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什么都做不到 数百年的守护

“害怕吗？”李项焱突然开口说。

“怕？抱歉我最怕的时候，就是刘叔和张姨在我面前哭，我亏欠他们太多了。”姜天昀的软肋只有两个，一是九黎堂的兄弟，二便是还在人界的养父母，他们可是还等着自己过年回去给他们报平安。

“哈哈哈！好！那便去将这些来犯者尽数处死！”李项焱手持一杆长枪拖枪直入，寒光闪烁的枪尖，舞动如龙，每一次的击刺都充满了无尽的红莲火焰。

火娃子同样陷阵杀敌，手里的火环所到之处冰鬼尽数溶解。看似无往不利可奈何这东西的数量太多，即便是有千百种变化也难以轻易解决。

姜天昀虎魄绝煞同样杀敌无数，此刻围上来的冰鬼还未出手便被拦腰截断，煞气化甲九黎战甲此刻再度出现在姜天昀身上，姜天昀在敌群之中如同水流一般划过，刀光所及便是尸海。

而此刻的李项焱自从与红莲火柱共鸣后便时常感到有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出现在脑海中，有时仿佛自己是另一个人，那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而姜天昀却丝毫没有发现李项焱的异样，只是专心应对眼前的冰鬼，为了磨砺心性与战力，能不用守护灵那就不用，虽然夸父与后卿极力要求上阵可姜天昀却当做没听见，毕竟山里的才是重头戏。

不知过了多久冰鬼的数量只增不减，而姜天昀也感到了疲惫，怪不得叫冰鬼用冰就可以无限供应，而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冰雪。

突然李项焱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火娃子同样消失在原地，只见李项焱瞳孔疯狂颤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李项焱如同着了魔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双手抱头浑身因为畏惧不断颤抖，几乎是一瞬间失去战意。

姜天昀瞬间闪身到李项焱身边，顺手斩杀身边的冰鬼，一边疯狂摇晃李项焱，他到底怎么了？突然就成这副样子了？

“喂！项焱！你怎么了？！”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到……”李项焱浑身颤抖已然听不见姜天昀在说什么，意识渐渐被送到另一方空间……

……

早在百年前，红焰莲山便有守护者，而那一脉便被称为火莲李家，可李家自古以来便有个诅咒，每到不惑之年便会受到火行烙印的制裁化为飞灰，有人说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也有人说那不过是天神的震怒罢了。

火莲李家自古守护这一片土地，而后代也是一脉单传，可每一代都不能逃脱被火行烙印制裁的宿命，而他们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因为每次的死亡都会换来天焰骨藕与红焰莲花的茁壮成长。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守护这两株名贵的灵草，可宿命却再次降临在他们身上。

有个男婴降生后身上并没有火行烙印，取而代之的却是眉心的一点火纹。族内的接生婆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也只是奉劝夫人和族长把这孩子丢掉，不吉利。

可初为人母和初为人父的他们又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丢掉置之不理？他们给孩子取名李莲心，希望孩子可以成为一朵盛放的红莲一般。

但这孩子从小的天赋便惹得所有人喜爱，天生的控火能力令族内所有人都感到一丝惊喜，这孩子成长起来绝不简单。十五岁便可以独自巡山查看红焰莲花与天焰骨藕的生长。

原本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李莲心十八岁那年，父亲恰逢不惑之年。

那天李莲心看着父亲被身上的火行烙印吞噬殆尽，几度上前却被母亲拦下，母亲此刻却还要挤出笑容。

“莲心，这是我们的宿命，火行烙印就是我们的最终归宿，明年妈妈也该去陪爸爸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天意不可违。”

天意不可违？

李莲心还是头一次听到天意这个东西，天意是什么，谁也说不准，可谁也不准违背他否则就是和天过不去。此刻的李莲心还未发觉额头上的火纹越发鲜红，一颗质疑的种子种在了他心中。

第二年如期而至，正午时分母亲身上的火行烙印如去年吞噬父亲一般吞噬了母亲，火焰之中的母亲却还在对李莲心微笑，嘴张了几次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莲心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冲到母亲身边想把她从那团火之中救出来。一旁的族人看了瞬间冲出想要拉住小族长，可还没碰到他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翻出去。

那团火见李莲心如此不敬瞬间蔓延，连同李莲心一并包入其中，灼骨之火不断灼烧着这对母子。

原来接受火行烙印是如此痛苦，李莲心看着嘴角带笑的母亲一阵恍惚，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这是天意，为什么都不愿意反抗？

直到母亲的身影如同父亲一般消失，李莲心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不过是个笑话，自己什么都拯救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天意？呵，去他的狗屁天意，我只相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李莲心喃喃自语道。下一刻另一股火焰将他包裹，一朵莲花缓缓绽放。

