么做。“张叔,你拿回这笔钱以后,除了发工资之外,与区政府也要商议一下,现在建筑公司这么困难,就干脆全权承包给你,核算一下净资产,区里占多少,厂集体占有多少。
记住你只争取企业的控制权,千万不要提个人股份,至于厂集体员工之间的股份,一定要模糊,不要明晰。等确定了这些,我再给你一些工程,你们很快就会没事的。”
杨希在一旁悄无声息的听完,等张叔离开后,她叹了一口气,“祖杰,你为什么没在华投这么做?”
孙祖杰笑了笑,“华投是华投,建筑公司是建筑公司,完全不一样,华投太大了,只能属于国家。杨希,我不追求个人财富,我只想做点事情,现在这样我已经非常满意了。”
杨希听完,突然问了一句,“晨晨已经十一岁了,那边周英也有六岁了,你就不为两个孩子考虑考虑?”
孙祖杰笑着说道,“有我这样的老子,他们肯定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平台,至于之后的路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就算我为他们铺路,难不成我能护佑他们一辈子吗?
你今天这么一说,反而提醒我了,我会在华投定下一条铁律,日后中高层的子女不允许在华投工作,就算我的子女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