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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傅菁,自然而然地就会联想到另外一个名字,原盛世公司的董事长,傅菁的丈夫――李延盛。
真是久违的三个字……
盛世公司的收购案是由夏温暖经手的,个中的利害关系,尽管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但现在回想起来,也仍是历历在目。
而据夏温暖所知,李延盛将自己的公司高价抛售之后,就攥着一大笔巨款,不知道跑到哪个国度逍遥去了。
而一直和李延盛形影不离的傅菁,这一次却一反常态,没有一块儿跟着去…攴…
她依旧心安理得地在丽煌珠宝行当她的股东,过着正常而又奢靡的贵妇生活。
当然,傅菁也已经将丽煌珠宝行的镇店之宝――也就是那条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石项链――人鱼之泪,重新交还到夏振海的手中,完璧归赵,当做是自己洗心革面,想要重新振作的契机重生之毒妃。
这就让人不禁更加地怀疑,傅菁和李延盛这一对鹣鲽情深,让人艳羡的夫妻,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出现了裂痕…迥…
毕竟为了李延盛,傅菁曾经不惜代价,连在黑市恶意抛售丽煌珠宝行的股份,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为盛世公司进行资产增值这种事,她都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但怪就怪李延盛不争气,被夏温暖抓到了他出轨的把柄,这才拖了傅菁的后退,让她冒着风险所做出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了……
“爸,傅姨做了什么?难道……她又在股份上动了手脚?”
夏振海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凝重,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那么我这一次肯定不会心慈手软,直接请警方介入这件事!”
夏温暖看着父亲攥紧的拳头,深深地蹙起了眉头,为防他情绪波动得太厉害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她明智地从夏振海手中接过那个盛鸡汤的碗,远远地放到了旁边。
“前段时间,傅菁为珠宝行找了一个合作商,对方要求加盟……基本上,这种决定,并不是说我同意,就能生效的,还得看董事会的意见。再加上我对她心存芥蒂,没法像从前那样相信她,所以很不看好这项合作,便也没有表态,让她先自行解决董事会那边的问题……”
“然后?”夏温暖歪着脑袋吐出两个字,她看着夏振海欲言又止的表情,敏锐地猜测问道,“是不是你这样做,正中傅菁的下怀了?”
夏振海苦笑着点点头,露出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他垂下眼眸,去看自己布满掌纹的手心,“现在想来,傅菁就是利用了我这种‘疑人不用’的心理吧……正是这样,她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安排那个合作商和每一个董事会面长谈,至于他们谈的是什么内容,可想而知了……”
“所以,这完全就是傅菁演的一场戏――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邀请合作商加盟珠宝行,实际上她和那个合作商是一伙的,两人唱双簧,然后暗中拉拢董事会,试图促成丽煌珠宝行的收购么?”
“对,敌人是从内部出现的,并且,越来越多的董事选择靠向傅菁这一边……这就意味着,比之外患,内忧更加的严重!可我一旦动手处理,只要傅菁稍稍煽一下风,点一下火,一个不小心,我就会毁掉自己手头的所有棋子……呵,这盘棋,还没有开始下,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呢……”
夏振海摸了摸汗湿的额头,声音七分懊悔三分自责,“直到现在,消息才终于传到了我这里……他们实在是藏得太好了啊!做了这么卑鄙的事,对方却还敢底气十足,耀武扬威一般地公然和我开价,让我卖了一手经营的公司……唉,我……我发现得太晚了……”
“不算晚的!”夏温暖振振有词,她的眼睛已经眯起,眸光闪着阴鸷的气息,唇角竟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爸,既然傅菁能给你下套,我们也可以……那就不防先着手解决内忧好了,所幸,傅菁不是那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好人……她做过什么,你我都很清楚,够她吃好几年牢饭了吧……当然,也没有必要闹到这么大,只要偷偷放一些消息出去,让董事会的其他人产生动摇,就可以了……”
“呃,这样好么?谣言这种东西,万一控制得不好,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要是惊动了警方……能真的将她绳之以法也就皆大欢喜了,如果不能的话,到时候逼得傅菁狗急跳墙,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夏温暖瞥了夏振海一眼,笑容里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她轻声反问,“爸,难道,你还有后路可以退么?”