“小子，你也想颠覆这天？”一道声音传入李莲心耳中，语气中却是对他敢于不认命的赞赏。

“如果天道不公那还要来做什么？不如颠覆人人皆可称王。”李莲心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哈哈哈！好！我就说我没看错人！你既有此心，那这区区灼骨火，我便替你破了！”下一刻火莲绽放，原本被融化的双手双脚此刻也在再度生长，受到灼伤的脏器也在红莲中重生。

“什么都做不到？那是以前的你，现在的你，可是无往不利！记住了小爷我叫哪吒 ，李哪吒。是你的守护灵了。”李莲心看着悬在半空的灼骨火灵，伸手接住那一杆流火刺云枪，直指那伤人无数的邪物。

“区区邪物，冒充神明，今日我李莲心便替李家诸位先烈诛了你这厮！李哪吒！”下一刻天上出现一位脚踩风火轮，手持紫焰蛇矛枪，身上挎着乾坤圈与混天绫的少年，脸上稚气未退却更添几分英气。

只见李哪吒口吐三昧真火，与那灼骨火接触的一瞬间便将其吞噬，那灼骨火灵见状正要转身逃窜，却被紫焰蛇矛枪一枪刺穿胸膛，崩毁于天地之间。

“记住了，那可不是什么都做不了，恰恰相反有些事情只有你来做。”李哪吒看着李莲心意味深长地开口。

后来李莲心守护了村庄六十年，八十而终，临死前再度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而她的第一句话却是：

莲心，你的任务不止于此。

后来红莲村换了第二任村长李天麟，只不过村民们只感觉李天麟的守护灵和第一任村长似乎一模一样。

……

“莲心，我知道你累了，可是这不正是你作为我的寄灵人的宿命吗？莲藕托生三生三世才能入轮回，第四世已经累了吗？”李哪吒的声音连同数百年的回忆不断在李项焱脑中涌现。

自己到底是谁？李项焱？李莲心？还是李天麟？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是李莲心？还是李天麟？”李项焱只感到脑中一阵疼痛，为什么，什么要转生那么多次？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为什么……”

“普通人？当年要颠覆苍天的少年可不是你这副样子。”

李项焱突然怔住了，颠覆苍天？是自己吗？

天意？去他的天意！老子只相信杀人偿命！

曾经的点点滴滴不断在李项焱脑中闪过，不论是意气风发的李莲心，还是心顾大局的李天麟，亦或是现在豪放不羁的李项焱，每一个都是自己。

意气风发少年郎，敢揽秋月射骄阳。

李项焱转头看见独属于自己的那一柄长枪，自己还是否有勇气做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呢？

李哪吒同样在等待他的抉择，是那便背负上了百年的命运，如若不是那便会永远沉沦在此，选择权在他自己手里。

然而李项焱接下来的举措却连李哪吒也没想到。

只见李项焱抓起长枪骤然发力将长枪折断！

没等李哪吒说什么，断枪居然开始渐渐发生变化！

“我不想做任何人，我不是李天麟也不是李莲心，我只是我，李项焱，是要颠覆这苍天的火焰！之前的人怎么样我才不管，他们用什么武器我也管不着，可我的武器必须顺我的心！”

只见长枪渐渐凝实，龙纹枪身搭配上独特的赤金色枪尖，恍若一条游龙。枪身连接处独有的火纹标志仿佛预示着新生。

此刻外面的姜天昀不断击退围上来的冰鬼，身后的李项焱仍旧昏迷不醒，而此刻的自己却早已身心俱疲，没办法了只能让两位魔神出来代劳了。

没等姜天昀召唤出两位九黎魔神，只听一声巨响，红莲火柱瞬间碎裂，露出中间金色枪身。

只见火娃子缓缓出现，抬手呼唤神枪，双目再度睁开，缠绕整座红焰莲山的风火轮同样回归。

此刻的火娃子手持紫焰蛇矛枪脚踩风火轮，身后三头六臂的虚影渐渐浮现。

姜天昀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意，自己果然没猜错，果然是你。

手中长枪破万邪，口吐真火灭鬼妖。脚踏乾坤风火轮，一身正气见莲身。

哪吒身穿龙鳞甲状的战衣，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破万物散发出不可抵挡的魅力。只见他飞身直下所到之处冰雪消融，浑身火气势要破灭敌军。

“抱歉老大，害你等了我那么久。”李项焱手持白龙焰莲枪走到姜天昀身边抱歉似地笑了笑，随即看着冰鬼，“老大你接下来歇着，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