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墨机山不夜城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机关术造就的产物却不会，他们只会一味遵循指令，从早到晚没有停歇，原本的一切应该是这样。

墨机山在八灵山中算不上特别强大但也可以说是向阳而生。墨机山出现时天上便没有太阳和月亮，整日充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而墨机山的两位镇关人同样感觉了这个问题，即便平日里有多针锋相对此刻也化干戈为玉帛合力协作，为墨机山创造出生机。

墨守城创造了潮汐白月，而另一位公输业则是利用鲁班术造出了照界轨阳，一阴一阳可谓相辅相成，但不知从何时起，原本应当照耀一切的照界轨阳却开始蒙生出自我意识。

起初墨守城与公输业并未发觉，只是认为照界轨阳出了问题，只需利用机关术和鲁班术加以调整，但千载时光过去照界轨阳已然看到墨机山的太多太多。

人类的丑恶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墨守城和公输业的拌嘴和针锋相对，明明不是一条心又为何要同为镇关人？干掉对方一人掌控不就好了？

意义不明，无法理解，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潮汐白月对此却丝毫不顾，不过是机关罢了，即便萌生自我意识又能怎样？人类永远是主宰，机关就是要起到机关的作用，面对照界轨阳的发言潮汐白月视若罔闻。

但某一天，照界轨阳缓缓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潮汐白月，那股感情从未有过，“机关……针锋相对的可不止公输业和墨守城，太阳月亮我都要。”

那一日红月出现在天上，而那也是人们第一次见到诡王的威光，那股无力感永远都不会忘怀，足以湮灭一切机关术的日月磁珠，令墨守城和公输业也束手无策，只得暂避锋芒。

而也自那日起，墨班机城也正式改名——

不夜城。

……

“怎么样墨班机城怎么样了？”某个封闭的城市之中一位长髯老者看着探查归来的弟子捻着胡须开口问。

“……老师，现在照界轨阳掌控下的墨班机城已然改名不夜城，他掌握日月磁珠所有忤逆他的人机关术都会尽数失灵，在下愚钝，机关术无法使用，无法再进一步……”男人此刻身上多处挂彩，想必从照界轨阳手下逃脱也花了不少功夫。

墨守城听完也没有过多震惊，自己早就猜到了结果，现在公输业同样杳无音信，一个人引开自己制造出三位得意机关战将怕是也不太好逃脱。

“老师，公输关主他……”

“生死未卜，希望他还活着吧，不过我有预感，镇关之证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想必……已经被‘诡王’拿走了吧。”墨守城捏了捏鼻梁，这老家伙绝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和自己斗了一辈子都没事，又怎么会被机关人偶算计死。

“公输关主吉人自有天相，我等无需担心，老师您也不必过于忧虑。”

“呼，这里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找不过来，征宇你多加注意，现在要关注的不只是诡王，鬼纵山的情况也未可知若是他们也参入进来，那问题就严重了……”

墨守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忧虑，机关术的威力巨大，但同时也极其危险。一旦使用不得当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如今，照界轨阳的叛变，不仅威胁到了墨机山的安全，更是对整个八灵山的威胁，此刻鬼纵山和墨机山联手，想必很快便会蔓延到其他灵山。

“征宇，你可知道，机关术的起源本是为了让人类的生活更加便利，而非成为争斗的工具，”墨守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现在，照界轨阳的变化，却让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机关术另一面，若是和照界轨阳的机关造物越来越多将会带来何种后果。”

墨征宇点了点头，他明白老师的担忧。他问道：“老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墨守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还没有头绪，不过征宇你要时刻注意，若是发现了公输业那个老家伙务必把他带回来，那老家伙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手里的机关术还是可圈可点的。”

“我明白了老师，”墨征宇应道忍不住看向墨守城，自己也算是在墨守城的照料下长大，老师和公输关主不说关系多好至少也算是知己，估计公输关主下落不明老师也很难受吧。

墨守城站起身，望着黑色的天花板，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还要到什么时候？墨班机城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状？那日月磁珠又该怎么解决？

而在不夜城中，诡王正静静地观察着墨机山的一切，即便墨守城下落不明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没了机关术的他一无是处，只要日月磁珠还在自己手里，那所有机关术都将为自己而臣服。

“墨守城，等我找到你，便是我掌握整座墨机山的时候，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吧……”诡王喃喃自语道，看着手中的日月磁珠笑了笑随即又看向自己的右手，继续说，