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她也不想出此下策。可如今,李延盛不知所踪,夏温暖手中原本握着的把柄也就无效了,傅菁就好像一下子没有了弱点一样,让她无从下手我爱你,只好到这里。
“呃……这个……”
夏振海顿时哑然,他想了想,又忧心忡忡地说,“可是暖暖,傅菁已经将所有的钱都补回来了……这就跟你悄悄地从一杯水里抽出一点,又重新满上,是一个道理……证据实在是太少了,很难对傅菁造成威胁的……”
夏温暖琢磨了一下夏振海话里的意思,一时间哭笑不得,她咬住下唇摇了摇头,为父亲的妇人之仁默哀了三秒钟――“爸,并不是证据太少,是你一时心软,根本没有好好保留那些证据吧!”
“……”
夏振海被女儿犀利的一句话生生钉在了原地,睁圆了眼睛,再吐不出一个字。
良久,夏振海才重重点了点头。
他将脸埋在手心里,不想让夏温暖看到此刻自己的表情,光用“后悔”这个词,已经远远不足以形容夏振海此刻的心情了……
是啊,怪就怪他当初顾念旧情,放了傅菁一马,如今被她反咬了一口,也怨不得旁人!
瞧着自己又猜对了,夏温暖抱着胸,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当然她并没有埋怨夏振海的意思,而是在苦恼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图省事,怕殃及无辜,而跑到了夏园直接找夏振海求证。如果当初她自己查清楚了,今天傅菁也不至于猖狂成这个样子……
“是我的错,我失算了啊……”夏振海抹了一把脸,振作地挺直了脊背,认真道,“而且,现在丽煌所面临的最大危机,其实不在傅菁,或者说,不光光是在她,而在于她投奔的那座靠山……”
“怎么说?”
“因为这座桥,傅菁已经帮忙搭好了……现在她完全就是在坐山观虎斗,无事一身轻,我就怕扳倒了她,董事会的决定也不会变。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对方在诱惑人这方面,确实有一手……上一回和他谈判,一轮下来,连我都有些动摇了。挂了电、话之后,我被自己气得险些摔了桌子……”
夏振海抓乱了头发,满脸苦恼的神色。
“但是爸,你的手中握着丽煌最大份额的股权啊,就算董事会全部倒戈了,可归根到底,主动权还是掌握在你的手里的……对方如果一味抬高价钱,或者用其他方式威逼利诱,就算丽煌最后真的被他收购了,你可以和对方协商,实行共同管理的政策,这样一来,至少总店和旗舰店还能正常运营,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至于付诸东流……当然,这是我所预想的最坏的后果了……这场仗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未必会输的。”
“不,这并不是最坏的结果……”夏振海倏然提高了语调,“暖暖,对方显然比你想的还要恶质的多。他要收购丽煌,并不是看中了珠宝行业的发展前景,而是――单纯为了那块地皮而已!”
夏温暖急吸一口气,“爸,你是说……”
“对!”夏振海沉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怒意,“对方打算收购了丽煌之后,便将那里改头换面,然后开拓酒店业务。从策划、集资,到投入工程实施,他已经通通计划好了,预计一年之内就能正常运营!我这一关还没过呢,他就敢早早地摆出一张胜利者的嘴脸,真是欺人太甚!也就是说,如果真让他成功了,以后就再没有‘丽煌珠宝行’了……我们的员工将会面临失业,那些留下来的,也只能在酒店当当服务生,扫扫房间,叠叠毛巾了……”
夏温暖原本还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听到这里,也有些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句――“过分!这和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夏温暖摩拳擦掌,此刻特别想去会一会夏振海口里这个目中无人的合作商!
“而且,最大的问题还不在这里……”
“嗯?”
夏振海转过脸,咳嗽了两声清嗓子,“其实,我手中的股份总额,只有百分之四十七独家罪爱。另一边,股东们手中握有百分之四十五,这两个百分点的差额,实在是……太微弱了!而他们人多势众,一旦全部联合――胜局,可以很轻易便被扭转。”
“那还有百分之八的股权呢?在谁那里?听你这样说,那个人应该不隶属于董事会……只要先一步拉拢过来,股份就能增值到百分之五十五,那么赢面就会大幅增大了!但是相对的,股东们也肯定已经将矛头对准他了……”
夏温暖沉吟着摸了摸下巴,声音越到后面越轻,近乎是在自言自语了,但她的视线却紧紧盯着夏振海,仿佛急欲想知道答案。
“那百分之八的股权……”夏振海搓着手掌,面色越来越难看,但有些话,迟早是要说出口的,虽然他的内心此刻非常希望忽然发生什么事,将这一段掩盖过去。
然而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夏振海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吐出一句,“那些股权,在……在夏琳那里……”
这一次,夏振海默默地将脸别开了,但是夏温暖却很清楚,对方并没有说谎,而是单纯地,他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罢了……
夏温暖没有出声,她闭上有些干涩的眼睛,平静地吐息。
夏琳……么?
