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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间北方有一种蛇叫风梢儿,剧毒无比,其毒液腐蚀性极强可穿石融金。这种蛇刚生出来是白色的,长得和小鳝苗差不多。爬出窝见光之后开始生硬鳞,接着周身变得黢黑光亮,黑铁一样。等这种蛇长过了秋天,就会御草而飞,秋后收麦的时候经常会有人远远的看见一根黑线压着麦芒飞,掀起来的风带起层层麦浪。此蛇若是长过百年,则头顶生冠,鸣声若雄鸡。
许三笑七八岁的时候曾经在齐鲁地面上见过一条这种蛇,当时所见的那条蛇碗口粗细,长在两丈左右,通体如铁一般泛着金属光泽,一双银色的眸子,死神一样不带丝毫情感。
周至柔见了便跟见鬼似的,躲着走。当时还说,这蛇是有主儿的。许三笑当时还小,童言无忌问他何以见得。周至柔说,咱们玄门左道的人喜欢玩幻术,耍弄各种江湖把戏。杂道中人才是玩蛇的祖宗。这条黑铁风梢儿至少百年蛇龄,除了杂道四大宗师中的白甲外,天底下没人能降的住。
许三笑那时候还小,但记忆力却极佳,对这段往事始终记忆犹新。通往第五层的机关暗门一开启,许三笑便看见甬道里盘着一条比当年所见巨蛇粗一倍长不知多少的巨型铁线风梢儿。正盘成蛇阵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那令人牙根儿发酸的摩擦声正是这家伙盘动身体鳞甲之间摩擦所产生的。尤其可怖的是,这条蛇眼是淡金色,头上的红冠已经有硬化成角的趋势。正是腾蛇化蛟龙的征兆!
华夏自古便有巨蛇化龙,翻江倒海行云布雨的传说。但这些传说只见于古籍,谁也没真正见识过。许三笑这次算看到活的了。这条蛇若是郭侃放进去的,从元代至今六七百年光阴,这家伙活了这么久,不厉害才怪。
许三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速度,按动了关门的机括。
何问鱼就在许三笑身后,也看见了那玩意,女人天生就怕这玩意,何问鱼武道了得,普通的蛇倒也不怎么在乎,但这条蛇的样子太过怪异,尤其是一双银眸,森冷阴沉,令人一见胆寒。不由惊骇的:“好大一条蛇。”
许三笑额首道:“不只是大,而且毒的厉害,这就是杂道典籍中记载的风梢儿蛇,石头金属被它的毒液喷到一点都会被洞穿。”
刘枫虽然没看见甬道内的情形,听二人这么一说却也听明白个大概,插言道:“巨蛇?有多大?我从小就爱抓蛇。”
许三笑摆手道:“勇气可嘉,不过是因为你没看见里边那家伙的样子,你是北方人,就没听过风梢儿蛇吗?”
刘枫迟愣了一下,道:“是不是鸡冠子蛇?”
许三笑点头道:“对,就是那玩意。”
刘枫顿时颜色更变,连连摇头道:“怪不得呢,怪不得呢,那玩意可厉害,我也不敢抓。”
许三笑颇感兴趣的:“哟,听你这语气是知道这种蛇呀。”
刘枫神色凝重道:“我们老家那边出过这东西,我小的时候亲眼见过,要不是遇上了一个高人,恐怕我早被那条蛇给吃了。”
“高人?”何问鱼颇感兴趣的问:“什么样的高人?”
刘枫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是个不戴头冠的散发道士,穿一身白色皮袍子,很年轻的样子,我那时候只有十来岁,年头太长了,记不住太多细节了。”
许三笑说:“这么说你曾经亲眼见识了那高人降服这种蛇的过程?”
刘枫点头道:“基本差不多。”
何问鱼自问本事不比杂道白甲差,就是不熟悉蛇性而已,听刘枫这么一说,那人的特征与白甲无异,暗想,这个人多半就是白甲。这才真是无巧不成书,想不到刘枫居然还有过这样的经历,若能知道白甲当年是怎么降服的那条风梢儿,说不定自己便能收拾了眼前这条。于是便问:“你还想得起当年的经过吗?”
