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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宋母拦住了去路,夏温暖和项慕川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可准确来说,其实他们连一步也没有迈出去,只是转身的动作刚好同步了而已。
夏温暖抬起眼眸,看着宋母阴沉得近乎辨认不清楚表情的脸,以及她冰冷得似是能将人推进深渊的视线,轻轻地蹙起了眉头。
夏温暖觉得宋母是有些误会自己此刻的行为了,她并不是要陪着项慕川去看病什么的。
这样和他肩并着肩站在一起,真的只是个巧合而已辂。
夏温暖其实很想告诉宋母,自己的父亲正在五楼的急救室接受手术,她在外面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是时候该上去看看情况。
而至于项慕川为什么也会乖乖地站在自己身边不动了,夏温暖也表示一个头两个大,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根本就不想去搭理他我那惨不忍睹的女同桌。
但是,宋母的眼神太过锋利了,像是要将夏温暖无情地刺穿一般——她恐怕已经认定了事实,估计是不会好好听自己说的吧…骣…
也对啊,有过刚才无妄的“顶撞”,又怎么能指望她此刻会心平气和地听自己解释呢?
夏温暖向宋母微微欠了欠身,脸上维持着浅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问道:“伯母,还有什么事么?”
宋母歪过头,凛凛地哼笑了一声,她压根没拿正眼瞧夏温暖,女人的视线一直飘飘忽忽的,也不知道瞥向哪里,紧接着,就像是火山忽然爆发了一般,她的声线一下子拔高了许多,迎面扑来的熔岩烫得能将人烧毁,“你问我还有什么事?你竟然还有脸问?!”
宋母的后半句话近乎是吼出来的——“夏温暖,你知道项慕川对花生过敏,难道就不知道,霖霖对杏仁过敏么?!”
那一瞬,空气像是被倏然冻结了一般,就连时间,都停滞了下来。
宋母说的那句话,就像是一个弹力极好的小球,在冰冷的墙壁上蹦来跳去,来来回回,就在众人以为它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时候,却最终炸响在夏温暖的耳畔,险些将她震聋!
女子怔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失常了,夏温暖沉默了良久,才低低地吐出一句,“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平缓得犹如一条不会起伏的线,夏温暖似是很不解,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瓷娃娃。
“夏温暖,你以为呢?你不是很聪明的么?那不妨动动脑筋想一想啊,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医院里呢……”
“亦霖他……”夏温暖呼吸一急,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的右眼皮直跳,有些心慌地吞咽下了一口唾沫,试探着问道,“亦霖他……出什么事了?他现在……也在这家医院里么?”
宋母还在气头上,面若寒霜,听夏温暖终于有那么点良知地在乎起宋亦霖来,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知道自家儿子这会儿肯定是想见这个女人想见得不得了,但宋母怎么也拉不下那个脸来,对夏温暖和颜悦色,好声好气。
她鼻子出声,傲然地环住胸,然后冷冷地斜了夏温暖一眼,态度明确地一个字都不准备和她说。
本来,她的宝贝儿子早上还好好的,出门的时候意气风发、英姿飒爽,谁知道自己不过是没见他几小时而已,晚上刚吃完饭,就被那小子莫名其妙的一条求救短信吓得寿命都起码骤减十年。
匆匆赶过去找他,碰头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把他往医院里送!
看着宋亦霖一路被上吐下泻折腾得连人样都没有了,整条舌头肿了起来,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用脚趾头想都该知道,这让人操心的小子肯定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自己心急火燎地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宋亦霖闭起眼睛指了指肿起来的舌头,一个劲地摇着头,索性什么话都不说……
宋母精明得不得了,哪会那么容易就被糊弄过去,看着儿子那明显是在维护着谁的态度,她就能断定——这肯定和夏温暖脱不了干系……
而那个女人,宋亦霖花了大把的时间和心思陪了一整天,到头来他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哦,也不算完全消失了,至少还假惺惺地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是不是?
可是那个时候,宋亦霖接不了啊神箓!!
他捂着嘴巴一个劲地干呕,眯着的眼睛眸光迷离,看上去都有些神志不清了,但还是强撑着紧紧扣住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切断通话。
男人的嘴唇张合,无奈却是再努力,也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种扭曲到近乎崩溃的表情,让人看过一次,就无法忘记……
后来宋母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夺过他的手机关了机,一了百了!
这孩子原本身体上就那么难受了,心理上再受这样的折磨,真是想心疼死她啊!
宋母想到这里,对夏温暖的怨念也就更加的深了,她知道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夏温暖身上,可能是有些过分了,但做母亲的都是偏心的,她无法去责怪受了那么多罪的宋亦霖,心疼都还来不及呢……
而且,自己儿子在受苦的同时,作为他女朋友的夏温暖却还在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这是自己亲眼所见,总没有冤枉她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伯母,亦霖在这里,是不是?”
