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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救还是不救
最终,于善洋还是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小鲜。父子俩留下了那块席子就匆匆离开了。
小鲜叹了口气,调头看毛大竹的反应。她今天也是失态了,在别人面前****了自己的身世,只希望毛大竹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她。
毛大竹已经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他手里乱糟糟抓着把纸巾,抹着眼泪,还打了个响鼻。
“师侄啊,我真是看错你了。白菊易刚收你为徒弟时,我还嫌他怎么收了个干啥啥不会的门外汉,而且还是个女的。肩膀能扛手不能提的,哪知道你的身世这么可怜,还背负着那么重的负担。你放心,凭着你这手编席子的技艺,老于那个恶棍是欺负不了你的。我决定了,我要把南门掌门人之位传授给你。”毛大竹说得声泪俱下着,又无比坚定的做出来了个决定,听得小鲜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师伯,你说什么啊,我不要做什么南门的掌门人,”再说了,毛大竹有资格决定南门的掌门人的资格吗,小鲜抱起了那张席子,想着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既然于善洋不肯说,那她就从党章上的另外两个名字入手,也许能打听出些什么消息来。
“哎,小鲜,你先别走。你真要走,也要把席子留下来啊,这可是门面,还有师伯和你打个商量,以后你一天供我一张黑紫藤席怎么样,材料我来想办法解决。啥,不行,你很忙,特色农产品的店面还没找到。没关系,你我师伯师侄俩的,哪能那么生分,反正凉席店的店面挺大的,接下来就是凉席销售淡季了,我出租一半店面给你们不就成了。房租?象征性收个五千一万就成了。太贵?这还太贵,这是黄金地段。用席子抵,一周一张?太少了吧。啥一个月一张?那还是一周一张吧。”毛大竹还怕小鲜反悔,草拟了个合同,胡乱撕了张纸,让小鲜签名顺带按了个指印,才心满意足地放走了小鲜。
事情总算还不是太坏,小鲜拍了拍手中的黑紫藤席,办成了一件事。小鲜走出了商业街,拦下了辆出租车,直接往“梅子饭团”的方向开去。
那时候,于纲开着车,也正往“梅子饭团”去。于善洋出了凉席店后,手按在了心口处,说是心口疼。
这是父亲的老毛病了,大医院看过了无数次,都没什么作用,这时候,他只能把父亲送到了梅念那里,看看她是否有法子。
靠在了车背上的父亲,大口喘着气,脸色已经由白色转为了蜡黄色,却不呼疼,于纲了解自己父亲的硬脾气。
诸小鲜是诸时军的外孙女。
于纲虽说是个研究所所长,可打交道的人,一半是农民,另一半就是政府的官员了。
诸时军当烟草局局长时,他还在全国各地跑,正式的面没见过,可是对于诸时军,他一点都不陌生。
于善洋以前回到家时,会在客厅里咆哮怒骂着:“诸时军那个死老头,脾气又臭又硬,什么主意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还要我这个副局长干什么。”
诸于两人共处事十年,十年里倒有十一年互看不顺眼。两人水火不容的性子在当时的北京政界里广为流传,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诸时军被拉下马,于善洋是最解气的。
只有于纲才知道,诸时军被押送上去贵州的火车时,父亲还亲自去了趟火车站,说是贵州日夜温差大,他还让自己帮忙物色了上好的棉花,弹了一床新棉被。那条棉被最后还是没有送出去。
于善洋被送到了“梅子饭团”时,已经是面如金纸,佝着的背僵硬着跟结块水泥似的,人也走不动了。
于纲慌得掖起了他的胳膊,把老父打横抱下了车,高声呼喊着梅念。
梅念人也在药店里,听到了于纲的分寸大乱的呼喊声后,走出店来,再看于善洋的样子,忙让于纲把人送进了药店里间的煎药房里。
黄药师被请了进来,替于善洋把脉确诊后,再问了几句于善洋最近的作息和饮食,听着都是没问题的。
黄药师只能是推断为:“郁气之症,无药可医。我只能用针灸之法,帮于老先生疏导一下。不过于先生,老人家这个病是心病,要是找不到他的心病所在,只怕下一次再发作,就算是小姐亲自出手,也是无力回天的。”梅念能用药丸救人,却不可以强自用自身的修为来救人。
人有人的法则,修真者有修真者的规矩,非修真之人,用灵气来治人,时间久了,只会反噬自身。
