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各位。;我知道你们对我很放心。但是你们即使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邓比将军的为人。他是那种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人,单单是因为我把你们带到这里,他就不会放过我。我即使出卖你们,也不会因此而得到宽赦。他们把你们一网打尽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公开场合吊死我,以儆效尤。”维塔克苦笑道。“所以我不会这么愚蠢的出卖你们。”
“有道理,不过林锐跟着你去也应该不会妨碍到什么,你说呢?”将岸看着他道。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维塔克无奈地道,“那就让他跟我来。不过还有一件事,你们在这里千万不要惹事,最好保持低调。这里的人可不太喜欢外乡人。”
林锐起身道,“行了,我们走吧。”他用防沙头巾把整个脸和脖子都包了起来,再加上身上那件满是灰尘的迷彩服,让他看起来和当地的一些武装分子差不多。这地方临近荒漠,风沙很大,像林锐这样装扮的人也不在少数。
“小心点。如果有什么异常,你知道怎么做。”赵建飞对林锐使了一个眼色。
维塔克沉声道,“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保持镇定。交给我来应付,我在这里的办法比你们多。”林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而且距离也是不近不远,大概离开他两三步左右。
他们先是穿过了喧嚣的集市街道,然后拐进了一条小巷。这里因为时局混乱,本国货币几乎没人用了。所有的交易要么是用美元,要么就是以物易物。武器也在大街上公然摆摊兜售,从ak47步枪到反坦克地雷,只要你有钱或者有物,就能弄到武器。
林锐甚至亲眼看到了有人用一条香烟换了一支枪和一把子弹。哪怕是在大街上光着脚奔跑的非洲黑孩子,也经常看到他们脖子上挂着武器,小小年纪却都已经是玩枪的好手。林锐暗自叹了一口气,扭过头不想去看这些拿着武器的小孩。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连绵不断的战火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几代人。而这些孩子,从小摸着枪械成长。除了军阀或者军阀的最随者,他们最终还能够成为什么样的人?
“别看了,习惯就好。”维塔克低声道。“穿过前面的两条街就到检查站了。凡是经过那里的人都会接受检查。没有人能够携带武器进入东区,因为从上个月开始,那里就实行了军事管制,严格控枪。到了那里你别说话,一切听我的。”
林锐沉默地点点头,跟在维塔克的身后。那个检查点简直就像是战场,铁丝网,堆叠的沙袋。废弃的焚毁汽车残骸,也被推得翻倒在了那里,形成了路障。检查点附近的墙上的弹痕和血迹触目惊心。荷枪实弹的叛军们表情严峻,对过往行人一律检查。
“就在那面墙的位置,叛军们曾经一夜之间就处决了将近八十个人。墙上的弹痕和血迹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维塔克低声道,“理由是他们亲政府军的人士。而且只要有可以分子,他们也经常不经审讯就带到那里,公开枪决。所以你别盯着那里看,小心有人把你当作是他们一伙的。”
林锐冷笑道,“怎么,他们还能枪毙了我么?”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在这个地方,可不是靠枪法好、本事大,就能活下去的。要想平安活下去,你靠的更多的,是这里。”维塔克指着自己的头道。他带着林锐走到了那个检查点,走上几步,对一个负责检查的叛军耳语了几句。叛军皱眉看着他,又顺着他看了看林锐。只是草草地搜了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携带武器,然后就转身放行了。
林锐低着头,通过了检查点,低声道,“就这样简单么?你是怎么说服那个人让他放行的?”
维塔克低声道,“我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趁着没有人注意,塞给了他二十块钱。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干脆放行?有时候,你即便是说一万句话,也抵不上直接给他几十块零钱。这就是现实,”
“原来叛军们借此索要贿赂。”林锐恍然大悟,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些叛军本就是邓比将军手下的地方武装,军纪很差,根本就和土匪差不多。索要贿赂这种事,很常见。维塔克在这里厮混多年,靠着打听和出卖情报过生活,自然是深知其中奥妙。他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谁会受贿。
通过检查点的时候,维塔克尽量加快了脚步,拐进了附近的巷子,这才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两个人有惊无险地闯过了这个检查点。维塔克靠在墙上喘息了一阵,对着林锐点头道,“现在应该好点了,不过跟着我走,尽量走城里的小巷,建筑物之间可以通行的缝隙,也别上大路。因为大路上经常有叛军的巡查队。他们可不像检查点的叛军那么好对付,这些人很忠诚,是邓比将军所倚重的亲信部队。”
维塔克把林锐带着,行走在东城区的小巷子里。他似乎对这些穷街陋巷极为熟悉,拐来拐去。沿途的几个黑人见到他之后,都沉默地对他点点头,让开了道路并且帮他守住了身后的通道。
林锐微微皱眉道,“这些是什么人?”
“都是线人。你该不会认为,就靠我一个人来收集情报吧?我是个情报贩子,自然要有情报渠道。这些人就是我的渠道,他们遍布城区的各个地方。我即便是待在一个地方不出门,也能了解坎托城所有的消息。”维塔克缓缓地道。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是要去打听关于黑珍珠贝蒂的消息么?”林锐皱眉道。
“是的,所以我们要先来这里。”维塔克走到一栋看起来像是废墟一样的楼房前,缓缓地道,“欢迎来到坎托城最大的情报集散地——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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