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补课

会议结束后，孙祖杰什么决断也没有，这么大的项目，他不可能脑袋一拍就定下来。只不过孙祖杰临走时叫上了老马，其他人都互相看了看，并没有说话。

华飞集团的高层现在都摸不清楚孙祖杰到底想什么，孙祖杰把老马气病了之后，似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非常尊重老马，每一次到华飞视察，都要喊上老马，而对其他专家又保持距离，似乎他只信任老马一个。

因为孙祖杰与老马接触很多，所以老马的地位也扶摇直上，老马是华飞集团专家委员会首席专家，待遇竟然比孙祖杰还好很多，听说几个研究院的首席专家都是这样的待遇，只需要考虑工作，根本不需要担心生活琐事，甚至于老马手里还有一笔资金，随他花。

孙祖杰这么看重老马，所以华飞集团遇到什么事情了，都要咨询下老马的意见，这样一来老马被搞得不堪其烦。孙祖杰知道之后，让李胜利给他配了人，不是大事不要去骚扰他，让老马好好休息。

这不，这一次开完会，孙祖杰又把老马喊上了。这种被捧得高高的，老马实在有些受不了，不过孙祖杰说这是华飞首席专家的待遇，你不享受都不行。

孙祖杰请老马坐下，又把他那罐龙井拿出来，让秦秘书泡好茶，然后两人开始了密谈。

“老马，我不懂技术，你上一次给我的下一步方案我记得是仿照波音737。不过今天这两种方案，都是以麦道82为基础，进行改造，看来大家都比较谨慎，没有你那么大胆。”

老马苦笑了两声，“孙总，您说的没错，这一年多与麦道的接触，我发现当初我还是太过乐观了，还是谨慎点好。”

孙祖杰沉默了一会，“既然您也是这样的看法，那下一代飞机就围绕着MD82进行。”

老马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孙祖杰想到了未来的航母，第一艘是直接搞来船体和图纸，第二艘则是进行了一些改进，一直到第三艘才是真正自己研发的，上了弹射。

所以为了项目的稳妥性，下一代飞机必须围绕着MD82进行，那么是干线还是支线飞机呢，孙祖杰想了想，决定两条腿走路。

“老马，我有一个想法，请您给我评估一下。为了项目稳妥性，咱们还是上支线飞机，对麦道的冲击要小得多，我想麦道也乐意做一些扶持。

但是咱们干线飞机的研发也不能停，我想用学到的麦道技术对运十进行改造，以军用特种飞机平台为发展方向。”

老马大吃一惊，“同时推进两个项目，华投有这么大的财力吗？”

“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支线飞机项目我要拉上航空部和民航局，国家至少给我出一半的钱，运作方式是学习麦道对全球招标，光靠我们国内做不到的，动力系统，航电系统，飞控系统这些我们全部外购，目标是获得适航证；

运十项目我想办法筹资来做，你们不是壳子寿命不够吗，飞控系统落后吗，全部拿到运十上进行试验。如果解决了安全问题，就想办法搞成特种飞机平台；

如果做不到，我这些钱就当搞验证了，老子赚到的那些美元与其让那些王八蛋败掉，还不如丢给运十，能搞出一点成果也是好的。”

老马听完孙祖杰的话，很是激动，甚至于忍不住擦起了眼泪，运十下马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下马了运十的人，现在又要亲自推动运十的改进。

孙祖杰叹了一口气，上前握住老马的手，“老马，这几年委屈你了。支线飞机让年轻人去尝试着搞，就算碰得头破血流，也不要紧，他们年轻；运十你就让老程他们去弄，他们都是您的老助手，想必您也放心。

您老现在一要养好身体，二要给我当好参谋，三嘛就是问我不断要钱，这三点您能做到吗？”

孙祖杰话都说到这种程度，老马激动的点点头，孙祖杰说道，“老马，按照我这个思路，您给我研究一下具体方案，搞一个可行性报告，还有需要的花费，也要让我心里有数，我得从现在开始就拼命赚钱了。”

孙祖杰说到做到，他确实留了一部分资金没有动。按照他和这些老专家们谈妥的，第一架MD82完工应该是八五年底，等拿到适航证才会重新启动运十项目，

事实上这些老爷子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最起码得从蒙皮开始，在八五年，国内已经开发出7075铝合金，那么他们就必须替代原来的LC4铝合金。

但是主体材料更改，意味着很多实验又要做一次，这每做一次都是钱呀，所以孙祖杰的要求很清楚，麦道是怎么做这些研究的，你们按照他们的标准做一次，不折不扣的完成。

最起码运十得把结构疲劳试验补上了，要不然每一个零部件什么时候要更换都搞不清楚，这搞科研总不能猜谜语吧。

每做一项都是实实在在的积累，实实在在的数据，那个支线飞机也有可能用上。这么做，就是在补课，都是在练手，所以这么从头踏踏实实的做就意味着孙祖杰要不断的往里面砸钱，砸吧，反正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抱着这样急迫的心理，孙祖杰第二天开始接见上沪的各个单位的企业领导，然后一个个询问他们的进展。

孙祖杰必须承认自己还是太善良了，集团的顾问委员会的人头看来还没有凑够，太多的人不合格了。

所以与上沪几家单位领导见面之后，孙祖杰就改变了思路，决定对于集团下属单位领导层进行大换血，管你是谁，过不了面试关先去学习一下。

不过这一次不是孙祖杰一个人在面试，他从华飞和直属部调来了多名高层，每一个人有不同的侧重点，与这些领导谈话。

根据这些下属单位领导在原单位的表现，对市场的敏感度，对技术的重视和敏感度，对管理的认识等等进行打分，孙祖杰负责最终面试。

孙祖杰的想法比较特别，他把目前每一家单位正副职大概不到十个人作为竞争者，他需要做的是就是从这几个人中挑选一个合格的人，然后由这个人来自行组建新的管理团队，当然监督的人会由上面派。

这样一来，被淘汰的其他人就需要接受被挑选的命令。如果被选中可以继续留用，否则就需要先进行学习，然后根据他们的表现和擅长的岗位进行重新安排。

“我的孙总，这样不行，这样太残酷了，我们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

“老贺，正因为不容易，所以必须挑选出最优秀的人才。都到了一家单位的正副职，最起码他有一定的管理能力。

这个人又经过了我们好几个人面试，然后由我最后面试，这个人大概率是这几个人中最出色的。

至于会不会大动干戈，影响了工作，这个人既然在原单位工作，他一定会了解情况，要是这样都不能稳定局面，那说明这家单位有大问题，要继续清理一番。

至于让这个人来挑选团队，会不会出现贪腐等问题，那是集团调查部和财务部应该关注的事情，出了问题，他们需要负责。

作为一家企业的负责人，我考虑问题唯一的出发点就是能不能胜任，这是我的职责，请您务必理解。”

老贺无奈的苦笑了笑，他知道孙祖杰这么做道理上确实没错，经过几个人面试，选拔出来的应该也是最能干的，但是这么干，被淘汰的那些人该怎么想，又该怎么安排？另外还提拔了一堆中层，这些都是现实需要考虑的问题。

另外还有一点，孙祖杰这么干，估计日后一定会臭名远扬，谁也不愿意他来领导自己，这对于孙祖杰的未来并不好。

不过老贺到最后还是决定支持孙祖杰的决定，无他，孙祖杰是为了工作，他的行为虽然粗暴，但这就是优胜劣汰，是为了华飞的未来好。

作为华投的党高官，他同样要做好自己的角色，帮着孙祖杰擦屁股，这也是上级领导对他的交代。

两位一把手最终达成了共识，于是一幕幕悲喜剧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