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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聂振邦有些震撼。这是发自心灵深处的震撼,脱离了土地的农民,何去何从,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之前,聂振邦也记得,曾经看过这样类似方面的报道,只不过,当时,自己所处的位置,层面太高,聂振邦没有过细的注意而已。现在,亲耳听到马老汉说起。
聂振邦却是沉思起来。
黄大勇的眉头皱了起来,在黄大勇看来,这些,不过都是索要更高筹码的借口而已。黄大勇历来的观念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甘蓝市,虽然是省会,可是,甘州,本就地处西北,在古代,那可是马匪昌盛的地方。耍点手段,多要点补偿款,这种事情,不稀奇。
对于这个,黄大勇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黄大勇关心的,还是办公楼的问题,甘蓝市这边,在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市委就专门召开了常委会议。商议,并讨论通过了加强基层机构办公环境的若干决定,其中,最醒目的一条就是,针对甘蓝市,下属四个区,三个县两个市。所有基层行政村、社区居委会,改善办公条件……每一个单位,由市财政直接拨付财政专项款二十万元。用于修建或是改建办公场地。怎么偏偏到了马家庄这里却没有了?这还是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事情,黄大勇如何能不关心。
看着马老汉,黄大勇开口道:“马大爷,刚才,你说财政款没有下发,这是怎么回事,林逢镇这边,只有你们马家庄是这种情况,还是都是如此?”
因为焦急,所以,黄大勇的语气有些迫切,有些激动马老汉淡然的看了黄大勇一眼,心中觉得,这个大领导,着实不咋地,现在,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事情,大家关心的是拆迁补偿的问题。
不过,马老汉还是回答道:“都是如此,林逢镇一共十二个村子除去大林弯子村、赵家集村已经拆迁征收,新建了办公楼,其他的村子,没有一个建办公楼的,另外我闺女嫁到了赵家集村我听说,赵家集的办公楼是村里用集体征收款修建的。”
这马老汉虽然只是基层最普通不过的一名党员虽然,不过是基层党支部的一名支书,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却是很老练,至始至终,都没有说林逢镇政府没有拨款这句话但是,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晰。都没有修,这笔款子肯定是在上面,要是下来了没有哪个村敢扣着款子不动。
看到黄大勇想要发火,聂振邦此刻却是适时的开口道:“马大爷,这一次,我们是专程来了解情况的,也是来和咱们马家庄的老乡们谈判的,您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征收拆迁款少了,都不愿意搬迁?您看,如果,我们不了解情况,又怎么能解决问题不是?”
聂振邦的话语,让黄大勇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过来,聂董这是在隐晦的提点他,现在是来做什么的。马家庄的老百姓可都在外面等着一个明确的结果。这个时候,要是去管别的事情,真要是群情激奋起来,到时候,谁都收不了场。
想到这里,黄大勇也醒悟了过来,神情也回到了现在的事情上,这一幕,倒是让马老汉看在了眼里。心中更是笃定,自己预料的,果然没错,这个年轻人,就是比市委书记还要大的干部。
这时候,马老汉就有底了,在马老汉看来,这种事情,事关国家的大策,也只有大领导才能办到。
顿了一下,马老汉开口道:“两位领导,其实,也不是钱的事情,咱们这边搞征收,搞拆迁,集体的土地和山地,征收之后,多多少少我们也能分到不少,再加上自家的房子拆迁。国家又统一的安排了安置地,重新盖房子,这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俺们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未来的生存,生活,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只知道伺候土地,这突然一下子,没地了,我们也不知道干啥了。”
说到这里,马老汉停顿了一下,估摸着两位大领导消化得差不多了,这才继续道:“之前,我们林逢镇也有一些先拆迁了的,拿着几十万的拆迁款。突然一下都成为了城里人,买车的。赌博的、找女人的,这种事情,没少出现,结果,到最后,地没了,钱也没了,家破人亡的。你说,这人就是不能有钱,有钱了,他就受不起这花花世界的诱惑,就忘本了。”
