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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自曝其丑也可以是很聪明的做法,当事情难以转圜时,自己主动将家丑说出来,非但可以降低被仇恨度,甚至还可以赢得同情分。被人家揭发出来叫曝光,自己主动说出来却可被视作忏悔和救赎。许三笑当然不相信向宝龙这样的人物会真心实意的向公众道歉,只把他这举动视作极高明的以退为进的手段。
电视里的向宝龙两鬓斑白,面色灰败,与今早的样子判若两人。坐在病床旁,拉着刚脱离危险期的女伤者的手,对着镜头正说着:“养不教父之过,我愧对于你啊,请你放心,我绝不会想任何办法来干预司法公正,你们家因为这起车祸造成的一切经济损失由我承担,未来还有可能发生的费用我也不会逃避,这件事除了抱歉,我无话可说。”说罢,潸然泪下。
张玉刚说他做的真绝,许三笑也忍不住赞一句真绝!
强者最显著特征就是不甘于让别人左右自己的命运。向宝龙这一招以退为进虽然把自己逼到舆论口诛笔伐的浪尖,却也将许三笑手中的视频资料作废了。这骄傲的蓉城大亨宁愿受千夫所指,不愿受制于一人。
许三笑看罢多时,叹道:“看样子向宝龙已经跟伤者家人达成了一致,接下来我们也只好履行诺言。”
张玉刚道:“你说的对,咱们再闹下去,指不定伤者一家拿不到钱,反倒会恨上咱们。”
许三笑道:“向宝龙有句话说的很对,死人可以不在乎钱,活人却一天都离不开这东西,伤者就算有心报仇,法院也不可能因为一起交通事故,判决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年轻人死刑。”
张玉刚气呼呼骂道:“我到现在都不信向晓华只有十七岁!”
许三笑道:“已经不重要了,这事儿也就这样了,向晓华被判个三年五载,向宝龙这么长袖善舞,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儿子弄出来。”
宫艳诗气的唰的一下站起,一跺脚,恨恨的说道:“难道就这么便宜他了吗?”
许三笑抬头看着她,道:“不然你想怎样?”
宫艳诗冷嘲道:“许三笑,你那辆红色新车开着挺舒服吧?”
张玉刚奇怪道:“什么红色的新车?那明明是一辆黑色的嘛。”
许三笑道:“她是在说那车上有死者的血。”
宫艳诗道:“你也看得见那孩子的血在上面吗?”
许三笑道:“我看不到,你既然看得到,何不开着那辆车去找向晓华,一刀宰了他?你现在去,我立即放挂鞭为你送行。”
宫艳诗的脸腾地红了,抿嘴道:“许三笑,你别激我!”
许三笑神色不动,道:“你若真有这一腔热血,又何需我来激你?”
宫艳诗摔门而出,走的异常果决。张玉刚拔脚高要追,许三笑忙招手叫道:“玉刚别追,你以为她真敢去吗?”
外头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许三笑霍的一下站起,追到院门外时,奥迪车已经上路走远了。
张玉刚随后赶上,道:“完了,这下子麻烦大了,这妞要是真弄出点什么事情来,你就是最大的教唆犯。”
许三笑面色如铁,在想宫艳诗此举到底是更深层次的计谋还是任性而为的结果。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终于摸出电话来打给严朝辉,接通后开门见山道:“严老师,您那位干女儿去找向宝龙的儿子了。”
严朝辉默然片刻,沉稳的声音:“无妨,让她闹一闹,宣泄一下也好,这孩子命苦,对这件事之所以反应激烈其实是有原因的。”
由着她闹一闹?跟谁闹呢?闹到什么程度?向宝龙不是好欺负的,但严朝辉的口气里却似根本未将他放在眼中。这老头是在跟老子炫耀肌肉吗?许三笑心念电转,又想,严朝辉说宫艳诗对这件事反应过激是有原因的,能是什么原因?莫非她也曾经遭遇过类似的不幸,失去过亲人?
电话一边严朝辉接着说道:“艳诗八岁那年,有一次跟父亲一起过马路,被一辆宝马车撞到,艳诗的父亲为了保护她被撞成了高位截瘫,宝马车司机酒后驾驶,撞人后逃逸,艳诗的母亲伺候她父亲一年多,实在受不了,跟着一个申城人走了”
怪不得上次离开下凹村的路上,宫艳诗曾为孙振华照顾瘫痪的姐姐数年而感动,还说就算是患难与共的夫妻也做不到。也难怪她昨天当时会有那么大反应。
许三笑道:“既然您说无妨,想必就是无妨了。”
严朝辉语气突然低沉,道:“三笑,你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能出来见一面吗?我想跟你谈谈。”
这又是要唱哪一出?许三笑颇为诧异,这老头行事莫测高深,自己目前的道行还不能一眼见分明。
许三笑迟疑了一下,严朝辉在电话另一端发出一声叹息,道:“什么时候咱们师徒两个到了连见一面都感到为难的程度了?”