叶素琴的――当然,也是夏振海的女儿。
夏温暖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看样子,那百分之八的股份,原本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只是三年前,夏振海将她赶出了夏家,她的东西,自然也就不是她的了。
真是顺理成章的事,却又很讽刺。
很奇怪,明明这种时候,自己应该极不甘心,极气愤才对,但是事实上,夏温暖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因为再怎么说,夏琳都是夏家的女儿,亦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可以忽视她们母女俩的存在,却不能抹杀这个事实。
“那个,暖暖啊……”
夏振海虽然词穷,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看到夏温暖沉默了这么久,他实在是没法继续淡定地装下去了。
然而,夏温暖却没事人一般地接过了他的话茬,轻笑着问道,“那么爸,既然股份在夏琳那里,你还担心什么呢?她是你的女儿,夏家的二小姐,难道还会不知轻重地去偏帮外人,自毁家业么?”
呵,真是世事难料,一个高中都还没有毕业的小丫头,竟然一下子成了左右局面的关键人物,不知道本人会作何感想!
然而,夏振海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之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暗淡的死灰,没有再说话了。
夏温暖怔了怔,笑容逐渐隐去,她忽地记起,夏振海这次心脏病发入院,似乎和夏琳,脱不开关系……
而夏琳,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
李管家闪烁其词,叶素琴是有意包庇,现在夏振海苏醒了过来,或者直接问他,会更加容易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夏温暖又怕刺激到他的身体,想了想,还是欲言又止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这时候,及时的叩门声打破了这片宁静,李管家在门外喊着“老爷”帝宠二嫁王妃。夏振海让他进来,问了一句“什么事”。
李管家苦着脸将疯狂振动的手机捧在手心,就像是托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屏幕一直亮着,上面的字闪得人眼花。
“老爷,看样子对方是不接通电、话就不会罢休的……既然你不想接听的话,能不能,索性关机啊?”
夏振海一脸凝重,牙齿咬得咯噔咯噔地响,作势就要将手机甩出去的模样。
然而,夏温暖却比他快了一步,取过李管家手中的手机,果断地将电、话切断了。
噪声倏然停止。
“暖暖?”
“大小姐?”
夏温暖挑挑眉,轻巧地摆弄着那只手机,然后转过脸朝面露疑惑的两个人道,“这个,交给我就好。”
“暖暖,你……”
夏温暖俯下身,朝夏振海摇了摇头,贴心地为他掖好被子,声音中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爸,你就先安心地把身体养好,然后快点出院。至于工作方面的事,以后就交由我全权处理好了……”
说完,也不给夏振海反应的时间,转过身,径直就朝病房外走去。
“可是暖暖,你还怀着孩子呢……”
夏温暖回头,一边摸着小腹一边嫣然笑道:“这个小家伙,可比刚开始的时候,听话多了。”
她瞄过李管家的脸,特意向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方有条不紊地放置好了药和水,跟着她退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转角。
夏温暖的腰杆挺得笔直,双手抱胸的姿态尽显优雅,步伐不紧不慢,像是高傲地踏在人的心尖上一般。
李管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造次,只是很规矩地跟在夏温暖身后,并且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后,夏温暖停下了脚步。
“李管家。”
莫明地就有些诚惶诚恐――“在。”
夏温暖将手负在身后,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对方的脑袋压得极低,一头的白发非常的醒目,几乎就是在向她躬身行礼了。
所幸旁边空无一人,不然被瞧见了,肯定会指责她没有道德,不懂得尊敬老人之类的吧……
夏温暖僵硬地抬了抬唇角,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变成坏人了呢。可是,却不想解释太多,倒不如李管家真的误解了她,更容易说出真话来。
“因为昨天晚上的情况太过混乱了,我也就没有多问……但是,你最好和我好好交代一下,最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爸为什么会突然心脏病发?夏琳又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这个……”
“李管家,你如果还当我是大小姐,我的家事,你就不该瞒着我!”
