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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司的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枪,失力地跪倒在地。
粘稠的鲜血溅到了夏温暖的脸上,身上,她本能地伸手抹了一把,想要抹掉,却换来了满手的艳红,浓重的腥味趁势钻入她的鼻尖,搅动、撒野、肆虐。
原来是真的,都是真的……
刚才那一颗险险擦过自己,而射中了殷司的子弹是真的;巨响是真的,那是躯体被强行钻出一个洞来的声音;血也是真的,那么多的血,而倒在地上的男人还在流,像是无止境一般,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夏温暖的眼睛越睁越大,双脚似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根本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
但是夏温暖知道,她还是必须要逃跑――不管是呆愣也好,震惊也好,无助也好,她都要强迫自己的脚动起来,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项慕川抓着手机,额上的青筋粗得跟藤蔓似的,他对着埋伏在四面八方的狙击手低吼道――“我还没有下命令,谁准你们这么快行动的?!桩”
“可是二少,三少吩咐,务必要确保你的安全,我们只是……”
项慕川气得差点捏碎手机,“通通给我闭嘴!我也吩咐过,要确保温暖的安全之后再开枪的!你们都聋了是不是?!”
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别说是说话,就连呼吸也屏住了。
殷司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地挣扎。他蜷缩着身体,哀嚎声不绝如缕,枪也已经脱了手,孤零零地躺在旁边――蒙尘。
“你们快点过去,把殷司抓起来。”
“是!”
项慕川匆匆挂了电、话,然后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柔声安慰受了惊吓的夏温暖恶魔手表。
男人抬起手,做了个轻轻下压的动作,像是在示意她冷静一些,“温暖,温暖?温暖……你看着我。”
夏温暖在冷风之中绷紧了身子,一眼望去,她满身都是血,就如同是刚从废墟之中走出来的人一般。
那些红色的血液就像是会吸食热气一般,让夏温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在瑟瑟发抖,她咬唇,她咬牙,她疯狂跺脚,可是却起不到一点效果。
“温暖,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如果可以,项慕川真想飞跨过这一条碍事的人工河,将夏温暖紧紧拥入怀中!
“项慕川……”夏温暖叫着男人的名字,慢慢转过脸来,她的声音很是无奈,“我现在动不了,我的腿好像麻掉了……”
“那你等我过去!”
“那殷司呢?他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不用管他!”项慕川冰着脸冷冷道。
对这种人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他不是一般人……如果殷司死掉了,我们会惹大麻烦的……”
项慕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温暖,你不用担心,这些交给我解决就好。现在最重要的是――”
“当然是……我的命了……”
忽然的,两人的对话之间,***了一道异声。
殷司捂住腹部,强撑着站了起来,他的身子摇摇欲坠,被风稍稍一吹,就像是会重新扑到地上去一样。
他所站的那块地面已经被鲜血染得透红,范围还在一点一点地扩散,就像在进行眸中古老的血祭仪式一般。
“你……你……”
夏温暖拿手捂住嘴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具死尸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样。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做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他竟然还能站得起来?!
可该死的自己的脚还是很麻,夏温暖尝试着动了一下,然后她忽然意识到,这种时候,或许用爬的,能比走的逃得更快吧!
“温暖,快把地上的那把枪踢开!我的人马上就到,殷司他伤不了你的!”
夏温暖点了点头,一边抢先一步将枪踢进了人工河,一边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照理说,殷司都已经伤成这副模样,应该不会想着要报复谁了。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当务之急,他是要考虑该怎么顺利逃出才对吧?
等等,去路?
夏温暖灵光一闪,大叫――“项慕川,河!”
抬眼却对上了男人大惊失色,宛如天塌下来一般的表情,“温暖,快躲开!”
说时迟,那时快,殷司埋着头,卯足了剩下的所有力气,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从夏温暖的背后,狠狠向她撞了过去!
在女子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夏温暖和殷司已经一前一后双双坠入河中,溅起的惊人水花连惨叫声也一并遮盖了过去。
“温暖神纹世界!”