刘枫遂讲起当年事来。
有一年夏天,刘枫大清早上山放羊,找了片草肥的山坡,把羊赶上去,自己躺在一边松树下的一块大花岗石上打盹儿。过了晌午,肚子饿了,从石头上翻下来,打开干粮布袋要吃饭。忽然眼角一斜,看见花岗石底下不起眼的一个洞里探出一个小蛇头来。他一眼就认出来,是大人们常说的那种很值钱的五步蛇。
怪的是这条蛇倒不怕人,看见刘枫在跟前还是探着头吐着信子。刘枫有心杀蛇换钱,便从腰里抽出柴刀,那蛇看着他,还是探着头躲也不躲,被刘枫手起刀落,一下就把蛇头斩了下来。过了把刽子手砍头的瘾,刘枫又顺手把后半截淌着血没头的蛇身子从洞里拉出来,摔蛤蟆似的扔在一边。然后继续啃干粮。
过了不一会儿,刘枫坐在一边正啃着干粮,看见洞里又探出个五步蛇头来,摆啊摆的冲着他吐信子,于是还是手起刀落,将头斩断,拽出出后半截身子扔一边。又过了一会儿,眼看洞里又探出个头来,照旧手起刀落,斩断蛇头,身子抽出来扔一边。就这样蛇不断从洞里往出探头,刘枫一只手拿着干粮啃,另一只拿着柴刀随手剁。
许三笑说:“你可真够绝的。”
刘枫说:“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啥叫敬鬼神而远之,胆子又大,老人都说五步蛇是伤人的毒蛇,蛇皮和蛇胆能卖大价钱,俺还跟它们客气?”
接着说道:俺一直剁到啃完了干粮,时辰过午,正打算回家。打山顶上下来个白袍大声喝止让俺回头看看。俺冷不丁转身一看,身后半截的蛇身子已经堆成一小垛了,渗出来的蛇血汇成一小股小溪似的往山下淌。俺本来还想收拾蛇皮呢,可不知为啥一看见那情形,心里一下子害怕了,收起柴刀想赶羊群回去。
这时候羊群突然不知道被什么惊了,四散奔逃,刘枫回头一看,从刚才那块大花岗石下,爬出一条碗口粗的大风梢儿,黢黑铮亮,头昂着顶着个大冠子紫红紫红的,跟阵黑风似的,冲着羊群就来了。刘枫见所未见,心胆俱寒,哇的一声吓哭,站在那儿拔不动腿了。幸好有那道士在,一把抱起他就逃。刘枫当时被夹着还不忘回头看,那风梢儿蛇撵着羊群一只一只的活活咬死但不吃,分明是来报仇的。
那条大风梢儿蛇咬死了羊群,一阵黑风似的腾在草上来追他们。白袍道士夹着刘枫跑的飞快,丝毫不比风梢儿蛇慢。上到山顶,突然不跑了。刘枫记得当时白袍道士突然转身,从袖子里变戏法似的丢出一个钩子,正挂在那条风梢儿蛇的冠子上,结果那蛇拼命挣扎了几下,还试图用毒液喷白袍道士。它的毒液确实厉害,喷在石头上就是一股青烟,但喷在白袍道士的白袍上却一点事都没有。
何问鱼插嘴问道:“这个白袍道士除了用钩子挂住那蛇的头冠外,还干什么了?”
刘枫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他用钩子制住那条蛇,然后拿出一颗橘红色的石头,扔进那条蛇的嘴里,那条蛇不大会儿就晕了,被他扛着就给带走了。”
“多半是雄黄!”何问鱼听到这儿,点点头,道:“蛇没有不怕雄黄的,估计这种蛇身上的弱点就是头上的肉.冠,但要想让它老实下来,就得用雄黄,可是咱们现在去哪找雄黄去?”