“大小姐!”李管家终于抬起了头,忽然激动起来的声音吓了夏温暖一跳,“大小姐,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老爷已经交代过了,不论谁问起,都不能多嘴啊……”
“我爸?”
夏温暖喃喃吐出两个字,转眸瞧了一眼李管家进退两难的表情循圆。
他像是受了极刑一般,不住地点着头,要是放在古代,估计磕头都已经磕得头破血流了。
夏温暖叹了口气,本想硬逼他回答的,但李管家一直对夏振海忠心耿耿,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再加以为难,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问了。”夏温暖露出了大赦天下一般的笑容,李管家吸了两口气,又开始欲言又止,然而她自然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么,朝他摆了摆手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贸然去问我爸的……我知道他经不起刺激……”
李管家松了口气,眼角的皱纹都垂了下来。
反正,知情人,也不止是夏振海和李管家两个人而已……
正巧这时候,刚刚被她挂断的手机又再一次振动起来,夏温暖皱起眉头“啧”了一声,腹诽对方真是不死心。
她低下头刚想去接电、话,冷不防旁边的李管家却忽然冒出一句,“大小姐,二小姐年纪还小,心理不成熟,也不懂事……但是,你可是做姐姐的,千万得把她找回来啊!”
没头没脑地说完,李管家如梦初醒一般地回过了神,有些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嘴,健步如飞地走远了。
夏温暖呆了,一头的雾水,心想着这什么和什么啊?李管家的有感而发?‘找回来’?去哪找?夏琳,不见了么?
意义不明啊……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将手机贴在耳边,郑重其事地“喂”了一声。
隔了半秒钟,那头才有了声音,稍显低沉的音色,听上去十分的稳重――“老板,有人接听了。”
夏温暖翻了个白眼,握着手机的力道不由地大了一些:敢情一直在拼了命地打电、话***扰自己的,只是个小员工而已么?老板可是一直在作壁上观,乐得清闲呢!
呵,**ss还没出声,就先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夏温暖不怒反笑,她一向喜欢挑战,女子清冷的嗓音犹如泉水一般缓缓地流泻了出去,“你好,请问有人在听么?咳咳,请容许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夏温暖,是夏振海先生新聘的特别助理,从今天开始,我将负责丽煌珠宝行和贵公司之间的‘业务往来’,包括各类问题的协商、咨询、以及处理……详细的请等我把话全部说完你再发言。麻烦记住我的号码187xxx,以后请别再拨打这只手机的号码,要是因为无人接听而造成了什么损失的话,我本人以及我的所属公司将不负任何的责任。哦对了,这段对话已经录音,请别事后说出什么啼笑皆非的谎言来。那么我最后报一遍我的号码,是187xxx,如果这还记不住,烦请自行解决,以上。”
这一段话,夏温暖的语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并且全程流利得不行,没有停顿,也没有任何的吐字不清,水准完全可以去当播音员,真是好听到让人骨头全部酥麻的地步。
并且从未到尾礼数周到齐全,几乎每一句话里都带有一个“请”字,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有一股浓浓的压迫感侵袭而来,就像是裹挟着巨浪的海啸一般,一直到近在眼前了,你才能切身地体会到那种感觉究竟有多么的恐怖,多么的绝望!以这种近乎是教训人连一个脏字都不带的方式,却让对方连大气都没有喘一口,大概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状态了,不可谓不酣畅淋漓啊!
然而,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因为,在接下来一大段没有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听不见的令人愉悦的空白之后,却蓦地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顿时就有一种――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这一头却连向日葵都还没有种下的窘迫感神兵天下。
那个声音才刚一刺入夏温暖的耳朵,她的眼睛倏然睁大,便感觉浑身上下瞬间起了n层鸡皮疙瘩,搓都搓不掉!
身子往后一靠,冰凉的墙面给了夏温暖一点支撑,她仔细地辨认着那个声线,脸色更加的白了,心里想着――不会……这么巧吧?
然而,那一头的男人仿佛猜中了她此刻在想什么一般,笑得更欢畅了,愉悦地和她打了声招呼,“温暖,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夏温暖的思绪像是被人,哦不对,是被一只小野猫撕扯着一般,完全乱了节奏,她就连换气都忘记了,眨巴着眼睛,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竟然――真的是项忱!
等等,怎么会是项忱呢?
傅菁找到的所谓的大靠山,竟然是项忱?!
