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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忍受三十几年的雨打风吹,天风日蚀,这个过程该是怎样一种滋味?
许三笑根本无从想象,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积攒下了无穷尽的怒火。而他那些关于人生如囚笼,处处不自在的言论,其实更多的可理解为是在进行自我催眠,尽一切可能让他能够忍受住这种生活。
此人没疯已是奇迹,许三笑在心中做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还没目睹怪人进食的情景。
果然如怪人所说,工夫不大,有脚步声从山坡的另一边传来,怪人道:“为免打草惊蛇,我先再回这狗窝装一会儿孙子,你小子最好回避一下。”
许三笑微微额首,海底轮发力,身子缓慢腾上半空。怪人见状,竟丝毫不以为意,咧嘴笑道:“杂道双绝,控风飞天,你小子果然有些鬼门道,跟郭道安一比,大概也已经青出于蓝了。”说着,一窝身又钻回那个石牢中。
不大会儿,山坡的另一边转过一人来。许三笑藏身于树顶,看的真切。只见这人身躯肥大,肤色黝黑,头顶缠了一脑袋白布,穿了一身白色袍子。右手提了一条鞭子,左手拎着只小水桶。晃晃悠悠来到怪人所在的石牢前。趾高气昂道:“姓何的,老祖问你的话,你今天打算怎么回答?”
怪人盘坐在石牢里,眼睛紧闭着,一言不发。那人又道:“哟呵,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一个茹毛饮血的活死人居然还知道收拾起个人卫生了,不问问自己配吗?***,还不吭声是,要不是你在这里给老子添麻烦,老子何苦每天爬这累死人的山来喂你吃这恶心的东西?”说着,愤而举起鞭子,轮圆了劈头盖脸抽向怪人。
啪的一声!
鞭子抽在怪人的脸上,竟被怪人一歪头叼在口中。来人大吃了一惊,怪人突然睁开双眸,凶戾的目光把来人吓的面色如土,屁滚尿流,瘫倒在地上。
“山里有个姓段的女人关在哪里?”怪人劈手夺过来者的衣领,枯瘦的身躯站起,竟只用了一只手便将两百多斤的来者提起,喝问道:“你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说着,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眼中放出残忍的光芒。
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区别在于死法不同。这真是无比痛苦的一个选择。许三笑还在想,来者称这人为姓何的?而这人却在找一个姓段的被囚禁的女人,再联想到何问鱼的表弟就是姓段的,不禁产生了一个联想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转移到脑后。
来者吓得屁滚尿流,张口结舌不肯回答,下边的何姓怪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积累的怒火。突然把来者往近前一拉。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何姓怪人竟一张口咬住了来者脖子的大动脉!
活死人,吸血僵尸?许三笑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来人在何姓怪人手中剧烈挣扎,惊恐,痛苦,惨嚎不已,而何姓怪人则浑然不理,抱着这厮庞大的身躯狂吸不已。整个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来人面色惨白,腮帮干瘪下去,再也不挣扎了,何姓怪人才一把将他丢开。
何姓怪人在饱饮来人鲜血之后,面色竟有了淡淡的红润之意,身上躯干也似饱满了一点点。与传说中的吸血僵尸不同的是,他就站在阳光下,神采奕奕气魄非凡。
许三笑此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些后悔自己放出了这绝世凶兽一样的人物,又觉得此人被囚禁三十几年,受尽人间最极致的苦难,却仍旧念念不忘自己的女人,此情可待无绝期,又不免让人有些为之感动。
何姓男子仰头看着许三笑,道:“怎么?吓的不敢下来了?还是以为我上不去?”
许三笑眼见日头偏西,心知不能再耽搁,赶忙飘然而下,道:“前辈的心愿已了,现在该落实你我之间的诺言了。”
“心愿已了?”何姓男子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者,讥嘲一笑,道:“三十几年的滋味,只凭这么个货色便想消了我心头之恨?”
许三笑心知他情绪未复,怒意难消,此刻说话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只好待他看起来平静些了才又说道:“前辈,我等着您出手帮忙破阵呢。”
何姓男子终于点点头,一马当先,道:“跟我过来。”
白甲等人置身于无定风阵中,尽管早有准备,每个人都带了防暴护具之类的装备,但真正走进无定风阵中才知道原来一切的准备都是毫无意义的。风中飞舞的石块,小的拳头大小,大的比西瓜还大,被风吹动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打在身上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这个还可以凭着敏锐的精神感应躲避,最难以忍受的其实是眼前无尽的漆黑。众人携手向前,路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稳住身形的难度越来越大,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一旦被风卷离了地面,下场必定不堪设想。
走在中间的任道远已经开始嘀咕,这不是闯阵而是在送死。这家伙的立场从来不怎么坚定,被走在他身后的龙图狠狠捏了一下后才又说,为了宗主,就算死也无所谓。
死,真的很接近。一行人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龙图是这里道行最高的一个,他都不能通过,其他人自问更没有半分希望。但每个人都会有一死,生命当中最没有价值的事情莫过于毫无意义的死去,最有价值的事情却是为了理想和目标而死。对于杂道群雄来说,复兴延续杂道的希望就在许三笑身上,为了这个目标值得冒死一行!