“雄黄咱们找不到,手雷还找不到吗?”许三笑道:“咱们的目的又不是活捉,只要能制住这条蛇,让老刘顺着它的嘴巴喂它一颗手雷照样能解决问题。”
刘枫道:“钩子也不好找。”
何问鱼摇头道:“找到也没用,门后这条蛇的肉.冠已经角质化,普通的金属做成的钩子未必有用,而且咱们也不会白甲道人捉蛇的手法。”
许三笑道:“现在的关键是咱们已经知道这种蛇的弱点在肉.冠上,唯一的致命点在口腔,这就够了,也不是一定要用钩子。”
何问鱼连遇强敌,已没了入谷前的自信,这个时候身陷绝地,也没了主意,明眸放光看着许三笑,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女人无论多强多聪明,最可爱时永远是用这个你好棒的眼神看着男人时的样子。仙姑姐姐一直以来都很强势,许三娃子从来都是那个被呵护的对象,似这般情形还是第一回。
许三笑受到鼓舞,轻轻咳嗽一声,道:“老刘的背包里带绳子了,等一会儿我负责开门,姐你用这绳子挽个套子做好准备,老刘准备好手雷,门开以后我会去吸引它追过来,姐你就趁机用绳子套住它的肉.冠,只要能定住它一小会儿就成,老刘就可以趁机用手榴弹往它嘴里招呼。”
这个计划说不上多高明,但当前的情况是只能就地取材,有什么用什么。何问鱼黛眉微蹙,摇头道:“这样不好,这种蛇行动太快了,而且还会喷毒液,你身手不如我快,还是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吧。”
她这么说当然出于关心,但生死关头,许三笑岂能让她冒险。许三娃子心中暖暖的,摇头道:“控制住蛇头的活儿难度更大,这就像赌博,咱们现在只能行险一搏!”说着来到石门入口,回头看了一眼何问鱼和刘枫,道:“准备好了我就开门啦。”
门开了,何问鱼拎着挽好的绳套全神贯注看着,刘枫架起安好枪榴弹的冲锋枪目不转睛盯着石门后的甬道。刺耳的摩擦声再度入耳。许三笑晃身出现在甬道口。
咔咔咔,摩擦声陡然剧烈起来,甬道里通身乌黑,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线风梢儿蛇庞大的身躯正在打开,淡金色的眸子盯着许三笑,缓缓向洞口而来。头部竖起两米高,摇摇晃晃,巨人似的居高临下,看着许三笑。
许三笑与之对视,精神竟莫名的恍惚了一下。啊!这家伙居然有催眠猎物的本事。许三笑闪念间意识到危险,就地往旁边一滚。一道鲜亮的液体正喷射在他刚离开的位置上。吱的一声,冒起一股子青烟。这条巨型风梢儿蛇刷的一下提高了爬行速度,奔着许三笑追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风梢儿蛇巨大的身体便有老长一截儿从甬道中爬过来。黑乎乎活像几个铁皮桶连在一起。巨大的三角脑袋左右逡巡,蛇信吐出老长来,奔着许三笑直直的追了过去。
这家伙藏在里边盘着的时候看不出有多巨大,这一舒展开才看出来,真不亚于恐怖电影中卷起吉普车的铁甲怪蟒。
三人同时大吃了一惊,许三笑敏捷的站起一跃跳进石棺中,避过了风梢儿蛇第二口毒液,叫道:“快动手!”
何问鱼的绳套已经出手,以她的心性修为和武道境界,虽然一时心慌,手上却丝毫不乱。这一下手法之高万无一失,准确的命中风梢儿蛇头顶肉.冠。
风梢儿蛇身体一多半都还在甬道里,头上肉.冠突然被套住,顿时慌了神儿。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怪啼,果然如传说般好似鸡鸣。这一声怪鸣叫声震山石洞,闻之令人不寒而栗。风梢儿蛇一掉头面向何问鱼,张嘴又喷出一匹陈练似的毒液。何问鱼腾身后跃,猛的一抖手中的绳子,风梢儿蛇登时痛苦的张开大口。刘枫举枪刚要射击,这风梢儿蛇却突然将头别到其他方向,让刘枫不得射击的机会。