“你……你……”
“号码,我记下了哦……我会有一空,就和你联系的!~”
尾音上扬,赤、裸裸的调笑,夏温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她倏然有一种自己被人耍得彻底的感觉。
夏温暖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试图拯救自己快要烧断线的理智――让你没搞清楚状况就跑上去冲锋陷阵,真的是……太羞耻了啊!
等等,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项忱,你……你要收购丽煌珠宝行?”
所幸这句话一抛出口,夏温暖整个人都认真起来了,眼睛里含着异常灼热的光芒,让人不禁肃然起敬起来。
那头不慌不忙吐出一个字,“对。”
“势在必得?”
“啊~”
“收购了之后,扩展酒店业务?”
“嗯。”
“为了这个目的,不惜每天跑去游说丽煌的董事会成员?”
“是啊。”
听着对方简短而又轻松的回答,夏温暖此刻就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和项忱鸡同鸭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和夏温暖对话,项忱好像真的很开心,不管她的语调如何,他总能用一副非常欢畅自然的声音开口说话,就像是天真的小孩子一般。
“‘怎、么、了’?你竟然能这么淡定地问我怎么了?”夏温暖咬牙切齿的声音分外明显,一字一顿道,“项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杀鸡取卵,百害而无一利,简直就让人无法容忍!从商业角度来看,丽煌珠宝行的业绩可谓是蒸蒸日上,它本身不存在任何问题,你非要硬插一脚干扰它的发展,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用‘干扰’这个词太降低你做这种事的恶劣性了,你根本是要毁了丽煌!!”
“呵,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怎么样?”
“你!”
“温暖,冷静一些。”
“该冷静的人是你……”夏温暖可没那个闲工夫和他心平气和地聊天,她的嗓音已经带上了寒意,“没有关系,项忱,你要胡闹,尽管闹好了,丽煌我绝不会让,我们商场上见输赢便是毒妃狠绝色!”
“唔,真霸气呀!比你父亲强硬太多了……”
“过奖了。”
夏温暖一手扣紧手机,另一手早已攥成了拳,她在长长的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着,电、话的那一头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是深不可测的项忱,这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庆幸的是夏振海还不知道被傅菁拉拢过来的强敌也算是半个“项家人”,不然,恐怕会翻天……
对了,傅菁!
这两个人会合作真是奇葩到家了!
夏温暖沉了口气,随口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帮傅菁?”
她并不期待项忱会回答,但是不尝试又不是她的风格。
“哦,你说她啊……她和我母亲,是闺中密友,声泪俱下地求我帮忙,我能有什么办法?”
夏温暖顿时直了眼,真想摔了手机发泄不满。自己的家业随时会有消声灭迹的危险,竟然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可笑而又简单的理由?!
“项忱,你……你公私不分!”
夏温暖的脑中窜过许多难听的话,但杀伤力都太弱,她重重捶了一下墙面,手背很快通红一片,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温暖,这话从何说起呢……”项忱吃吃地笑出声来,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我不记得自己在牵扯到你的事情的时候,公私分明过啊……”
夏温暖天灵盖一疼,花了好半天才弄清楚项忱说的那句话的含义――竟然是因为自己么?!因为他对自己的执念,所以,才会不顾后果地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么?
“项忱,是不是如果傅菁完全和我不存在交际,你根本不会去在意她?”
夏温暖的声音发着抖,她从来都不知道,项忱竟有这样黑暗的一面!或许她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想法,但往往轻易地错漏了过去。
“对啊,要不是在陪你去慈善年会的那一天见过傅菁,得知她是你父亲珠宝行的股东之一,我才不会在她的身上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你……”
“对了,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还是无法说清的吧……不如,我们约个时间细谈,怎么样?”
夏温暖微微皱眉,要是项忱此刻就和她面对面,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肯定会大受打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夏振海传染的,她的身上好像也类似有不论何时何地都抗拒着“项家人”的症状,尤其是现在,她连一个字,都不想对项忱说。然而这时,眼前倏然闪过一道身影,夏温暖眸光一冷,随口应了一句,“随便你,我奉陪!”
“那好,我们就……”
“我很忙,再见!”
“诶,温暖,等一等――”
项忱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然而夏温暖才不会有所停留,二话不说便挂了电、话,因为她看见叶素琴匆匆地走了过去,那一瞬她看见她的口型,好像是在叫着“小琳”,于是,她便机警地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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