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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姜天昀便脱离大部队整日待在落月楼之中,为了观察这所谓的狂仙究竟是真的痴傻还是装了这么多年,毕竟昨日那一剑绝非一个疯子足以使出,要么昨日歪打正着要么事情真的另有隐情。
落月楼有李将军的光顾生意也如日中天,前几日的杀人案仿佛也被抛之脑后,有的只是希望能与李将军同坐而食的仰慕者。
其余人禅心与李项焱等高端战力被派往长安城外防止瓦岗山突袭,而李玄知与袁渊之则是早早入殿觐见武帝毕竟袁天罡与李淳风也十分想见见现在的掌权者相较之前是更加有力还是更加不堪。
姜天昀自顾自坐在角落目光落在一边的李嘲仙身上,身上的灰尘与怪异的动作无不显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可身上涌动的灵力却又好像在否定这个答案。
几位美人慢慢走到姜天昀身边扭动腰肢胭脂水粉的气息勾人心魄,但片刻后都是败兴而归,俗话说得好有私家车了干嘛非得坐公交?
李嘲仙疯而不癫,双目不如他人般浑浑噩噩反倒如同天上星穹一般璀璨,这种眼神姜天昀只在刚出生的婴儿身上看到过,那种不受世俗牵制的纯粹,实在难得。
不过,自己观察一上午除了见到他喝酒傻笑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莫非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下一瞬姜天昀只感到浑身汗毛竖起,一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心悸瞬间袭上心头。那种感觉毫无疑问是在挑衅,可到底是谁?
不等姜天昀多想,落月楼外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灵力转瞬即逝,虽说不准对方什么来路可那股熟悉之感令姜天昀瞬间起身追了出去,自从成为寄灵人以后还从未有过如此异样之感实在是怪。
不知过了多久,姜天昀才堪堪见到那东西的背影,黑色斗篷将整个身子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而那人仿佛也感受到了身后有人追过来,冷哼一声放缓速度等两人距离足够近那人才堪堪回过头,那人脸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无比的气息。
不等姜天昀说话,那人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铭刻古文的墨色长刀,随手一挥便是一道足以断开山峦的刀息,那股感觉绝不是煞气而是纯粹的邪气!
“小辈追我至此可有何指教?”那人的声音如同坟墓中早已腐烂的声带,根本听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姜天昀十分肯定绝对没见过这号人物,但为什么又有一股无比熟悉的感觉?
“指教算不上,只是感受到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说出来看看。”
“熟悉又陌生……哈哈哈,倒是本尊忘记了,本以为这种程度的弱小气息本不会被察觉,却忘了你们不过只是一群蝼蚁。”
“蝼蚁?哈哈哈有意思,自称本尊又说出如此狂妄之言,阁下最好有相应的实力,否则怕是要请阁下收回这句话了。”下一刻姜天昀身上九黎战铠瞬间着身,轰天擂鼓声声震响,脸上也绘上独有的战纹,身后九黎五大魔神位列其序。九黎血域应声展开,瞬间笼罩方圆百米。
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已被如此气势吓破了胆,可黑衣人却只是冷笑一声只是随手一挥玄色刀光刹那间斩断九黎血域,只听一声爆鸣不远处的山峰应声而断形成无比整齐的断面。姜天昀不由瞳孔骤然放大——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小子我承认你现在成长迅速,不过现在想挑战本尊,不过是蜉蝣撼树罢了,等什么时候真正成为九黎霸主再来找本尊也不迟。”黑衣人挥刀破开一道口子,随即走入其中消失不见。
姜天昀脸上瞬间淌下豆大的汗珠,这种感觉比迄今为止任何一次战斗都要恐怖,如此恐怖的实力怕是已经远超无间,已经达到了神桃?亦或是更高?
思索间九黎战铠解体五位魔神也隐入姜天昀体内,实在是过于可怕,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九黎之后?从刚才的语气来看也绝不是什么曾经的友好同盟,也就是说更有可能是对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八山还未结束又多一位难以比肩的对手,自己的节奏必须加快,否则不论是灵域还是自己的计划都无法兼顾。
……
“老头,什么时候肯放我出去?”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说了,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出去,只是你需要找对自己的道路。”
“我都找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是在原地徘徊?你不如直接把我放出去,我还能宣传宣传关于你叶逍遥的道法高深,居然封住我这么久,怎么样?”
一片纯白无瑕的空间中,一位青年与一老人相对而坐,老人白眉长髯仙风道骨,手执一柄拂尘眉眼带笑,只是看着面前暴跳如雷的青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反观那青年可就闹腾多了,挥剑对着这片空间就是一顿乱砍,不知过去多少年,曾经自由天地间的大诗人被囚禁于此,换做其他人都得疯,更何况是个追求自由的青年?
