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这坑爹的历史

罗素本意也不是要对玛达部落的人揠苗助长。

只是部落雌性多，手里拿捏着祭品处理的秘密，就算大部分的兽人心眼都不算太坏，但难保像之前一样，光几个别有用心的、便能把整个部落搞得人仰马翻，元气大伤。

再要是有人野心大一点，真要吞并玛达部落，掠取部落的资源。就算有好几个罗素顶着，肯定也顶不住。

长了眼界，开了知识，知道得比其他人多一点点就好，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就会有很大的不同。撇去小部分有私心的人，大部分的人缺的是一个契机。只要让他们走出思维误区，按照兽人的韧性，其实能做的远比想象的更多。

“把他们可以知道的教给他们就好。”罗素对白甘主祭的判断还是很信服，他也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对方看着自己有点潜力的面子上、顺手为之，教多教少都是一句话，人家肯跟他具体说明，已经很不容易，“辛苦你们了！”

唷，真是难得，竟然能从这倔小子嘴里听到一句好的？！

白甘主祭做了罗素接近一个月的老师，忙得连兽神节都顾不上，已经不知道被困惑的兽人们以及主城留下的护卫队抱怨过几次。他心里有盘算也不指望罗素记得自己的好，但真得到了那一声辛苦了，滋味还是不同。

“得了吧你这小子。”身高足足两米半的白甘主祭难得燥了脸，“能赶紧出师别到时候惹麻烦搞不定就好。”

罗素的身分目前还不适合暴露，他本身的特殊性同样不适合这个时候被某些人知道。于是塔夏跟琦梦回去主城的这票人，加上一些被重重筛检后不过关的知情#人士，已经火速被白甘主祭与罗素连手，永永远远地闭嘴了。

为了这件事情，罗素跟系统还有过长足的拉锯与辩论。最终罗素干罗素的，系统则依然坚持狠狠扣了他的流放积分，并且严厉警告要是罗素再不好好改造做好事，这个月走到底，就等着加倍的惩罚吧！

“扣吧扣吧。”罗素想想自己兜里的计划，再盘算着白甘主祭对自己训练，根本没空去理会系统纤弱的玻璃心，“老子杀人是为了保住咱俩的小命，你要是到现在还觉得那些人无辜，那就尽量扣。”

妈个g，忙都忙死了，前面的系统任务还没搞定，白甘主祭的功课也一点没落的狂给。

“诸神战乱前后大约打了一千五百年，当时的深渊之主海勒姆出动了所有魔族与旗下的巨兽，跟月咏女神芭蒂丝率领的神族人，打得天崩地裂，几乎要毁了世界。”

“最终芭蒂丝将神体以秘法炼制成审判之锥，将海勒姆活活钉死在默德林死亡沙漠的深处。她的遗体因为沾染了海勒姆死前的怨念，变成千年不烂魔晶，随着诅咒之风飞散各地，成为最早一批兽人的‘内核’。”

“......听起来就不大妙。”罗素满脸黑线，“这不就表示现在大家都有魔族基因了？那神族不得疯？”

“神族当然不答应！”白甘主祭瞪了罗素一眼，摊开地图，继续说道，“芭蒂丝的哥哥戈尔登并不希望妹妹的苦心被魔族这般利用践踏，所以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打算将这批拥有‘黑暗之心’的兽人给集合起来，逐个净化，将他们当作妹妹的臣民。”

“但魔族要是能干看着这批生力军被神族弄没那是不可能，所以在戈尔登找人的时候，千方百计地阻拦，战场越波及越大，不好神祉都加入战争，最后连兽神都惊动了。”

野兽因为芭蒂丝的尸身而拥有智慧，变成兽人这件事情，兽神一开始是不知道的。但是战况波及，下界生灵涂炭，兽神又怎么可能置之不顾？

“当时不是没人想过，干脆把这些拥有内核的兽人给全部抹除。至少大家不用因此吵翻天，还得欠着一份因果。”

当时已经变成兽人的野兽数量可不少，要不然也不至于繁衍成整片格鲁大陆，难以计数的部落了。全都抹除，恐怕那血都能将默德林死亡沙漠浸染成血海。

“可是魔族始终不肯多退一步，甚至前进逼了好几步，说提议把人给全抹除的想法，分明比他们还要残忍。”讲到这里，白甘主祭微微叹口气，“他们觉得是非正邪不该只由一方判定......具体商议过程没有留下多少记载，只是针对已经启智的兽人，最后由兽神提议，由他与龙族族长共同注入神力，只净化一半，保留兽人的原始凶性，却不失理智与正义之心。”

“并且将当时诸神战乱的遗迹打散重排，划下格鲁大陆给兽人居住，自行繁衍生息，不许其他神魔插手。”

罗素听到这里，有点不懂了，忍不住打断白甘主祭的话，

“那这段历史除了证明兽人其来有自，也跟一般野兽不同，但也没有更多的意义了吧？”

【宿主想当然了。】系统虽然跟罗素赌气，但该它出马的时候也是不会停止刷存在感的，【前面说的很清楚，是把格鲁大陆给‘兽人’居住，那么现在满山遍也让你们捕猎、让你们剥皮做衣、吃肉喝汤的猎物，到底是哪里来的？】

一阵恶寒瞬间从脚底一路爬上头顶。

罗素蓦地瞪大眼睛看向满脸沉重的白甘主祭，半晌无话。

“历史会流传下来不是没有原因，格鲁大陆繁衍几千年，还记得这个疑问的人却已经不多。”白甘主祭苦笑，“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我们的疑问，纯粹是因为过得太安逸才会想太多。”

但真的是这样吗？

越来越稀少的雌性，越来越极端的四季，幼崽存活率越来越低。

维尔加草原的人还能说服自己，是因为太过贫脊，一辈子光是徘徊在温饱的水平线上已经不容易。

但主城呢？其他还算富庶的地方呢？

“大神殿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意见不统一，为了想办法搜集更具体的证据，所以我今年自愿过来这边。”白甘主祭定定看着罗素，对于自己的行为坦然，“碰上你倒是意外之喜，毕竟龙族的存在，还能证明刚刚说的那段历史的真实性。”

罗素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老实说被当白老鼠还是救火队，那都很习惯了。

但想到自己另外一重奇特的身分，他埋头想想，趁着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还是以指沾水，在桌面上缓缓写了一行字，

“那关于流放者，您友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