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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头现在静悄悄的,我把耳朵竖起来听着蒋头儿电话听筒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他的听筒声音有些小,隐约间,好像是在说什么找到了,赶紧去什么地方!
蒋头儿的脸阴晴不定,更有一股深深的怒意,他此刻正攥着另外一只手,拳头都被他握的咔咔作响!
自打我调入六组以来,我几乎从来没见过蒋头儿会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丝毫的愤怒,他总是把自己的情绪给控制的很好,可以说,他是一个深藏不漏的人!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很纳闷,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他这种人如此愤怒呢?!
就在此刻,蒋头儿把电话给挂断了,宋经理眼巴巴的看着他,就问他那电话是打还是不打啊?
蒋头儿没搭理他,他坐在炕檐边上使劲的捶了捶额头,他朝我要了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香烟的浓重气味儿没有让他变得冷静下来,反而呛的他剧烈的咳嗦起来,刘威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就说你咋地了?出啥事儿赶紧说啊!
蒋头儿用双眼直勾勾的瞅着地面,我感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他跟我俩说,王雨辰找着了,不过......
蒋头儿突然颤抖了起来,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就问他,不过什么?活着还是死了?!
刘威给我递了个眼神儿,意思是你别这么着急,我歉意的冲他点了点头,就在这会儿,蒋头儿叹了口气,就说活了,但这孩子也算是废了!
抽了一支烟以后,蒋头儿的心情变得稍微沉稳了些,他告诉我们说,局里的同事在警犬的带领下,在新兴村外头的一口渗水井里头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王雨辰!
等把王雨辰打捞上来以后,局里的同事们发现,王雨辰的脸已经被重度毁容了,他脸上的皮肤好像被高温蒸煮过,满脸都是大水泡!
同时,这个孩子的右胳膊也被人给砸折了,左脚的脚掌也被人用利器给砍了下去,救他上来的时候,这孩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儿了,他想要说话,但是呜呜的说不出来,最后同事们发现,他的前舌头也被人用刀给割下去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自觉的感到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双眼也淌下了泪水!
王雨辰他只是一个孩子!
只是一个孩子!
凶手究竟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对一个只有三岁半的孩子下这么恨的毒手呢?!
刘威的心情也很不爽,两只拳头被他握的咔咔的,他问蒋头儿,孩子在哪儿?
蒋头儿告诉我们说,目前被送进了医大二院了,抢救的很成功,但是......哎!
我知道蒋头儿为啥叹气,像王雨辰这样的孩子,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一级伤残!说实在的,我宁愿发现了他的尸体,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太揪心了!
我把蒋头儿旁边的东西给扒拉开就挨着他坐到了炕檐上,我问他,头儿,用不用给李达打电话了?
蒋头儿想了一会儿,就说咱先别打草惊蛇,毕竟晚上的时候咱们局里头算是大张旗鼓的进村搜索的,他如果是凶手的话,肯定会有所动!
蒋头儿跟我说,咱俩这么地吧,你跟我去一趟新兴村,让大威子和王昭君去一趟医大二院,王雨辰的身上现在有很多伤口,可以做一个伤口鉴定,看看能不能查出来是用了什么凶器!
我点头说行,正赶上这会儿,王昭君从门口那里走了进来,她看屋里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就问我咋了?她还偷摸的指了指蒋头儿!
蒋头儿的状态此时有点萎靡,我估计他曾经应该经历过这种案件吧,否则他不可能变成这样啊!
我叹了口气,希望这个世界上,以后少一点儿这样的伤害!
我把王昭君拉到门口就把这件事儿跟她描述了一番,女人总是脆弱的,她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哭了,等我说完的时候,已经扑倒了我的怀里!
刘威和蒋头儿这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为了缓解这种伤心的气愤,刘威就把王大美女从我的怀里头拽了出来,他说啊,你还是憋回去吧,有哭那工夫儿,还不如用这股劲儿把案子给破了呢!
就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和蒋头儿很快就来到了新兴村村口!
放眼望去,新兴村大约一共得有七八百户人家,村子的中央已经盖起了经济适用房,一大部分的村民都已经搬进去住了!