那一刻项慕川的心脏都停跳了,他大喊一声,连忙丢了枪,三下五除二甩开身上多余又碍事的衣服,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现在想来,刚才在化妆间脱的那件厚外套也真是明智之举了。
然后,男人想也不想,也跟着一跃而下!
又是“砰”地一声。
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狙击手们异口同声叫着“二少”,纷纷冲到了河边,探出脑袋往下望去。
翻腾的水花,挡住了视线。
“二少跳下去了……”
“殷司好像也在河里!”
“我们怎么办啊?”
“废话,跟着跳啊!人不用抓了?!”为首的男人压了压帽檐,看气势应该是队长,他很快做出了应对,“留下一个人,去通知三少,剩下的分两队,一队沿着这条人工河河侦察,决不能放跑殷司,另一队和我下去,把二少他们救上来!”
“是,队长!”
夏温暖在冰凉的河水中沉沉浮浮,举起双手扑腾着,想喊“救命”,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因为嘴巴一张开,只有源源不断的冷水汹涌地灌入,她已经撑得喝不下了……
无情的水流将女子送到更远的地方去,项慕川矫健地划着,试图追赶上去。
夏温暖并不是不会水,却也不是个中好手,勉勉强强达标的水平。
偏偏身上的衣服这会也已经吸饱了水,她今天穿得又多,如今就像是负重两百斤在游泳一样,她就连最基本的划水都做不到。
很快的,眼睛也睁不开了,钻入气管中的河水折磨得她死去活来,意识渐渐地涣散,夏温暖觉得自己快要沉到河底去了…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忽远忽近的声音,还伴着水声――是谁呢?
水,已经完全没过了夏温暖的头顶,她的长发在水中幽幽地荡来荡去,就犹如海藻一般,却给人一种绝望的美感。
“温、暖……”项慕川奋力地向她游去,他憋着气沉下水去,摸索着,终于触到了她的手臂,他连忙抓住,然后一个蹬腿挤上前,揽住了夏温暖的腰!
项慕川抱紧已经失去知觉的夏温暖,钻出了水面。
“温暖,温暖……你醒醒!”
项慕川一边喘气,一边向岸边游去,夏温暖软绵绵地倒在他的胸口,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二少!”
项慕川转过头,对后面几个一直跟着他游的男人吩咐道,“别管我了,我没事!你们快点去叫救护车,然后拿几件干的衣服过来……快!”
众人一听,赶紧纷纷上岸。
项慕川后一步抱着夏温暖走到岸上。
两人湿漉漉的,从头到脚都在淌水,每走一步,就像是往地上倒了整整一桶水。
项慕川的力气几乎快要耗尽了,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他本身的重量就已经很吓人了,夏温暖更是不知道比平时重了多少倍。可项慕川咬牙坚持着,抱着她一直走到了软软的草坪上,才将人平放下去。
“温暖,醒醒……”
项慕川轻轻拍着她的脸颊,却发现夏温暖肌肤的温度低得骇人,男人缓了一秒钟,急忙为她做心肺复苏修仙成神。
“温暖,你会没事的,把水吐出来就好了……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队长抱着一大堆衣服跑到草坪上的时候,正巧撞见项慕川俯下身,和夏温暖嘴对嘴吻得难舍难……呃,不对,这是人工呼吸。
他连忙识相地刹住车,举起衣服背对着他们,大喊道,“二少,干衣服在这里!”
“知道了。”
项慕川起身喘了一口气,刚要下去,夏温暖却忽然皱紧了眉头开始咳嗽,眨眼间就呛出了不少的水。
“咳!咳咳、咳――”
“温暖!温暖你醒了啊……”项慕川将她扶好,顺着她的脊背,“温暖,你觉得怎么样?你还好么?”
