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我们不过是累赘

“皇甫龙斗那边怎么样了？”

“毫无动静，大概是忌惮三公将军和夔玄月，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大动作，怎么了？突然在意起他们了？”曹焱兵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即看向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刘羽禅出声询问。

然而刘羽禅却只是摇摇头，慢慢起身看向不远处地天空，最近一直有一股预感笼罩心头，姜天昀越发深入八灵山那股感觉便愈发强烈，尤其是借助三公将军的符箓突破无间之后，对世界的感知越发强烈，以至于现在刘羽禅也开始思虑往后的事情。

“焱兵，你相信天昀吗？”

听完刘羽禅的话，曹焱兵突然抬起头，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刘羽禅，随即再度斟满茶水一饮而尽，淡淡开口：

“我们几个最先信任他的不就是你么？现在反问我相不相信他了？”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能突然如此义无反顾地相信他，莫非他真的有吸引人的能力？”

“这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当时的姜天昀无权无势，你便极度信任他，直到现在也成了九黎堂最高指挥者，只要姜天昀不在你便是最高指挥，只要你一声令下哪怕是夷平灵域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倒想问问你，你当年到底是怎么敢把筹码赌在他身上？”

刘羽禅撇撇嘴，回过头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开口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是直觉，我觉得他值得我赌一把，事实证明我也没有赌错。”

“嗯，水云街的冰童，从前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成了九黎堂的最高指挥者，怕是名声更胜从前。”

曹焱兵与刘羽禅站在一起，此时的灵域项昆仑留下的叛乱几乎被尽数镇压，现在的灵域基本只分为两波势力，天罡龙骑将与暂时结成同盟的九黎堂王国组织与群英殿。

但即便如此天罡龙骑将依旧有自己的算盘，自从堕神山一行后天罡龙骑将仿佛又多了不少新生力量，但碍于夔玄月与三公将军暂时还不敢乱来，不过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估计也快了。

“焱兵，你说无间很强么？”

“在我们看来很强。”

“要是放眼整个世界呢？”

“犹如沧海一粟，怕是在八灵山之中连炮灰也称不上。”曹焱兵自嘲般地笑了笑，自称曹魔王却拘泥于灵域，自以为无间已然世间罕有敌手，但夔玄月的出现便已然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受刺激了？”刘羽禅忍不住笑了笑打趣地问。

“你看到那种远超现在灵域的力量，说不动摇是假的，百年前的镇魂将……夔珏街……姜天昀还真是什么人都能找到。”

“放宽心，至少现在的他还不是我们的敌人，不用面对他我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你说往后他还会需要我们吗？”曹焱兵再度问，现在的姜天昀实力已然远超灵域，即便是他手底下那几个堂主也足以称霸灵域，现在的他真的还需要盟友吗？

“嗯，难说，你觉得呢？”

“弱者抱团，猛兽独行。最后总是要分道扬镳的，你应该比我明白这个道理吧？”

然而刘羽禅却只是淡淡一笑，双目微微睁开，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淡然，“猛兽独行……他若是没法撇开我们，他就永远不可能是那一位特立独行的君王，所以……我们是他的累赘。”

“没错，你听懂我的意思了，最后他都会抛弃你我，到那时你又该何去何从？”

“那个傻子不会抛弃我们，若是真的到那时候，抛弃我们的……也一定不会是他……”刘羽禅淡淡一笑，仿佛早已看透一切，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谁都知道，未来和死亡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你来了这么久，把我的万兽山搅得天翻地覆，你到底想做什么？”万兽殿之上，四位形态各异的男人看着座下伤痕累累的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淡漠。

“自然是为兵主扫清障碍，万兽山……他居然敢把这座山交给自家人守着，若是你们背后捅刀子，我也好先告知兵主。”

王座之上一个紫瞳男人拍案而起，满口尖牙仿佛要将面前口无遮拦的男人咬碎吞入腹中。

“相柳，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实力没有恢复，不过只是区区四等鬼门境的实力，老子一只手就可以杀了你。”

“哈哈哈，饕餮大人这是被我戳中痛处了？万兽山的镇关人居然是九黎部落的‘四凶’我还以为四位被囚禁在此，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事实并非如此啊。”相柳擦去脸上的血迹，看着殿上四位锦衣玉食的熟人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哈哈哈哈……戳中痛处？有意思，再多说一句你便会成为我的口粮，变成我力量。”饕餮说罢身后本体虚影缓缓浮现，说着就要将伤痕累累的相柳吞入腹中但下一刻却被另一个赤瞳男人拦下。

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头发束到一处，身着赤色兽纹长袍，缓缓从王座之上缓缓走下，看着伤痕累累的相柳脸上闪过一丝赞赏。

“相柳你一个四等鬼门就敢闯我万兽山我很佩服，不过有勇有谋方能成事，你现在空有勇猛没有谋略，那可容易坏事啊。”