晚上七点钟,会贤茶楼。
招牌,街景,茶博士,还是那个位置,一切都没变。光阴流转,物是人非,许三笑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向外看,追思当初第一次与严先生在此见面时的情境,不胜唏嘘。
严朝辉准时来到,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招手唤来茶博士,略去一切茶技花活,简单干脆的泡了两碗雪沫飞花。端来大棋盘,仍是那副玛瑙棋。二人四目相对。严朝辉轻轻点点头,道:“三年时光,一晃而过,我又老了三岁,越来越弱,你又长了三岁,越来越强,这棋得我执红。”
上盘棋下了个和局,如今双方正处在暗战阶段,严朝辉要逼许三笑就范,许三娃子强项不从。彼此再对弈时,谁都不想输棋弱了自己的气势。许三笑厚颜道:“您是老而弥坚,老谋深算,姜还是老的辣,我看还是应该我执红。”
严朝辉哈哈一笑,摆手道:“不对,不对,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更何况你是天纵之姿,这三年的你的进步太快了,就比如上次省委人事调整,在齐炼钢的职务问题上我的眼光就不如你。”
许三笑道:“自从那次之后,我始终没能脱离您的五指山,杨许昌将我看做眼中钉,还有这南山猛虎的绰号,全都是拜您所赐,老师,我还懵懂着呢,您都已经开始关子了,就别谦虚了。”
严朝辉伸手按在红帅上,道:“难得你还承认我这个老师,这红子就归你吧。”
红先黑后,许三笑下了一招仙人指路,正是时下职业棋界流行的布局。严朝辉应了一招臭棋飞象很有针对性,却属于野路子的江湖下法。二人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
许三笑道:“人的心态变了,连棋也变了,您大仇得报,心情松弛,这棋都跟着飞腾活跃起来了,比之上次,您的棋风正变的灵动诡异,奇招迭出。”
严朝辉爽朗一笑,道:“你小子的变化比我还大,这次的棋下的四平八稳,比上次少了许多灵动毒辣,多了些堂皇正道,看起来你这官做的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二人各逞机锋,许三笑借棋局隐晦的在说严朝辉对自己用的那些小手段,严朝辉也借棋局说事儿,指许三笑做官的水平提高,阳谋越来越有样子。
一盘棋下了半个多小时仍未分胜败,严朝辉定的菜送来了。二人都不理会,只顾埋头厮杀。连送菜的人是齐思诺都没注意。
许三笑的红子剩下一匹马和两个兵,严朝辉的黑子则还有一马一炮。但严朝辉的士和象各少了一个,许三笑却是士象全。许三笑兵临城下,高吊马上门。严朝辉虽然多了一个大子,却已经是形如垒卵。他不得不把炮撤回来防守,却被许三笑用一兵破了单士,逼的严朝辉只能用炮换了这个兵。而后又把马跳回来防守。此时形势已基本明朗,严朝辉务必要用仅剩下的单马换许三笑那个杀入中宫的小兵。
严朝辉赞道:“好一支奇兵天降,你小子跟我唱了半天的美声歌剧,到最后却用一招乡音小调解决战斗,旭明说你是走正途善用奇兵,玩儿的是奇正结合的路子,他说的太对了。”
许三笑道:“您还剩下一个象,马困单象”
严朝辉刚要投子认输,一旁边忽然伸过一只柔弱无骨的素手,将棋子拨乱。
“师徒两个都不像话,棋什么时候都能下,这饭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严朝辉抬头一笑,温柔的:“你来了?”
听口气二人竟似早约好的,许三笑暗自奇怪严朝辉把齐思诺找来做什么?连忙起身道:“原来是师母到了。”
齐思诺摆手道:“快坐下吧,爷两个光顾着下棋,我这儿都到半天了。”
许三笑道:“这盘棋老师输了。”
严朝辉老脸一整,淡淡的:“明明胜负未分。”
齐思诺道:“别废话了,赶快开饭吧,为向宝龙那点事儿忙活到现在,我早饿了。”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职业女装,戴的是隐形眼镜,薄施粉黛,尽显天然本色之风韵妖娆。美眸流转间,魅力尤胜过那青涩的二八佳人。
严朝辉一拍身边的凳子,道:“思诺,坐下来,替我陪三笑好好喝几杯。”又对许三笑道:“你小子今天不许使诈,老老实实喝几杯,我敢打赌你小子喝不赢你师母。”
齐思诺瞥了许三笑一眼,又深深注视了严朝辉一会儿,后者冲她微微点头,齐思诺才终于坐下,道:“好吧,我破坏了三笑将要取胜的棋局,理当赔罪。”
酒是陈年的竹叶青,五斤装的一坛子,也是齐思诺自带的。严朝辉说:“喝之前得先说好,我现在是受到监管的高危人群,酒肯定是不能喝的,只好以茶代酒,今儿个我不喝酒却要当一回酒司令,你们两个,一个是我学生,一个是我老婆,谁也不许有异议。”
齐思诺说:“三笑帮了你大忙,你到现在都还没说句谢谢,反倒厚颜托大摆起先生的架子来,我看这酒司令你当就不够格。”
许三笑诧异道:“师母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什么时候帮了老师的忙?”