夏温暖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眼睛睁开一道小小的缝,看了看头顶的湛蓝的天空,刺眼的光芒让她本能地抬起了手挡了一下。
原来,自己没有溺死……
项慕川伸出大掌,替她抹去了脸上的水,然后低下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总算笑起来,“呼~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温暖,温暖……”
他自然而然地做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一般,却让夏温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丝诧异的,不自在的表情。
只是,迟钝的项慕川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只顾着沉浸在夏温暖醒过来的喜悦中了。
直到夏温暖缩着身子打了个喷嚏,项慕川才后知后觉地去解她外套上的纽扣,解释道,“温暖,我先帮你把湿衣服脱了,来……”
队长同志尽职地站在旁边,默默地摇了摇手中的衣服,像是在说――脱了没事,他这里有新的。
“温暖,手抬起来。都湿透了,很难脱,对……”
男人细致地举着夏温暖的手,然后慢慢剥下一只袖子,刚要换另一只。
――“项慕川!”
夏温暖却忽地急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抓住了他的手臂,死死的。
项慕川被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了?”
“疼――啊!我……项慕川,我好疼!”
“疼?哪里疼?”项慕川紧张地将袖子甩到了一边,连忙够过头去看,“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俯身却见夏温暖的手正捂住小腹,痛得在自己怀中痉、挛,她咬住嘴唇,唇上已经见了红。
因为整个人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缘故,夏温暖浑身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单纯的水,哪里是冷汗浸透的。
夏温暖用力地嘶气,喊疼,手上力道控制不住,抓破了项慕川的手臂。
“项慕川,血,我流血了……快点……送我去医院……”夏温暖悬着一口气,迷迷糊糊地呼喊,眼泪滑落,淌过他的指尖,烫得项慕川脑子一片嗡鸣。
“我的孩子……快救孩子……好痛……”
“怎么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项慕川完全六神无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他紧紧抱住夏温暖,试图减轻她的痛楚篮球梦想。
可他又忽然发现自己这样的举动完全就是无用功,项慕川急得简直想砍了自己!
“二少,可能是人工河里埋着的那些石块!二少夫……呃,不是,夏小姐昏过去的时候,撞到了,然后就……”
“救护车!救护车呢?来了没有?!”
队长面露难色道,“二少,帝国会所太大了,绕到这里应该还要再花一段时间。”
“那就让救护车在会所入口处等着!你!”项慕川将夏温暖打横抱起,耳畔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液体砸落在草地上的声音,是水还是血,他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过去把前面那辆车拦下来!”
队长赶紧领命,冲上前去猛拍那辆奥迪车的车门,嚼着口香糖的司机降下了车窗,刚要破口大骂,却见队长同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枪,爆了他方向盘边上的一只马克杯,完事后还对着那个司机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
司机瞪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唾沫,顺便也将那块口香糖给咽了下去,他惨叫一声,推开另一边的车门,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二少,搞定了!”
队长替项慕川打开后方的车门,男人抱着夏温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健步如飞,口中却还不忘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道,“温暖,有我在,我陪着你,你不要怕……孩子会没事的,我们很快久到医院了……”
两个人上了车,她躺着他蹲着,他握着她的手,一副死都不准备放开的架势。项慕川拿干衣服将夏温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她疼得一直在咬嘴唇,还是刚才那个位置,伤口开裂的程度更加大了,夏温暖下了狠劲,或者说,她已经痛到麻木,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自己的地步了。
“温暖,别咬自己……”项慕川将手凑到她的嘴边,一边揩去她唇上流下来的血,一边心疼道,“你咬我……”
夏温暖却倔强地别过头去,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除了泪花之外,还有些许淡淡的亮光,可一时之间,他也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
“项……慕、川,你、你……听好了。我要……要我的孩子活着,所以,我不准……你再自作、主张。你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
“温暖,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能不能撑到医院……”夏温暖的呼吸好像已经不够用了一般,她凭着意志力捏紧项慕川的手,坚持着往下说,“但是,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你……听清楚了没有?”
项慕川听到这里,整个人都呆住了――夏温暖是在说她出车祸的那一次,自己仗着是她的丈夫,擅自替她做的那个决定么?
流掉孩子,来提高两成手术成功率――可他只是想让她活过来而已啊!
所以,如果再有这种两难的选择的话,就保孩子,不保母亲,也不准自己再过问,她是这个意思么?
“温暖,你别说傻话了好不好!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然而,夏温暖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体力透支,再一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