飓风肆虐,狂呼惨啸,宛如地狱开门魔鬼的呼唤,每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没人说什么,但每个人心中都想到了那个归宿。
白甲走在最前面,精神体力疲惫已极,再要往前迈步,每一步伸出去却都好似要克服千钧之力。他心中响起一个不甘的念头,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杂道宗门?每一个属于英雄的时代,都难免有一些失败者在历史长河中谢幕,汉朝的五斗米教,南北朝兴佛灭道,昔日的白莲道祸乱天下七百年,如今传承者又有几人?
就在白甲等人渐渐感到绝望时,龙图忽然大声道:“大家打起精神来,风正在变小。”
山口深处,许三笑正跟着何姓男子一起发动机关,垭口出来的气流因为出口宽大了两倍以上,压力产生变化,再也没了之前汹涌的威势。
何姓男子慨叹道:“当年我和妻子落到了李神通之手,他知道我有布置奇阵之能,便逼我在这里布下了这座无定风阵用来保护他的这个研究所,后来受到冷战和前苏联封锁边境影响,这里的交通不再似华夏与小黑国建交初期那般便利,为了方便转运物资,他才把实验基地挪回了西昆仑老巢,如今想来,三十年弹指一挥间,这里没有变,我却再也做不回从前的自己了。”
许三笑越听越惊,越发的觉得心里的那个猜测靠谱,如果自己猜对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顺着他的意思道:“那也不必沮丧,至少你还有妻子,或者还有孩子呢?”
“孩子?”何姓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柔色,略带痛苦的:“是啊,我还有女儿呢,都已经三十多年没见她了,不管我将来何去何从,女儿还是要见面的,她属虎的,应该已经三十八岁了。”
“是三十九。”许三笑对自己的猜测已有八分把握,苦笑道:“您记错了年头,少算了一年。”
何姓男人面色一变,立即把握到许三笑话中的隐意,问道:“怎么?你认识我女儿?”
许三笑正容道:“实不相瞒,我这次进山就是为了问鱼姐姐,来找您们夫妇的,想不到咱们两个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这神魔一般的何姓中年男人一听此话,面色陡然大变,喝问道:“你认识她?你们是什么关系?”不待许三笑回答,他突然面露凶色,咬牙道:“罢!罢!罢!今天的事情既然已经被你看到,现在多说什么都无意义了,你若不认识她,我看在你救我脱困的份儿上还可以容下你,大不了今后阳关道独木桥各走一边,可你竟然认识她,我又怎能让她知道自己有一个变态吸血为生的父亲?”言下之意,似大有杀人灭口的意思。
许三笑至此已能断定面前男人就是自己此行要找的人,也就是何问鱼失踪三十多年的父亲。不过眼下的局面却是来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位大叔被困了三十多年,神智已非常人。一言不合心意便要杀人灭口。许三笑自然不肯坐以待毙,向后退了两步,道:“前辈且慢,您有今天不是您的过错,问鱼也早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她现在是宗教办正部级主任,一身功夫已达神道境界,是天下有数的大高手,我相信她一定不会介意您现在的情况的。”
一提到何问鱼,何四航立即动容,听许三笑把何问鱼近况说的这么好,顿时面露喜色,追问道:“她怎么会练成那么高的功夫?还有,她已经不小了,应该嫁人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许三笑微微迟疑了一下,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这次进山就是为了化解她对阴山狼城的误会。”
何四航道:“这么说来,你们的关系很近了。”
许三笑不敢否认,额首道:“的确很近,她能有今天成就,全是因为曾经为了救我,不惜舍命,结果误入了道胎归元境,在我给她用了大量补气养元的药物后脱胎换骨,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你是说她为了你不惜一死,而你为了她又不惜冒死闯无定风阵,说明你们关系分明不一般,可你到现在也没跟她结婚?”何四航目露凶光盯着许三笑问道:“她没有结婚,那你呢?”
ps:人可以无能为力,但不能不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