新兴村的外边有一道破水沟子,水沟子里头的水散发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儿,那些污水几乎都是从村内的小作坊里头淌出来的。qiuyelou
技术队的同事正在水沟子周围勘查着现场,我和蒋头儿走到发现王雨辰那个渗水井的旁边,那是一口早已经破烂不堪的渗水井,井口大约有一米七八那么粗,深如果算上里面的粪汤子的话,大约有四米多深吧!
我刚把脑袋探到井口上岩儿,就有一股极其难闻的酸臭气味儿朝着我的脸扑面袭来,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把鼻子捂住,就跟蒋头儿说,凶手把王雨辰扔进井里的时间不能太长,否则他早就闷死了!
蒋头儿同意我的看法,我说完,他就拿出手机走到一个偏僻的旮旯那块打起了电话!
我在周围撒么一圈儿,渗水井附近的地面上印着很多种凌乱的脚印,这些脚印来自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有新有旧,很难辨认出来!
蒋头儿这时候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他说,介于这个渗水井的含氧量非常低,凶手应该是在把王雨辰扔进这个井口里面二十分钟以内,我们的人就把他给找到了!
我猛然一惊,听蒋头儿这话的意思,那我们应该和这个凶手一前一后的错开了,该死!
蒋头儿跟我说别急,他说才刚他也给宋经理打了一个电话,宋经理说,那个叫李达的人是在今天早晨的时候给他们送的肠子和猪血,目前不能排除他的作案嫌疑!
我问他,咱现在去找李达看看?
蒋头儿说,一会儿村长就带咱们过去,他正往这块儿赶呢!
我和蒋头儿一边说,一边就走到了水泥道上!
此处的环境是这样的,渗水井旁边那个河沟子和新兴村的主干道形成了一种“丁”字形态的结构,与河沟子平行的那条水泥道和新兴村其他三条主干道相连,其中,最南侧的那条主干道的两边全都是平房,就是我们所说的那种家庭作坊!
我和蒋头儿在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从第三条主干道那里就开出了四五辆拉货的小车,小车看到周围有警察在勘查现场,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开的特别快,生怕被我们给拦下来抽查!
我跟蒋头儿说,你瞅瞅那河沟子里头的水吧,从这里头生产出去的玩意,不是坑人么?
蒋头儿无语的冲我说,那能咋整呢?你也看见了,中国就这样儿,这玩意你没法禁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朝着我和蒋头儿走了过来,他走到蒋头儿面前,就伸出手和我俩握了握手,他自我介绍说,他叫龚长义,是新兴村的村主任!
我们也没和他客套,就让他带我俩去李达家瞅瞅去!
龚长义在前边带路,我俩在身后跟随,他领着我俩拐进了南边的那条主干道,这时候他说,李达这个人平时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他们两口子专门给人送猪下水,都好几年了!
我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儿,那就是王昭君先前告诉我的那个关于砂轮劈脚的事儿,我问龚长义说,你们村子有没有哪种地方有砂轮的?
龚长义有点没听明白,蒋头儿就问我啥意思,我把王昭君跟我说的告诉给了他,他想了一会儿,就说,不是砂轮,是那种无齿锯!
这回龚长义算是听明白了,他说无齿锯这玩意他们村子有太多了,光是汽车修理部就有三家,哪家没有啊,你们要是想去的话,我就领你们去瞅瞅!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不过王昭君跟我说的时候也没说太清楚,比如那个伤口的宽度以及深度等等,我们可以通过这些精密的数据,推断出那些无齿锯的大致范围,这样可以排出一些不必要的!
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龚长义就指着其中一间有点低矮的砖房告诉我们说,这就是李达的家了!
李达他们家给我的感觉有点破,咋说呢,还没有曾经魏婷婷她们家好呢!
大门口那块停着一台气动三轮车,还没等走上前呢,我就闻到那三轮车上面散发着一股很难闻的恶臭,山轮车的车斗上面放着一个盖着盖的不锈钢圆桶,我走上前掀开了圆桶上的盖子!
透过天上月光的照射,我发现圆桶里面血呼啦几的,还有一股臭味儿,圆桶的桶壁上面油光锃亮的,应该是专门装猪下水的桶。
龚长义站着门口,捂着鼻子就朝屋里头喊,“李达两口子,有人找,麻溜出来看看!”
龚长义在门口喊了好几声儿,但是院子里头并没有人走出来!
他们家的大门此时开着一个小缝儿,我趴在门边往里头看了一眼,发现房子里头没有开灯!
我心中一檩,顿时产生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