听到这里,聂振邦心中很是震撼。这样的情况,聂振邦是第一次听到。可是,的的确确,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随着全国经济建设的飞速发展,国家,关于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在全国范围内,各个省市自治区,城市的拓展。在全国,有一大批这样类似情况的农民,扔掉了锄头,走出了田地,一夜之间,突然暴富,成为了新的城市人。
可是,带来的,并不是财富,而是灾难。有家有室的,老婆能够管得住家的,那还好说。基本上,不会有任何的浪费,钱都存了下来,盖房子。可是,总归还是有那么一批人,或是单身的,或是年轻的,或是老婆管不住的,或是,两口子都是同一路货色贪图享乐的。
突然一下,拥有了大量的钱财,无事可做。享受有钱人的生活,享受城里人的生活,买车的。赌博的,打牌的。这种现象不在少数。为此,倾家荡产,不光将拆迁款花费干净,甚至,有的还把自家的安置地基都卖出去的,债台高筑的,这些,都有。
聂振邦沉思着,心情有些低沉,情绪有些压抑,强带笑容,看着马老汉道:“马大爷,像您刚才说的这种情况,高新区这边多么?”
“多,还不是一般的多,就我知道的,赵家集那边,我闺女他小叔子,拆迁款一到手,就囔囔着找他爹要分了。十五万块钱,到他手上,还不到两个月就挥霍得一干二净了,还欠下了十万的高利贷。现在,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敢回来啊。我听说,像他这种类似情况的,光是赵家集就有二十七八户。只是轻重程度不同而已。”马老汉说起这个倒是张口就来。
从这一点来看,就足以证明。马老汉是真的把这个事情放在了心上。这一个数字,让聂振邦有些揪心。二十七八户,即便,赵家集村是一个大村,有几百户任家,这个比例,也不算小了。这种事情延伸到全国范围内,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
顿了一下,聂振邦却是微笑着道:“马大爷,那咱们马家庄,到底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没有?我是华夏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说,咱们马家庄这边的地,是我要征收的。当然了,我不是私人,我代表的是国家,华夏集团是国有企业,这是国防科技建设。但是,即便是支持国家建设,也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了。这是我刚才说过的话,我可是认账的。马家庄有什么要求,您老尽管放心大胆的提出来,是要求增加补偿款,还是其他,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不推脱,不敷衍。”
聂振邦的话语,掷地有声,干脆利落,再加上,聂振邦浑身上下,这种浑厚的气势,这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毕竟,聂振邦曾经也是一方大员。这种气质之下,自然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魄。
马老汉看了看聂振邦,沉默了一下之后,这才抬头道:“聂先生,你是大领导,我们相信你。我马老汉看人还是有一手的,你不会骗我们庄稼汉。拆迁款,我们没有什么要求,既然是国家建设,少一点就少一点,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砸锅卖铁,大炼钢铁,也是这么过来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国家有需要,我马老汉第一个上,我说服全村的老少爷们一起上。这一次,我们不要求征收款的事情,我们想请二位大领导,能够给我们想想办法。能够让村民学一个一技之长。以后,不种地了,也都能有一个谋生的手段。不至于让我们坐吃山空。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们答应了,我们今天就可以拆。”
听着马老汉的话语,聂振邦和黄大勇对视了一眼,相互,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撼。马老汉的话语很朴实,但是,正因为这种朴实,才能直击人心。
顿了一下,聂振邦却是站了起来道:“马大爷,这个事情,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回去之后,我们立刻联系市里的技校、夜校,只要村民愿意去学,我们负责协调安排,绝对保障,能够让每一位愿意学习技术的人,真正学到本事,学到谋生的本领。”
听到这句话,马老汉也欣喜的站了起来,布满老茧的手,激动的握住了聂振邦的手,摇晃着道:“聂先生,谢谢,谢谢你解决了我,解决了我们马家庄全村老少的一块心病,我们搬。马上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