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一阵犬吠声在屋中响起,那女人四肢着地,还在地上爬了一圈。
只是很快,她的声音又是一变,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猪叫,身子也在地上打了个滚。
过得片刻,屋内的声音又换做了公鸡打鸣……
我看得一阵眼花缭乱,在刚才照面的一瞬间,那女人就被通灵尸眼给蛊惑了,这一会儿把自己当成狗,一会儿又当成猪的,花样可真多。
不过在这样剧烈的转变中,哪怕是心性再坚韧之人,也会彻底混乱。
再过一阵,那女人在发出一阵“哞哞”的牛鸣声后,终于瘫软在地,裤子里淌出一滩黄色的液体,身子抽了一抽,眼神变得空洞茫然。
“你是弥天法教的夜叉?”我柔声说道,声音中夹杂了咒音,带了蛊惑之意。
“是。”那女人木木地应道。
“吃了几个?”我又继续往下问。
那女人的神智被通灵尸眼摧残,在咒音的蛊惑之下,几乎是知无不言。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女人作为夜叉,已经是吃了三个有“罪孽之人”。
在弥天法教的定义中,只有身具法术的风水界中人,才有资格成为罪孽之人,其他一般人无论如何,也只能算得上是肮脏污秽之人。
在这个活死人村里,目前总共有十九名弥天法教的教徒,其中十八名是像眼镜男这样的“游魂”。
而这刘伯母,则是统领他们的“夜叉”。
按照她所说,在夜叉之上,还有修罗,修罗之上是罗刹。
再往上,就是弥天法教的教主,被称之为明王。
我本来从她口中问出明王的样子,但这女人虽然去过明王殿接受过明王点拨,然而她是在假死过后被带去了明王殿,不知道明王殿在哪,也从未见过明王的真面目。
他们这十九人来到活死人村,就是奉命来成为村中众人的伴侣。
其中有两个目的,一来是让众人沉醉于佛光普照,二来是与村里人结胎,生下子嗣。
之所以要结胎生子,那就是又跟这活死人村出现的原因有关。
在这活死人村中,除了他们十九人之外,其实还存在着一个“罗刹”。
罗刹在弥天法教之中,是绝对的顶层人物,在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明王。
而在活死人村中的这个罗刹,其身份哪怕在弥天法教内也是极为神秘。
包括刘伯母在内的十九人,由于地位低微,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是称其为葬海大师。
按照刘伯母所说,这位葬海大师,不仅是弥天法教的大长老之一,还是天下第一养鬼术士。
当年汤池医院解封,幸存的百余人出院,第一时间就被这位葬海大师给盯上了。
因为在这位葬海大师看来,这些人之所以能活下来,并非是运气好,而是因为本身体质特殊。
于是这位葬海大师就先物色了一个人选,这个人就是苏士利。
苏士利作为那百余名幸存者之一,他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是相对最稳定的,而且本身又是比较成功的商人。
于是很快,被诸多困境缠身的苏士利,就“偶遇”了葬海大师,并且受其指点,直到“大彻大悟”。
后来在葬海大师的引导下,苏士利不仅把那汤池医院那一片荒地给租了过来,又把其余病友都聚集到一处,将人带到了这一处世外桃源。
其实这哪里是什么世外桃源,这地方不仅与世隔绝,阴气又极重,正是那葬海大师精心挑选的养鬼地。
在苏士利等人住进去后,那位葬海大师也在村里占了一席之地,平日里在此指点众人修行,信奉佛眼。
然而村民们谁也想不到,就在他们受大师指点的期间,就被悄无声息地在体内养了鬼。
这种以活人之躯养鬼的手段,曾经在一千多年前流行过一段时间,但是因为这种手段极其凶险,稍一不慎可能就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后果,再者这本身就是一种禁忌之术,因此后来就逐渐消亡了。
到了近几百年来,这种养鬼术已经是绝迹了,没想到如今又再度出现。
难怪钟权会说,一旦世道大乱,各种邪教和邪术就如同沉渣泛起,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
这刘伯母奉那葬海大师为天下第一养鬼术士,先不说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准不准,但对方既然能成为弥天法教的“罗刹”,那就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作为顶尖的养鬼术士,对方既然费尽心思建立这个桃源,以活人养鬼,那么对方想要养的鬼,就不可能是寻常的厉鬼。
按照这刘伯母所说,从一年前开始,村子里陆续死了有四人。
其中有三人死状极其怪异恐怖,而另外一人则死的更加蹊跷,当时众人只在他房间内看到了一圈飞溅的血点,却是没找到任何人。
村民们都觉得,这是他们进过汤池医院的后遗症,于是更加虔诚地修行,希望佛光普照,能够渡他们脱离苦海。
只不过在我看来,这四人之所以离奇惨死,和汤池医院无关,应该是养在他们体内的恶鬼,瓜熟蒂落,破体而出了。
之所以这四人的死状各不相同,那是因为他们身上所养的四只鬼有所不同,那么出来的方式也就不同。
就比如说那个只剩一滩血、找不到尸体的,那大概率是被破体而出的恶鬼给吃掉了!
而剩下的其他人到现在还能活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养在他们体内的恶鬼,还未到破壳而出的时机。
至于为什么村中的房子里都要铺金盖银,悬引魂幡,挂哭丧棒的,那同样也是为养鬼准备的。
因为要以活人之躯养鬼,那这活人的阳气就不能太足,也不能照到阳光,最好是处于一种不人不鬼的状态,才是最佳。
正因为上述种种原因,这才有了现在的活死人村。
可以说,这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被弥天法教给圈养的,这让我想到了当初的石门村。
还真是如出一辙。
“那老刘又是怎么死的?”我盯着那刘伯母,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