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幸福的烦恼

晚上七点多，东湖国际实验学校的招生处的老师果然冒着大雨前来，而且最后直接将奖学金的价格开到了八万，作为江浙省内著名的民办学校，财大气粗的让陆天明黄秀珍都有些心惊肉跳。

只不过陆源只答应先考虑，到时等正式中考成绩出来再谈也来得及，那位老师只能先遗憾离开，只道是陆源决定去暨东中学了。

虽然东湖国际实验学校不错，但暨东中学毕竟是全国重点中学，整个江浙省前五的存在，每年考上北清的学生都有六七个，确实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钱而拒绝这个诱惑的。

东湖国际实验学校的老师前脚刚走，暨东中学的老师就来了，和东湖国际实验学校相比，暨东中学的条件就低了很多，只承诺三年学费和生活费全免，没有奖学金。

作为老牌公立名校，暨东中学虽然不差钱，但这种矜持还是有的。

到底是选东湖国际还是选暨东中学，陆天明夫妇不禁纠结异常，如果东湖国际是那种烂学校，那哪怕给的钱再多，他们也不会考虑，但是东湖国际实验学校的北清班，都是全省范围内招来的尖子生，此外还有一堆的名师。

而暨东中学不用说，在没有大学院校的暨东，本地人的心目中，这就是本地的最高学府，每年百分之八十多的一本率就能碾压一切不服的存在。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几个小时前，还在发愁陆源读自费生的钱怎么凑，现在就已经在烦恼在最好的两个高中里到底选哪个了。

陆源却一个都没有选。

哪怕是暨东中学，他的回复和对东湖国际实验学校一样，等中考后再说。

陆天明和黄秀珍虽然不大能理解，但是他们下意识的选择相信陆源，如今考出这样成绩的陆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成熟。

是夜，陆天明大醉。

狭小的卧室内，陆源偷偷打开窗户，点着根烟，望着黑漆漆的夜中淅淅沥沥的雨。

听着夜雨打落的声音，心中尤为安静。

陆源没有定下的学校的原因很简单，他还要等陆青的消息，虽然前世中陆青是去了暨东中学，但是那次的期末考试中全校第一的是陆青，如今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的翅膀，会不会影响到她的选择呢。

陆源不敢确定，所以他宁愿等待。

以他现在的水准，虽然全校第一成绩不敢再保证，但考上暨东市中任何一所中学，他都有这个信心。

早晨起来，家里已经空荡荡的没人了，陆天明已经去上班，而黄秀珍起的更早，批发市场基本凌晨三四点就开始热闹了。

桌子上惯例压着钱，是陆源一天的伙食费和零花钱，陆源一边穿衣服，一边探头一看，不禁微微一笑，桌上放着两百块，这可相当于正常情况下陆源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在感动之余，陆源还是有一丝窃喜，再世为人的他，实在是有些不能忍受身上只有几块钱的窘境。

暨东初中的校园还是那般的波澜不惊，只是陆源感觉到，在自己出现后，就有些不一样了，几个不认识的女生凑在一起，朝着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什么，目光之中，带着一丝明显是羡慕。

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后遗症，还是在陆源的预料之中的。

只是到了教室之中，原先那些看见还有笑容的同学，只是脸上只是冷漠，偶尔还能听见几句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考了全校第一的陆源么，怎么还来我们班啊！”

陆源没有回应，只是心中略有些悲哀，这些学生，因为被学校放弃，自己也甘于颓废，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差生才有共同语言，突然在他们的群体当中出现了一个优等生，这种感觉就极为复杂。

或许是羡慕，或者是嫉恨，总之这种复杂之极的情感都归于一个反应，将陆源排斥出去！

回到座位，陈明健破天荒的没有迟到，也没有睡觉，正在对着一本英语书发呆。

见到陆源，陈明健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

陆源微微皱眉，他生怕陈明健也变成那些人一样，和自己隔阂了起来，直接在他背上重重的擂了一拳，粗声道：“搞什么，装高冷啊？”

“高冷？”

陈明健有些疑惑。

“就是高贵冷艳咯，就像某些人一样！”

陆源用略浮夸的表情装出陈明健刚才的样子。

“滚，你才高冷呢！”

陈明健笑骂道，不过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老陆，你说你突然就成了尖子生，感觉以后跟你一起压力会很大呢！”

“滚滚滚，想赖我那条烟也想个好点的理由啊！”

陆源一把搂过陈明健的脖子，笑骂道。

哪怕将来两人的路也许会越行越远，至少现在总要珍惜着走下去！

…………

“陆青，听说这次期末考试的全校排名出来了，你那位老同学，这次居然考了第一……”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身材有些胖胖的女生，悄声的对自己的同桌道，她略带点婴儿肥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小嘴微微张开。

正在翻看着杜拉斯的《情人》的陆青，听到同桌的话，也是微微一愣，转过头，清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怀疑自己听错的不信，轻声问道：“陆源？他考了第一名？黄莺你确定没有搞错？”

“是啊，早上张莉莉去教务处交作业的时候看到名次了，她们还在好奇这个陆源到底是谁呢，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我马上就想到了，上次来我们班问你借试卷的那个男生，好像就叫陆源？”

“而且我听说，有老师怀疑他的成绩不真实，还现场出题测试他了，结果完美通过，哎，真是太厉害了！”

这个叫黄莺的女生，真当像一只黄莺鸟一般，叽叽喳喳一口气的说道，眼中有些异样的光芒。

此时初中的小女生的心思还是比较单纯，她们所欣赏的出色男生，只要成绩好，或者是体育好，而且陆源，长的也不算差。

陆青微微有些出神，陆源那有些清瘦安静的身影慢慢从她心底浮现，特别是那充满自信的目光。

她忽然想起之前陆源在还她试卷的时候，她心中所想，忽然觉得有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