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见

玄十三摇摇头，道：“睡不了，身边天地元气无处不在，我只要一运行功法，想要从中采集、蕴化灵力，元气中灵力便会混乱起来，那感觉就好像随时会崩溃一样，要小心翼翼的。 ”

卫乐道：“这世间到处都存在有天地元气，当然并不是平均分布，有的地方天地元气浓郁，经历无穷的岁月，便形成了各种质不一的灵脉，更有一些地方，天地元气稀薄，近乎没有，而那里，便是元气荒漠，而修真界的好几处禁地，就是元气荒漠，修士无法在那里补充灵力，几乎没有修士会到那里去。”

“但是不管天地元气浓郁还是稀薄，它都是平衡而稳定的，而修士的修炼，根据其所修炼的功法属性，采集、蕴化的灵力几乎都是单一的，因而会破坏天地元气的平衡，但是你不必担心天地元气会因此而崩溃，因为天地之间，元气几乎无穷无尽，你采集的灵力，不过毫厘，更多的元气会补充过来。”

“这种类似崩溃的元气波动，必然会让修炼之士分心，更有甚者，在修炼的紧要关头，会造成幻象，若是心志不定，便有走火入魔之虞，甚至遭受灵力、法力反噬而亡，这就是所谓心魔，说到底，不过都是你自己内心的脆弱罢了。”

玄十三似懂非懂，但还是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卫乐微微一笑，他并不指望玄十三现在就能明白，让他记住就好，如今跟他讲这些，不过是消除他的顾虑，并且告诉他，修行之路，步步荆棘罢了。

来到桌前，拿起他那个拳头大小的茶壶，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牛眼大小的茶杯，倒了一杯，朝玄十三身边一推，道：“喝了这杯茶，自己出去转转吧，下午，记得回来，我带你去参加这次小罗浮的交易会，开开眼界。”

再次看到那灵茶，玄十三却是心中一紧，似乎体内的经脉又疼痛起来。卫乐嘴角微弯，道：“怕了？这灵茶，不是给你牛饮的，要用这样大小的杯子，一点一点的喝。”

玄十三端起茶杯，一仰头，将茶水喝了下去，入口温热的灵茶进入泄之中，才化为一股热线般的灵力之流，进入丹田中去了，这次他只是觉得丹田微微一涨，体内的法力，竟一下恢复了近半成之多，这让他惊喜不已，若是自己打坐修炼，要耗费一两个时辰，灵茶还真是个好东西啊，可惜……

看到玄十三无限羡慕的眼神，卫乐手捏着茶壶一直没有放下，手在腰间一拍，再一反手，手中便多了数块灵石，递给玄十三，道：“灵茶是不能给你喝了，我也只剩下这么一点了，这几块灵石，可不是给你修炼的，还是用来买几样你看得上的东西吧，外面那些散修市场现在正热闹呢。”

拿过那几块灵石，感应到其中的灵力，玄十三强忍着运转功法的冲动，将灵石揣入了皮囊中，跟卫乐打了个招呼，便往坊市山门小市场那里去了。

再次来到这个市场，正直正午时分，小市场上人流攒动，他的再次出现，并没有吸引太多的目光，他这样一个炼气一层的小小修士，多如牛毛，这远没有一个凡人的出现扎眼。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玄十三自如的穿梭在人流之中，在各个摊位之间，左顾右盼，好像他本来就属于这里一样。

小市场比上次要热闹很多，甚至有在南方很少见的佛门修士和儒门修士，不过也只是些修习佛门与儒门功法的散修罢了。这些散修也大概是知道，小罗浮坊市的交易会明天便会结束，抓紧最后的机会，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或者卖掉自己不需要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哪些摊位的物上，有各种灵矿、灵药，功法、材料，甚至一些零星的低阶法器以及一些不知所用的东西。

这些绝大多数的东西，玄十三都不辨认不出是何物，有何功用，即使那些似乎认得的，也不过似是而非罢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兴致，这一边溜达着，就来到了前天向他售卖地图的那个摊位前了，连日的交易、交换，他身前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正低头摆弄最后几样物件，玄十三双脚停留在他摊位前，赶忙招呼道：

“道友，有什么看得上的拒言声，我这里可就剩下这么几件好东西还没有找到买主了，道友感兴趣的话，道……道友？”

他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道友”，竟然是前日那个卑微的凡人小子，两天不见，竟然，竟然跨入炼气一层了？！想当年自己从一介凡夫俗子，到成功跨入这个门槛，可是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直到如今，修炼了近二十年，不过炼气四层的水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难道，是哪个高阶修士给他进行了灵力灌体？那也不对呀，灵力灌体，可是个相当痛苦的过程，而且，这种灌体，对身体强度的要求极高，只能是修士之间进行，从来没听说过对一个凡人行进灌体的。

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这小子是某个大宗门新培养的弟子，那些传承以万年计的强大宗门，有这样那样的秘术，并不稀奇，难怪前天发现他身上有那么多灵石，估计门中还有长辈在此地。想到这里，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自己还某图他身上那十几块灵石，若是自己真的去做了，怕是此时已经是被人抽魂炼魄、尸骨无存了。

看到摊主面色变幻，突然之间竟尔面如土色，玄十三哪知道这电光火石之间，他脑袋中就转了这么多念头，便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吗？”

“生病？”那摊主不由得哭笑不得，自己一介修士，怎么还会生病，若是真到了生病的时候，那也是寿元将尽，天人五衰之时，但想到这小子身后的神秘宗门，又是怒也不敢怒，言也不敢言，一时竟仿似吞了一个刺球一般，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只要略过，当没听到一般，道：“道友，你看我这里还有几样东西，有没有感兴趣的，看上了随便拿。”

“随便拿？”玄十三没想到这斤斤计较的摊主，竟出乎意料的大方起来，“真的随便拿吗？那我拿咯？”

玄十三装模作样的，蹲了下来，伸手在地摊上仅剩的几样物件中挑挑拣拣起来，拿起这个、放下那个，煞有介事。

那摊主的面色，随着玄十三手中拿起、放下的物件，变幻不停，那里面还真有几件他花了不少精力弄过来的东西，并没有被交换或者售卖出去，生怕玄十三挑中了那几样。

虽然看不到那摊主的变幻的脸色，但他的呼吸却是时轻时重，尤其自己拿起其中两三件物的时候，那呼吸之声，怕是三尺之内都能听闻，真是太好玩了，更是有意的，将那几件在手中好好把玩，而目光却落在一件奇怪的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