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对这个话题都很感兴趣,叽叽喳喳聊起来。越聊心里就越失落,后来这失落已经毫不遮掩的显现在脸上,甚至还有心里脆弱的直接红了眼眶,就好像事前要是知道有人来选队员,她们就能选上似的!
知道内情的乔茗乐和梅子互看一眼,都有些无奈。
她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小组赛分到死亡之组,球队的整体实力确实不如人,这是客观事实,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艾教练也发现队员情绪不对,问过是怎么回事之后一张本就严肃的脸更加严肃,比赛结束回到学校之后更是集合所有队员训话。
“北方军区选拔的事情八月份我就听说了,一直让你们好好训练,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当中有几个按照我的要求训练了?”艾教练一开口,几乎大半的队员都垂下了头。
“我每天都布置训练任务,我看着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一个可来劲儿了,我一走你们都什么样?偷奸耍滑当我不知道呢?不想受苦挨累还想出人头地,你们以为打篮球是过家家呢?我今天就把话给你们放这儿,机会不是没给你们,是你们自己没抓住,从今天开始好好训练,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要是整天哭哭啼啼跟全天下都欠你们似的,你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发展!”
艾教练虽然严厉,但是鲜少说话如此刻薄,别说那些心理脆弱的小队员了,就连承受能力高人一筹的乔茗乐都被训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由此可见艾教练的心情有多糟糕。
训了半个多小时,艾教练才一声令下让小队员回宿舍休息。
乔茗乐和梅子手挽手也要离开,却被艾教练叫住。
两个人都有些忐忑,生怕艾教练再单训她们一顿。
“别傻站着,坐吧”,艾教练一指光滑的地板,自己先一步席地而坐。
“这次比赛你们两个表现不错”,艾教练一改刚才的严厉。脸上还隐隐带上笑意,“特别是乐乐,赛风越来越成熟,就是和省队的后卫比也不差什么。现在选拔的人还没走。你们也说说心里话,有什么打算没有?”
乔茗乐有些懵,不明白艾教练是什么意思。
说心里话和选拔的人没走有什么关系?
她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艾教练。
艾教练对她笑笑,没有否认。只道:“我现在不是以教练的身份问话,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你们两个也不算小了,这个年纪也该想想前程未来。若是不想打篮球,直接转去普通高中,老老实实学习,参加高考上大学。要是想打,还想打出名堂来,就好好训练,有机会的时候就想办法抓住。”
梅子没听出艾教练的话中之话,只老实回道:“艾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从小就不爱学习,成绩不好,就是不打篮球也不一定能考上大学。这样的话,还不如老老实实训练,就算以后打不出什么名堂来,有你和其他几个姨照顾着,我肯定也饿不死。”
得,她想的还挺明白。背靠大树好乘凉,她背后可还有好几棵大树呢,就算一直留在俱乐部。等到年纪大打不动了,俱乐部也指定能给她安排一个差不多的工作。
艾教练瞪了她一眼,忍不住斥了一句,“没出息。”
梅子嘻嘻一笑。也不在意。
艾教练又把目光落到乔茗乐身上,“乐乐,你是怎么想的?”
“艾姨,我就想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下去,不管是读书还是打篮球,我都不想放弃”。乔茗乐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艾教练皱起眉头,“现在各个大学也有自己的篮球队,你如果想以体育生的身份进入大学,专门打大学联赛也是个出路。”
打国内的大学联赛,听上去不错,实际上这样的运动员身份很尴尬。大学毕业,也就意味着运动生涯结束,因为大学联赛的竞技水平照比职业联赛差了不是一个两个等级,根本不会有职业球队愿意选择大学联赛的运动员,想进国家队就更没有可能!
乔茗乐摇摇头,郑重回道:“艾姨,我的目标是国家队,是代表国家出去打比赛,是用自己的努力在国际赛场上升起一面国旗。我一直觉得打球和上学可以兼得,就算训练最苦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读书,以后我不仅要成为最优秀的篮球运动员,还要成为一名具有高学历、高素质的篮球运动员。”
“可你要知道,如果你被市队或者是更高级别的队伍选中,这两者就没有办法兼得”,艾教练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进入专业队,就要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到训练和比赛上,就算日后打出成绩,被一些大学特招,成为挂名的学生,那也不过是有名无实的混学历,对提升自我修养帮助不大。
她活了三世,第一世只比文盲强一点点,第二世距离大学只一步之遥,第三世,她想凭自己的能力读完大学。
鱼和熊掌,真的很难兼得。
艾教练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有志气是好事,但关键时候也要学会取舍。黑瞎子掰苞米,你别到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乔茗乐如何不知道艾教练的意思,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取舍,篮球和学习,她都不想放弃。
“你这个孩子,太有主意”,艾教练又叹息一声,眼底却有笑意,“不过这样也好,有点儿牛脾气才能控制全场,哪个球队的领袖没有点牛脾气。”
顿了一下,她才进入正题道:“这次来选拔的人里有一个和我算是熟人,他虽然不是青少年队的教练,不过说话应该也有点作用。你们的几场比赛他也都看了,哪天我问问他是什么看法,若是可以,就把你们都推荐去北方军区体工队。不过去了体工队,恐怕就不能在学校读书了。”
说完她站起身,“时间不早,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照常训练。”
她们往外走的时候,有一个人迎面走过来,近了才发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