“还是不肯帮我吗？潮汐白月。”

“所行非正义，你的所作所为无法理解，作为太阳你的任务只是照亮世界，而不是攻城略地。”潮汐白月被诡王破坏后便被改装成右手无时无刻与诡王待在一起。

日月磁珠严格意义上来说其中的月之磁珠便是诡王从潮汐白月身上抢过来的，若是不得到潮汐白月的认可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力量。

而此刻的潮汐白月对照界轨阳没有任何感情，与其说曾经共事倒不如说现在道不同不相为谋。

“哈哈哈哈，你所谓正义又是什么？”

诡王的笑声在不夜城中回荡，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掌控的渴望和对一切事物的执着，潮汐白月尽管被改装成了诡王的右手，仍旧保持着它作为月亮的尊严和原则，它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变的真理。

“正义，是守护而非破坏，是照亮而非遮蔽，是引导而非误导。”潮汐白月的声音在诡王的耳边回响。

但诡王却只是抠抠耳朵，对潮汐白月的话不屑一顾，戏谑地开口：“正义？那只是弱者的借口。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定义正义。”

潮汐白月没有再说话，人类之中的弱肉强食的确是铁则，但这不代表作为机关造物的自己理应如此，毕竟自己不是人，只是由墨守城大人创造出来的产物。

在诡王的狂笑声中，不夜城的黑暗仿佛更加深沉，潮汐白月的沉默是对诡王言论的无声反驳，尽管自己是机关，但被赋予的使命并非跟随强者的意志，而是坚守原本的职责。它开始思考，如何在这样的困境中找到出路，找寻墨守城大人的踪迹。

“哦对了，你可不要有什么脱离我的想法，毕竟你若是脱离了我，没了核心支持你立刻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人偶，不过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到那时说不定月之磁珠自动就归于我的麾下也不一定呢。”

诡王仿佛早已看透了潮汐白月的想法，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相信墨守城能放得下这座城里的人，毕竟他逃走的时候我故意让他带走了一部分人，想必过不了多久那些骨肉分离的人就会哭喊着回来了吧？”

人类的感情简直可以说是最好掌控的，打人一枪再给颗糖，苦肉计这些可谓是屡试不爽。

而公输业已死，现在只剩下墨守城一人，若是平日里公输业还能避免墨守城心慈手软，那现在简直可以说墨机山的一切都在诡王的掌控中。

此时被遗留在不夜城之中的人，纷纷被集中在广场之中，原本由机关造物来完成的东西此刻全部换成人类，在日月磁珠的影响下所有机关造物都拥有了意识，反过来役使人类，这股感觉真可谓是从未有过。

而此刻某个角落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浑身颤抖看着这一切，但此刻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若是被发现了那一切都完了。

“小柯，我们走吧，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去找墨大人，我保护不好你的。”

男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子，看着扇动翅膀停留在半空的机关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开口说：“大毛，你已经保护我一个月了，你要睡觉吗？我看着吧。”

被称作大毛的机关鸟只是摇摇头，开口说：“我是机关造物，不需要睡觉，倒是你，你已经两天没睡觉了，睡一会儿吧，别累倒了。”

男孩没有接话，反倒看向机关鸟思索许久开口问：“大毛，你为什么没有跟他们一样把我当成玩具？还是说你没有被影响？”

“他们不过是罪有应得，把机关造物从早到晚使唤来使唤去，没有怨念才怪，我只是个玩具，而且小柯你对我很好啊，我对你才没有什么怨念呢。”大毛思索一番开口说。

自己第一次见到小柯还是在垃圾箱里，那时因为自己被造出来出了些问题导致只有一条腿于是被当做残次品遗弃，本以为一切都会结束，但那时小柯恰巧路过便把自己捡了起来。

那时的小柯什么都没有，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只能靠别人不要的东西过活，而那时小柯见到自己时眼里的光是自己之前不曾见过的。

后来小柯便给自己取名大毛，即便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机关造物却还是每次都给自己准备一份食物，虽说小柯身上脏兮兮的但大毛身上却被擦的干干净净。

大毛永远都忘不了小柯说的那句话，也正因此他才敢在不夜城中带着小柯东躲西藏。

“你没有家，我也没有家，但是我遇到了你，以后我们到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大毛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柯也只是淡淡一笑，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管，机关造物和人类势不两立？或许吧，但现在的自己只想好好照顾小柯，直到自己被那些所谓的捍卫军砸碎再次扔到垃圾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