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由于奥鲁米联邦军的强悍冲锋,导致了主阵地侧翼的失守。疯马等人只能选择放弃阵地,后撤到小镇内,继续作战。
安莫尔军的部队也同时后撤,很快半个小镇都在交战之中沦为废墟。
罗根将军有些神经质,一言不发,磕磕绊绊地在瓦砾堆里行走。周围的人谁也不敢跟他说话,与他保持着距离。他们走到东侧阵地附近,原先的掩体围墙,被射击得千疮百孔,垮得只剩下一条土堆。尚有几段没有垮的土墙,上千万个大小疤痕,像麻子一样。
林锐等人已经把临时指挥部移到了在镇子中心的几座建筑上,从这里放眼可以看到镇上任何一处,远远近近全是瓦砾堆。瓦砾堆不仅堆遍了每一所炸毁烧光了的屋基,就是每一条街巷,每一条马路,也全都让碎砖碎瓦湮没了。而战斗,还在继续。
林锐和罗根将军趁着战斗间歇,巡视阵地。他们踏着乱砖,从小镇折向西走,这时太阳已经升高,阳光照着这庞大的瓦砾场,显示出惊人的画面。像一幅荒诞派油画,上上下下、横七竖的砖头瓦片、横梁倒木,全是通红的、火红的,红得有些虚假,红得让人不忍目睹。
瓦砾堆上,不到三四尺路,就有一具面目狰狞可怖的尸体。有的是安莫尔士兵,有的是卡纳维亚的游击队。更多的是奥鲁米联邦军,从面孔上已分辨不出,只有在衣服上辨认。这里算是镇子里仅仅幸存的房屋区,纵横约摸丈,有分不出界限的屋子,有的已经没了房顶,零碎的木架,搭着几块残砖,门窗户扇全已东倒西歪。
罗根将军手下的一个军官轻轻自语了几句,似乎是说这里是肉搏最激烈的地方。
的确,周围尸体重重叠叠,有的缺手,有的断脚,有的破了胸膛,有的碎了脑袋。终于罗根将军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对林锐道,“这样下去,我们的损失很大。”
“是的,将军。但我得提醒你,我们面对的是人数和火力优势都战优势的敌军。而且他们士兵的训练程度,也远在我们之上。”林锐点头道,“目前这个状况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经过这几次战斗,我们虽然损失了外围阵地,但敌军损失最低估计已经在一个团以上,已经伤了元气,而我们却还只是动用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我知道有战斗就会有损失,这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看到部队损失这么大,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罗根将军回答道,“但是我已经把他们赶出了安莫尔城,我们真的必须彻底消灭这些奥鲁米联邦军么?”
“是,我们目前必须大规模的消灭这些奥鲁米联邦部队,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重创他们的战斗力。导致他们在安莫尔地区失去作战力量,才能使得红男爵被迫走向谈判桌。”林锐点头道。
卡里安将军匆匆走过来道,“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奥鲁米联邦已经开始进攻卡纳维亚首都区外围。好消息是,我们原本在吉兰多的部队已经及时回防。我们卡纳维亚的部队和黑豹古雷带领的人,已经和敌军发生了交火。”
“他们终于赶到了。”林锐长出了一口气道。
“但就算是他们赶到了,我们依然还得继续保持强盛的攻势,消灭眼前这些敌军,然后直逼油松镇。如果黑豹古雷和卡纳维亚部队能够在卡纳维亚阻挡他们一周,或者更长时间。那么我们就彻底赢下了这场战争。“精算师将岸回答道。
“为什么?”卡里安将军皱眉道。
“因为油松镇是安莫尔和奥鲁米之间的交通枢纽。拿下油松镇,就意味着可以从安莫尔进入奥鲁米地区,发动对奥鲁米地区的袭击。所以,他们绝不可能同意油松镇落入我的手中。因为他怕我拿下了安莫尔之后,趁势发动对奥鲁米的反攻。”罗根将军低声道。
“没错。这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锐点头道,“一旦我们兵临油松镇,他们肯定会选择停火和谈。”
奥鲁米联邦军的指挥官弗洛伊德中将已经红了眼,他手中的两个团的精锐,已经折损了一大半。而对面的小镇依然没能拿下来。这些该死的安莫尔军就像是一道铁闸,死死堵住了他们通向油松镇的道路。
“将军,我们损失太大了。”一个军官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已经死了太多人,下面各部队已经产生了消极畏战的情绪。士兵们不想继续作战,军官们也有些三心二意,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
弗洛伊德中将转过头,“指挥总部怎么说?”
“总部要求,我们继续向油松镇方向运动。”那个军官低声道。
“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弗洛伊德中将厉声道。
“将军,谨言慎行啊。”军官连忙拦住他低声道。
“怕什么?我们能不能冲出去都还不知道。还怕那些管理委员会的人?”弗洛伊德中将爆发了,“整整四千多人因为他们的胡乱指挥,被困住这里。折损了一大半,一大半啊!”
“将军……”他手下的军官欲言又止。
“通知部队,做最后的突袭。我要求各部队分散突击,能逃出去多少,就逃出去多少,总之各自逃命吧。”弗洛伊德中将低声道。
“将军,你……这样的话,管理委员会不会放过你的。”那个军官低声道。
“仗打成现在这样,你觉得我们回去了之后,管理委员会就能放过我么?”弗洛伊德中将低声道,“我不想下半辈子,都在劳动营里度过,更何况还有我的家人。汇报总部的时候,就说我死于战场,敌军的枪口之下。我不想听起来像个懦夫。”
弗洛伊德将军伸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枪放在了桌上,然后下了他的最后一条命令,“所有人出去,给我一点最后的时间。”
在几个军官含泪退出之后,弗洛伊德中将把手枪含在嘴里,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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