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三个响头对秦无血而言太过沉重，仿佛要将全身心都掏空一般。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尊心已经被对方狠狠的践踏，这是从来到这个世间从不曾拥有过的感受，双手死死握成拳头。

秦无血的指甲很长，长道足以将其整个手心直接刺穿，鲜血顺着手心缓缓流淌。然而即便如此依旧无法掩盖秦无血内心的痛。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这么选择，秦宇便要跟着遭殃。他本就是从秦宇的大道之花中孕育而成的分身，虽然拥有自主意识，但本尊死了，他一样活不成。现在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秦宇的身上，哪怕不惜下跪朝着眼前中年磕头……

凌道然已经看不下去，他转头将目光转移到其他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要知道他原本还很担心这个小家伙会意气用事，从而毁了全部。如今看来，至少这小家伙还算成熟稳重。

黑衣中年露出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眼前一幕，要知道离最后一次出世已经过去不知道多么久的岁月，如今到了这一世，他发现所有人的修为境界普遍都比曾经弱上很多。当得知这一切都是苍天的做法时，忽然忍不住猖狂大笑。他瞬间明白苍天的意思，想要尽可能压榨当年灵尊的所有资源。他庆幸能够在这一世苏醒，见证辉煌的盛世重新到来！

当秦无血三个响头磕完，双手的手心也早已被尖锐的指甲刺穿，鲜血大量向往涌出。黑衣中年将目光缓缓下移，看到秦无血布满鲜血的双手后，不由露出嘲讽的神情淡淡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这么做，对你而言是种侮辱？啧啧，就算是侮辱好了，你有反驳的权力？”

黑衣中年的话语无疑是在雪上加霜，令原本就已经愤怒到极点的秦无血已经恨到了双目充血，浑身更是不停的颤抖着。不过秦无血始终没有发作，他在忍，无论如何也要忍下去！

见秦无血无论如何都不说话，黑衣中年顿时露出阴险的笑容接着道：“看来你们魔修不过如此嘛，还以为各个都很傲气。不过也罢，至少这种选择能让你保住一条性命。”

说完，黑衣中年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凌道然的身上，冷声道：“无尽岁月我将自己封印，只为能够在我该出世的年代出世。看来我选对了，这个时代太弱，而我将成为无敌的存在。”

“无敌？难道你真以为无敌这么简单？无论你自封多么久的岁月，依旧有人能够镇压你。不要怀疑，因为你可以选择自封，不代表人界没有人选择自封。”

凌道然话音刚落，黑衣中年忽然猖狂大笑道：“那又如何？你们人族的实力不过如此，就算真的有至尊强者封印自己，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但凡有人前来，必将全部镇杀！”

黑衣中年的话语充斥着霸道之意，以至于秦无血的意识差点被击溃。不过黑衣中年很快反应过来，将威压收回，淡淡笑道：“当年通天学院一战，我承认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不同，只要苍天灵尊不出世，谁能够阻挡我的杀伐？更何况现在的我已经比之前变得更强！”

“的确比以前变强了不少，但你的性格也变了，包括你的态度。”

凌道然的回答令黑衣中年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屑道：“人都是会变的。如若你当年不死，或许同样会做出改变。因为每个时代都会被淘汰，包括你我在内。”

话音刚落，黑衣中年忽然动身朝凌道然的方向缓步走去。而正是这个动作，令秦无血原本愤怒的内心忽然变得异常惊慌。因为石中玉就存放于凌道然的神识当中，如若黑衣中年动身将凌道然斩杀，很有可能会将万妖之主的至尊法器暴露出来。到时候一切都将变得棘手！

当黑衣中年即将来到凌道然的面前时，凌道然忽然开口道：“如今老朽已经成为死人一个，且经过漫长的岁月，是该将一切都放下了吧？难道就连老朽入土为安你都不愿放过？”

凌道然同样知道若是万妖之主的法器被发现，会是怎样的下场。既然连秦无血这小家伙都能做到放下尊严，以自己的生命来守护秦宇等人，那他这一把老骨头难道不行？

黑衣中年压根没想到凌道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和贪生怕死有什么区别？根本就是在变相的朝自己求饶。不过虚荣心令他停下了脚步，而后半眯着双眼沉声道：“你刚说什么？”

凌道然的脸色显得极其难看，他知道眼前的这头麒麟是故意的。但这已经足够，只要能够拖住对方的进攻脚步，为秦宇争取时间便可。只见他再次朝着黑衣中年开口道：“老朽刚才已经说了，既然都已经入土为安，难道你还不打算放过老朽吗？你来的并不是时候。”

“当年通天学院的副院长，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居然会选择向自己求饶？”黑衣中年的表情当中虽然大多是对凌道然的鄙夷，但也有一部分是惊讶。因为他从未见过之前那不可一世的老者，如今居然会亲自向自己低头？说真的，这有些超出他的意料范围。

凌道然虽然脸色显得不是很好看，但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异样，而是朝黑衣中年开口道：“没错，你的确没有听错，老朽就是这么个意思。毕竟年龄大了，只想安分些。”

黑衣中年露出狐疑的眼神看向凌道然。这和他曾经所见到那名仙风道骨的老者明显不像，准确说根本就是两个人。不过好奇归好奇，大概因为时间的缘故，不能继续久留。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峙了数分钟的样子，黑衣中年忽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转身的那一刻，一道失望的神情挂在脸上。毕竟当年发誓也要斩杀的敌人，如今变了。

当黑衣中年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秦无血的身体顿时瘫软到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凭鲜血顺着手心不断滑落，将原本黑色的地面染成一片血红。直到过去良久，秦无血依旧不敢相信两人之间的对话。这意味着什么？曾经选择自封的强者，统统选择了在这一世复活！

天下将大乱，这是秦无血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念想。如果没有人，或是没有人族的强者出世，将意味着整个世间都可能被曾经的至尊所支配。想到这，秦无血忽然将目光转移到凌道然的方向，出声问道：“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真的已经复活！？”

秦无血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曾经凌驾于世间的至尊强者，而凌道然听后则是露出一道无奈的神情苦笑道：“我想你的内心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吧？这就是为何我想让秦宇选择第一条路，因为真的没时间了。如果再不恢复至尊的记忆，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秦无血压根没想到事态居然会紧急到如此地步，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凌道然接着出声问道：“他在做什么？虽然老朽已经成了死人，但却不想看到世间因他们而生灵涂炭。”

“那家伙正在创造新的修炼体系，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似乎已经成功，正在重新来过。”

秦无血不紧不慢的回答令凌道然的神情猛地一惊，而后出声惊呼道：“你说什么？他成功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灵尊大人同样在开辟全新的体系，然而最终却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