梅念见于纲在旁也是干着急,就把他叫出了休息室。
“我不是让你准时让伯父吃回春丸嘛?怎么弄成了这样,看他的情形,是受了很的大刺激。”于善洋差点就喝到了梅念的媳妇茶,只可惜就在那时,梅想离开了,梅念必须独立承担起家中的事务。于纲被自个儿耽搁了一辈子,梅念心中有愧,对于善洋的事情一直很上心。
“我也不知道,今天父亲碰到了个晚辈,可能是触景生情,诸时军的案件你知道吧?”诸时军的案件当年在全国都很轰动,梅念应该也听说过的。
“知道,前任烟草局的局长,说起来该是你父亲的故交,不过当时北京政坛都说他们俩互相不对牌。诸时军下台,都说是伯父举报的。”梅念对政界的那些猫腻,耳详能闻。
“那都是扯谈,别人瞎说的。我爸为人耿直,诸时军案发时候,他赶到新疆来看我,哪还有心思去举报别人,”于纲对于那些小道消息,很是不满。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怎么今天又提了起来,难道你们今天碰到的是诸时军的谁?我可是听说了,他的独生女和女婿全都自杀了,只有一个”卓枫还没说完,煎药房里,黄药师示意梅念快些进来。
“梅子饭团”素来只批发药材,不过为了方便,也设了煎药房。于善洋此时所带的就是煎药房。只是偶尔也有接一些名贵药材的煎炖的活,今天的煎药房是空闲着的。
黄药师手里拿着一根断了的针灸金针,摇了摇头。刚才他欲替于善洋扎通被郁气堵塞的几处心口大穴,哪知针才扎了进去,就断了。
“小姐,人体之气分了多种,堵压在于老先生心头的几口气,沉积多年,已如顽石般坚硬,竟是连我的金针都扎不进去,药师无能,已经是尽力了。”黄药师方才动针时,一针扎进于老的心口大穴,只觉得针头纹丝不动。他心里奇怪,再下几寸,哪知道针居然就断了。人之身体肤表,怎么会硬得过金针?
“这次还真是我好心办了坏事,”梅念摸了摸于老的脉搏,他的脉搏和气息都还很正常,只有心跳却异常的微弱。回春丸保住了于老的筋络皮骨,却没能保住他的五脏六腑。
“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为什么伯父的反应如此激烈,”于善洋心中已经生了执念,可是回春丸却硬是靠着药物的作用,维持着他的生理功能的强健。
一强一弱之间的冲击力,让他体内的那股 郁气更加强劲,连刺入体内的金针都震断了。
“一言难尽,”于纲也想不到,就在刚才的一小段车程里,父亲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
“你还支吾什么,眼下的情形很危急,”金针无法疏通,那就只能让梅念用灵气来疏通,可是灵气疏通对普通而言,所要面临的痛苦甚大,不弄清楚于善洋心里的症结所在,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绝对熬不过灵气疏导之苦。
“他们遇到了我,师叔。是我把我外公的境况说了一遍,”小鲜站在了煎药室的门口,插上了句话。
“小鲜?这么乱糟糟的时候,你怎么跑了过来,不是添乱嘛。等等,你说你外公?你姓诸。”梅念看向了于纲,他点了点头。
“我不是来添乱的,我也不知道于大爷听我说完那番话后,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小鲜到了“梅子饭团”后,和药店的学徒们一打听,说是梅念和黄药师都在后头,小鲜来过药店几次,学徒们只当她是自己人,也就没拦着,径直让她进来了。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多说也没用了。阿念,先救我爸,”于纲已然明白,爸一定是瞒着他些什么,于纲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父亲怎么会如此失常。
“我救不了他,”梅念不以为此时的于善洋,可以经受得住灵气四处乱窜的痛苦。
“也许我能试试,”小鲜忽然开口,见室内的三人都不相信地看着自己,她再加了一句,“不过前提是要需要人帮我。”
“小鲜,不准胡闹,”梅念训斥着,小鲜的修为她是知道的,就连她都没把握能做好灵力疏导,何况是小鲜。
“我真有法子,不过,我如果救活于大爷,你们必须帮我问出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我外公会销售有毒的烟草,”小鲜自信着,走到了黄药师的身旁,拿起了枚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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