“哈哈哈哈穷奇大人说笑了，哪能有您颠倒黑白地本事大，我坏事也坏不到哪去，您那可是真的随意搬弄是非啊。”相柳并没有打算给背叛者好脸色，很显然穷奇也没打算看到好脸色。

“万兽山由七座小山组成，其中一座便是主山四凶山，除去这一座山还有六座山，你已经捣毁了其中五座山，你还不满意吗？”

“哈哈哈哈……我满意？为兵主开疆拓土，岂有满意的道理？自然是土地越多越好！”

“知道为何在第六座山时便给你拦下来了么？”穷奇看着相柳淡淡开口，但相柳却仍旧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

“你们怕了，怕第六座山过后就是你们了，哈哈哈哈……我说的对吧？四位镇关人？”

“不，你错了，第六座山乃是寒凰山，那上面的神兽寒凰早已不知去向，你知道那上面现在是什么东西么？”

见相柳沉默不语穷奇顿了顿继续说：“千年冰雪覆盖的寒凰山一夜之间火烧山林，累积而起的冰雪也早已消亡，曾经有个东西来到了万兽山直奔寒凰山而去，寒凰不敌，销声匿迹，而现在寒凰山此刻便被那东西霸占。”

“你一直说那东西那东西，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穷奇看了一眼相柳，嘴角微微上扬，不知者无罪，若是他知道了，想必就不敢往上冲了。

“四大尸祖之一，赤地千里·旱魃。”

此话一出相柳也愣住了，要知道四位僵尸尸祖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只要一位便能做到伏尸百万，一夜灭一城，嬴勾与将臣不知所踪，后卿跟随兵主征战，没想到这最后一位旱魃居然在这里！

“怎么样？我说完了，你现在还想上去么？”

“哈哈哈哈……这样子就以为能吓退我？巧了共工大人可从来没教过我退字怎么写！”

此话一出剩余两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看着面前大言不惭的相柳，怒火中烧，但却被穷奇拦下。

“你从进来便一口一个兵主，这兵主真的值得你拼命吗？”

“哈哈哈哈……值得，参透独属于自己的帝王之道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做到这般？杀伐果断这便是我誓死追随他的原因，”相柳顿了顿继续说，“还以为四凶被囚禁于此，我先进来等兵主来到万兽山便可以直接接手，没想到……你们居然成了镇关人，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相柳你预料不到的事情还很多。”

“的确我想破头都没想到曾经最忠心耿耿的四位大人此刻却尽数叛变，蚩尤大人还是看错人了，怎么会选择看重你们！”

下一刻一道血光闪过，相柳只感到一阵迷茫，随即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穷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中的血刀缓缓消散，方才不过是用刀背打的，只希望他可以安静些。

“没想到沉寂这么久新的兵主便已经现世，饕餮、梼杌、混沌你们怎么看？”穷奇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三人，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在穷奇看来能够胜任九黎兵主的人自古以来只有一人那便是蚩尤大人，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新的兵主，那自然是十分好奇。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不擅长思考这些问题，你要是让我吃东西我也许还能跟你说道说道。”饕餮躲过穷奇的目光随即回到王座之上，梼杌与混沌也是跟饕餮同一看法。

已然许久没有见过兵主，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兵主重新现身，从前便一直盼望的事情突然发生还真有些不习惯，大概就是从前熟识的人多年未见得知他回来的音讯，明明从前那么挂念现在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穷奇你的看法呢？你对那所谓的兵主有什么看法？”

穷奇只是迟疑片刻便一字一顿地说：“连相柳都说值得追随那应该也差不多，不过……还是应该再观察观察，若是想取回九黎藏匿于此的神器那万兽山便是必经之地，他总会来。”

“如果他没入你的法眼，你又要怎么做？”饕餮开口问。

“呼，若事实真的如此，那我就该考虑他是不是真的有资格继承九黎兵主的名号了，大不了到时候杀了他把手里的虎魄绝煞抢过来，我们四人再等待百年千年，直到出现能够担当九黎复兴大任的人出现。”

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不语，穷奇对九黎兵主的要求极为苛刻，达不到曾经蚩尤大人那般也至少要有七八分的气势，若是连这些也达不到那他又该拿什么率领九黎？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兵主的消息，若是因为你一时兴起就掐灭了这一团火苗，想必那几位也不会放过你吧。”梼杌目光胡乱移动最后停留在穷奇身上淡淡开口道。

但穷奇却只是笑了笑，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绝，“当年的我们跟随蚩尤大人征战四方，若是没有这为王分忧的能力，我们还有脸去见蚩尤大人么？”

此话一出万兽山再度陷入一片沉寂，再也没有人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八灵山一片祥和，或许也是时候掀起一些风暴让世间人知道九黎未亡，仍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