许三笑不知这家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中避过的,心想若是有意为之,这可不大好办了。只见何问鱼被这巨蛇甩头之力带的平地飞起,双脚在石壁上连蹬数下才化解这股巨力,不致于身体失控。而那风梢儿蛇则发狂似的,拼命在那摆动身体,摇晃着头。何问鱼担心被它挣脱了,只好顺着它的力道抖动绳子。她用的是巧劲,绳子越抖越紧,风梢儿蛇的动作就跟着越疯狂。轰隆隆撞在石壁上,刹那间地动山摇,烟尘横飞,碎石块噼里啪啦的落下,声势之烈,煞是惊人。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想的挺美,真干起来才知道事不由己。许三笑没想到这巨蛇如此狡猾,竟似知道刘枫手中的武器对它足以构成威胁似的。闭上嘴,连最犀利的武器毒液都弃之不用了,只凭一股子蛮力奋力挣脱。此刻,它的身体已经出来一半,宽敞的石洞已开始显得局促,若任由这家伙全身都从甬道里腾挪出来,哪还有三人活动的余地?危急时刻,许三笑奋不顾身从石棺上唰的一下跳下来,迎着风梢儿蛇冲了上去,灵巧的一闪身,钻进甬道中。
蛇打七寸,许三笑冲进去的目的便是找到它的七寸攻击。
这风梢儿蛇机敏的很,见许三笑冲进甬道,立即意识到危险。身子突然弓起挤向许三笑。这家伙力大无比,若被它挤住,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危急关头,许三笑异常冷静,审时度势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奋力一跳爬上蛇背,顺势一滑便落到了蛇尾。双手抱住蛇尾,双腿一分抵住甬道的两侧。
巨蛇奋力挣扎,许三笑知道若让它完全怕出甬道去,石洞里的何问鱼便更难控制住蛇头,于是夹着蛇尾,死死不撒手。腾出一只手来,对着巨蛇的七寸幽门猛击。
这一下果然奏效,巨蛇吃痛,发狂的嚎叫起来!
甬道外的何问鱼见机会难得,奋起力道猛的一拉,刘枫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对准风梢儿蛇的血盆大口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嘭地一声!枪榴弹准确命中蛇口,钻了进去。
许三笑听到枪声便意识到不妙,刚想松手卧倒,却哪里还来得及,只听轰然一声巨响,整个人被爆炸的气浪推的双腿离地,向后飞出,重重撞在墙上。风梢儿巨蛇肚子里的腌血肉,腥臭肠胃顺着幽门喷出,弄的许三笑满头满脸都是。
刀枪不入不可一世的风梢儿巨蛇被炸的肠穿肚烂,登时气绝身亡。
何问鱼听见许三笑在甬道里发出一声怪叫,以为出事儿了,急忙一头钻进甬道,扑到许三笑近前。见许三笑满脸污血碎肉,看不出伤在何处,不禁心如刀绞,双手抱住许三笑肩头,泪花滴落,焦急叫道:“小弟,你怎么样了?”
许三笑一睁眼,只见向来禅心定慧八风不动的何仙姑眼中亲满了泪花,正不顾脏臭抱着自己,仙子思凡分外动人。不禁咧嘴一笑,道:“好姐姐,有你这几滴泪,便是就这么嗝屁也值得了。”
何问鱼这时也听出许三娃子脉搏宏大心音稳重,心下稍安,假作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占我便宜。”突然闻到许三笑身上的恶臭味道,见鬼似的一把将男人推开,道:“你身上什么是东西啊?臭死了!”
许三笑一把将脸上的碎肉大肠抹掉,道:“被蛇粪臭死也比变成蛇粪强。”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段臭烘烘的腐肉,皱眉道:“就像这个耗子似的。”说着笑嘻嘻递到何问鱼眼前。
何问鱼掩住鼻子,道:“真恶心,怪不得它能在这洞里活这么多年。”
刘枫拎着匕首,扛着枪走了进来。
许三笑赞道:“老刘,真有你的,这枪打的漂亮。”
刘枫不吭声,蹲在那对着蛇屁股处开始翻.弄。
许三笑道:“甭找了,有蛇胆也早被炸碎了,这种蛇浑身都是宝贝,可惜咱们没时间摆弄它,割几块肉下来带上,别的先扔在这儿吧。”
刘枫找了半天,果然一无所获。叹道:“真可惜了,这么大毒蛇的蛇胆。”依着许三笑,割了几块肉下来塞进背包里。
何问鱼把许三笑拉起来,三人看着二十多米长的巨蛇尸体,都不自禁的一阵惊心。不约而同的望向甬道深处,均想,五层已如此,四层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ps:晚上要去孩子姥姥家,今天还是只有一更,另外在这里庆祝一下好兄弟蘑菇的作品:《无敌柴刀》字数跨进三百万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