严朝辉含笑提醒许三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泽文在山南官场经营这么多年,门生故旧处在厅级高位的不在少数,一直都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许三笑有所领悟的:“您是说前些日子省委对省内一些厅级干部作出调整那件事?”
严朝辉额首道:“一下子动了十几个厅级干部,不管是上还是下,都不简单,你以为只凭宋义一个人就能这么顺利的推动这件事吗?或者说如果不是能确准得到多数省委常委的支持,宋义会搞出这么大动作吗?”
齐思诺黛眉微蹙,故作嗔怒道:“哎呀,怎么又扯到政事上去了,今天不是要宴请三笑吗?喝酒才是第一位的,我看这个酒司令还是我来当好了,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今天喝的是竹叶青,那就以竹叶青为题,轮流说一首跟竹叶青有关的诗,谁说不上来就罚酒三杯,说上来的喝一杯,老严说上来可以不喝,说不上来罚酒五杯。”
严朝辉合掌赞同,许三笑心中叫苦,这两位都是饱学之士,这馊主意分明是他妈针对老子这半文盲来的,无奈下却也只好同意。按规矩,自然是从酒司令先开始。
“山窗游玉女,润户对琼峰。岩顶翔双凤,潭心倒九龙。酒中浮竹叶,杯上写芙蓉。故验家山赏,惟有风入松。”齐思诺举杯道:“古往今来赞美竹叶青酒的诗词不知凡几,我却最爱武则天这一首五言。”
接着轮到严朝辉,这老头学富五车博古通今,自然难不住他,张口便来:“瓮头竹叶经春熟,阶底蔷薇入夏开。白居易的。”
许三笑脑子里一直在想,总算寻摸到一句骆宾王的:竹叶离樽满,桃花别路长。举杯干了一杯。
齐思诺微微一笑,赞道:“老严常夸你是不学有术,我看根本是瞎说,你肚子里的墨水蛮多的嘛。”接着吟道:“临风竹叶满,湛月桂香浮。李峤的。”
“骏马迎来坐堂中,金樽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癫狂。”严朝辉信手拈来。
许三笑这下子没词儿了,果断的连喝了三杯。
“田家足闲暇,士友暂流连。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鸟鸡弦。”齐思诺吃了口菜,举杯一饮而尽。
“一杯竹叶穿肠过,两朵桃花脸上来。”严朝辉捉狎一笑,金瓶梅里的诗句。
许三笑连干三杯。
齐思诺:竹叶连糟翠,葡萄带曲红
严朝辉:竹叶杯中,万里溪山闲送绿。
许三娃子一脸幽怨再举杯
如此一来二去,严朝辉夫妇是诗才纵横,信手拈来句句不离竹叶青。许三娃子肚子里词穷酒多,醉意渐浓,摇摇欲坠。
严朝辉与齐思诺对视,道:“差不多了。”
齐思诺脸颊绯红,道:“朝辉,这事儿太荒唐也太难为情,你虽然不介意,我却过不了自己一关。”
严朝辉道:“咱们结婚前你已知道,我当年在基地受过辐射,元气精血都不成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无后,你风华正茂,身为女人一辈子不能做一回母亲,人生都算不得完整,而且你我相差三十四岁,我今年已经六十六,迟早会有离你而去的一天,到那时你身边无后,依赖何人?”
齐思诺道:“咱们可以领养一个啊?”
严朝辉摇头道:“自己能生为什么要领养?”
齐思诺:“可是”
严朝辉摆手打断道:“思诺,你不必多说了,你心里的想法我都明白,你怕我觉得委屈,又不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选这小子用这种方法与你”
“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其实咱们可以用一些比较科学的方法实现这个目的。”齐思诺羞窘道:“就算你看中了他的遗传基因,咱们只要请他捐一点精,不也等于借了他的种,,何必一定要为难我跟他那样呢?”
严朝辉摇头,郑重道:“阴阳相交而生机无穷才是天道,人工试管虽然也可以达到目的,但怎能跟阴阳和合体气交融时孕育出的生命相提并论?这个孩子将来是要承继显门千百年基业的,自从我知道他是杂道许氏后人,便动了这个念头。”
齐思诺道:“可是他醉成这个样子,还能那个吗?”
“这小子精通玄门左道房中术,如果是在正常清醒的状态下,他不想让任何人受孕就不会怀上,我在这坛竹叶青里特别放了一点麻痹精神的药物,让他不能控制自如,也可以让你减少些抵触情绪,更容易放得开些。”
严朝辉看着齐思诺,柔声道:“思诺,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一直都是疼爱多过爱.欲,但我又能疼你爱你多久呢?趁着我的身体还硬朗,你现在怀孕了别人不会说三道四,我也还有精力可以帮你把孩子培养成才”
“老严,你别说了,我答应你就是。”齐思诺道:“我知道你这么做还别有深意,但我对你永远无怨无悔,你需要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你今后若因此嫌弃我了,我就离你远远的,总之,全听你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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