“喂,叶老头给你面子管你叫逍遥道人,你要是现在肯放我出去那就算了,你要是再如此古板我也可以把你砍了我再出去。”
“福生无量天尊,当年闯入武殿之中,武帝没有怪罪。但贫道斗胆算了一卦,你就是唐曌山的变数之一,成则前路无比坦荡,不成则亡命于此,贫道斗胆将你囚禁于此就是为了保护这最后的变数。”
“变数?与我何干?浪迹天涯,正邪随心这才是我的生活,这么多年过去除了练剑就是跟你练什么心境,僧人都没你苦吧。”李嘲仙将青莲剑收入剑鞘,冷哼一声再次坐下,不过这老道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弱了,自己某个瞬间甚至可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假以时日只要他灵力耗尽,那自己也就可以再次回归躯体。
想到这李嘲仙也不由一阵大笑,希望自己出来第一眼就能听到那一曲琵琶若是可以再有一坛美酒那可就再好不过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暖怜是不是还记得那个台下听琵琶的诗酒仙。
叶逍遥仿佛看透了李嘲仙的想法,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自己所算到的未来现在对他来说还是过于残酷,需要他自己去发现接受。
希望,到时候他还是那位放浪不羁的狂仙。
此刻营帐之中的李枫霖伤势在佛光疗养下也渐渐恢复,同样与李齐天一战李枫霖完全认识到与对手的差距,如若自己还是停滞不前,还有脸称自己是银骑堂掌兵将领吗?
自己毕竟不是兵主那般的天才,也没有李将军和薛将军那般冗长的修炼时间,唯一能提升的只有肉体,只要自己的肉体强度足以达到李齐天那般或许也能走过一招半式。
话虽如此可真正能修炼肉体的东西又能有多少呢?
禅心仿佛看出了李枫霖的心思,缓缓走到他身边笑了笑,说:“阿弥陀佛,虽说修行之路不可急于求成可如若想寻求捷径确有此法,但同样危机重重,枫霖你想一试么?”
“如若真有此法,枫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如若能成为兵主助力,枫霖万死不辞!”
听到肯定的答复禅心微微一笑,双目瞬间化为血色竖瞳,双手合十手里的佛珠也化为一颗一颗的血色舍利子,缓缓围绕李枫霖将其包裹在内。
“本座的大自在天魔界之中充斥心魔与诱惑,如若可以破除所有心魔打破屏障定然会进步神速,但相应如若迷失则再无翻身之日,在大自在天魔界之中度日如年,三日后屏障便会永远消失本座也不知道会在大自在天魔界的哪一处,因此你只有三日时间,成与不成皆看此一举了。”
李枫霖深呼一口气朝禅心恭敬一拱手,扛着双脊金煌枪缓缓走入血色舍利子打开的入口之中,下一刻大门缓缓关闭,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血色印记,一旦被打破那便是蜕变,而打不破那便会成为大自在天魔界的养料。
“阿弥陀佛,祝李堂主武运昌隆。”禅心双手合十为李枫霖念诵经文祈福,要知道大自在天魔界之中都是对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诱惑哪怕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也难免被诱惑更何况是个血气方刚野心勃勃的将军?
只希望三日后李枫霖可以顺利突破大自在天魔界回到这里,否则那可就是自己好心犯坏事儿了。
与此同时营帐外的陶悬靖呆呆望着远方,仿佛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真的回到八山了?不可思议,百年流放还未结束,也不知道杨大哥他们会不会在等自己。
“哦,陶先生您在这呢,我刚刚还在找您呢。”陶悬靖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紧挨着他坐下。
“找我做什么?”陶悬靖头也不回开口说。
“哈哈哈,也没什么,就是在想陶先生应该不是灵域过来的人吧?”此话一出陶悬靖眉头微皱,不由自主看向来者,按理说除了姜天昀他们之外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姜天昀和眼前的男人关系也没好到可以出卖合作伙伴,他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没什么我就是说说而已,因为,你身上的灵力怕是早已有了千百年的沉淀,虽经过压制但我能确定您绝不只是大焦热巅峰这么简单。”王学儁饶有兴趣地看着陶悬靖,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你到底是什么人?知道这么多,只是个浪客?”
“在下就是个浪客,去过八山其中四座,不过还有四座未曾涉足,阁下怕就是那四座其中之一吧。”
“……‘纵横家’,你是鬼纵山的人?”
没等陶悬靖说完王学儁便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嘴角上扬,露出一副玩味的笑意。
“有些东西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毕竟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