夏温暖的声音已然失真,她捂住嘴唇,竭力控制着乱成一团的吐息,她想到宋亦霖不见了的人,不接的电、话,不回的短信,还有,最后直接关机了的手机……
胸腔里的氧气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夏温暖咳嗽的声音从指间的缝隙之中流泻出来,她的眼睛干巴巴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东西都开始重影。
宋母刚才,口口声声地质问自己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霖霖对杏仁过敏么?!”
……杏、仁?
夏温暖紧紧按住一阵又一阵地发疼的脑袋,她觉得此刻就像是有一只电钻抵在了脑门上,耳畔也仿佛充斥着发动机那骇人而嘈杂的“突突”声,伴着疯狂的转动而横飞溅出的血沫,淋漓得让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宋母的声音仍旧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之中盘旋,挥之不去。杏仁……杏仁……
夏温暖蓦然想起,甜品店里吃的那块蛋糕,夹层里好像有些磨碎了的杏仁粉末。
那个时候,因为宋亦霖只点了一杯咖啡的缘故,她怕他肚子会饿,便自作主张地切了一点,喂给他吃。
然后,宋亦霖美滋滋地扬着笑容,很给面子地吃了个精光。
但其实,他应该是很讨厌甜品的吧……
自己怎么就不仔细地去想一想,为什么宋亦霖只点了一杯咖啡呢?为什么在自己提议想吃点甜食的时候,他的表情那样不自然呢?为什么从甜品店出来之后,他的话就少了许多呢?为什么在看烟花的时候,自己一转过头,就看不到他了呢?
那时,宋亦霖是不是身体虚弱到已经追不上自己的步伐了,抑或是精疲力竭,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不得不躲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去,先藏上一阵?
然而这些,她统统都不知道——不管是他不喜欢吃甜食,他对杏仁过敏,还是他硬撑着将这些事隐瞒得死死的,又在她面前装得一副无坚不摧的铁人模样,仿佛永远不会受伤,永远不会被打倒一般……
每一次,夏温暖都慢半拍,不对,是慢上好多好多拍!
等到她终于发现真相的时候,宋亦霖早就千疮百孔了,他却还是会温柔地将自己拥入怀中,笑着和她说“没关系”邪师。
他肯定会这样的!
夏温暖再也没勇气想下去,她的眼眶微微湿润起来,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整个肩膀都在发颤,却是没办法放声大哭。
这时候,转角处忽然传来一道清爽的男声——“妈,你在哪儿呢?”
“霖霖?”
宋母立刻转过头去,心头一喜,想着那一针打下去药效还挺快的,医生果然没有唬人,儿子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下一刻,宋亦霖便踏着风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的脸色像纸一样白,脚步仔细看还是有些虚浮,看样子是被折腾得够呛,男人朝着母亲招了招手,露出非常阳光的笑容,但紧接着瞄到了她身边站着的夏温暖还有项慕川,男人眨巴着眼睛,一副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的疑惑表情。
“暖暖?你怎么会……还有项慕川又是怎么回事?”宋亦霖走上来,吃惊地微微张大了嘴巴,然而他很快脸色一僵,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问母亲,“妈,你该不会全和暖暖说了吧?”
宋母立刻冷冷地瞪了过去,恨不得扭过宋亦霖的耳朵暴打他一顿——这个吃里扒外的混小子!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这种时候还净在乎这些有的没的!
“说了又怎么样?我还说不得了?!”
宋母昂着下巴,向宋亦霖怒目而视,听着他话里那个紧张的调调,想想还是气不过,真的伸出手拧了一把他手臂上硬邦邦的肉,痛得男人不顾形象地嗷嗷直叫。
“妈——诶哟,疼啊!好端端的干嘛掐我?”宋亦霖捂住手臂,两条眉毛一挂,活脱脱一个“囧”字,委屈极了。
“哟,你还知道疼呀!你是不是给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医院啊?”宋母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儿一般,眉梢一挑,笑得可讽刺了,但说出的话别提有多愤怒,“你瞧瞧你找的好女朋友!”
宋亦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但还是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瞧,就见夏温暖脖子上的那几枚吻痕正乐呵乐呵地朝自己招手呢,男人眼睛一突,咽了口唾沫,脑子登时有些当机了。
“呃……那个,妈,你听我说,其实啊……”
“霖霖,你到底在犯什么傻啊?你拿这个女人当宝,谁知道她拿你当什么呢!”宋母压根不想听宋亦霖解释,此刻在她眼里,解释就是掩饰,于是宋母更加痛心疾首地接下去道,“今天要不是被我亲眼撞见了,天知道你要被她骗到什么时候去!”
夏温暖无奈地和宋亦霖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这位激动的母亲怎么办才好,这时候,一直处于掉线状态的项慕川又被重新抓出来开刀,“妈可没有瞎说,这两人可是当着我的面亲热呢……完事之后还拿围脖遮起来,太不知羞耻了……”
夏温暖:“……”
项慕川:“……”
宋亦霖硬着头皮上前,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压低了声音说道,“妈,这是……这是我弄的啦……”
宋母听罢,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般僵住了,她的嘴巴张大,长长地吐出一个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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