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计中计（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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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僧未开始西游之前，已经有一“小道消息”在西牛贺洲众妖中传得沸沸扬扬，不知咋回事，基本上只要是个妖怪，都知道佛祖家二弟子犯了错，被佛祖赶下灵山转世去了，要轮回十世，第十世要转生为一取经和尚，前往西天求取真经。

这取经的和尚可不简单，本是佛祖二弟子，又转生十世为善，听说吃他一块肉，便是那法力低微的小妖，亦能得个长生不老，即使是那有法力神通、已得长生的妖怪，也能消弭“三灾”，从此不必受那长生劫难。

那“三灾”是何物？

天地之间，长生不老之法倒有数种，一般天庭功德成仙、嗑药吃果子成仙，虽也是一种长生，却算不得真长生，但想要自我求修而得真长生，便会有灾劫阻拦。

因自我修持而得的长生乃是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道成第一个五百年后，会天降雷灾，过得去，寿与天齐，过不去，就此道消人亡。

再五百年后，会天降火灾。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丸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

再五百年，又会天降风灾。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此“三灾”乃求道长生之灾，若其中任何一个不能度过，都会化为飞灰。

可偏偏妖怪们几乎走的都是这条求道长生之路！

倒不是妖怪们心甘情愿，而是也没办法，作为妖怪，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哪里能得蟠桃金丹、人参果这等神物？要求长生，要想强大，唯有求炼己身！

但问题又来了，求炼己身，必过“三灾”，又哪里去找躲“三灾”之法？

不是所有妖怪都是猴子！

所以，一听说吃唐僧肉能长生不老，有避“三灾”这功能，这些苦哈哈的妖怪们心里会是个什么想法？

这可是天地奇珍，移动的人形神肉啊！

就算知道唐僧有几个厉害徒弟护着，妖怪们也会心动，想要去捞上一笔，都存着这种侥幸心理，万一老子抓住了唐僧，能吃上一口呢？

可惜这些妖怪大多智障，抓住唐僧后不知当即吃了，非要洗刮干净、烹调一番再来享用，妖怪吃人，何时变得如此文雅？

灵山以此作局，也是费了诸般心思，安插下界的那些妖王，便是故意在其中将局势搅浑，让其他野生妖怪误以为真。

当然，这消息也不是没人看明白，原著里那牛魔王，就对唐僧不感兴趣，倒是因为其他缘由造了劫难。

程凡也收到这“吃唐僧得长生”的消息，却是没有破这局势，反而由其发展，若没有妖怪上得这当，他日后计划又如何展开？

那老牛嗅到了阴谋气息，又到了程凡这里问策，程凡与其饮着，老牛喝完杯中美酒。这几百年，他的势力越发大了，十几年前，纳得万岁狐王女儿玉面公主为妾，得其资材，做的买卖更广，三山四海，哪个妖怪不知他大力牛魔王之名？不给他面子？

老牛放下酒杯，一旁有狐妖赶紧过来为他斟酒，老牛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嚼咽道：“贤弟，那猴子又出来了。还认了一和尚当师傅，听说要去西天取经。”

程凡挥手屏退狐妖，笑道：“猴子出来了又怎样？五百多年，你我帮他维护了花果山，他念这份情义也好，不念这份情义也罢。兄长与我又不曾欠他什么。他若是要与我等为敌，又怕他个什么？”

老牛一想，觉得是这么个理，点了点头，又想起众妖中关于唐僧肉的传言，他皱眉问道：“贤弟可曾听闻‘吃那取经和尚肉可得长生不老’？的传言”

程凡笑道：“听闻过。兄长也想吃一吃那唐僧肉不成？”

老牛摇头道：“这倒不是。我有避‘三灾’之法，何须去做那舍本逐末之事？我只是觉着这事有蹊跷，吃一片老和尚（指的是金蝉子）的肉，就能得长生？”

老牛说完，认真看着程凡，等他说话。

程凡一笑，先与老牛干了一杯，又给老牛和自己满上，这才道：“兄长可是担心其中有诈？有人布局？”

老牛不做声，无声点了下头。

“兄长却是不必担心，吃了老和尚的肉能不能得长生，我不知道，不过他们取经却是必经你我领地。兄长且看！”

程凡虚指一划，点出一张西牛贺洲地图，图上亮起两个红点，一点在东，小；一点在西，大。

两点之间连起一条线，这线在地图上穿山过林，逢国遇水，老牛抬头细细一看，那大点正是灵山大雷音寺处，而那小点他也明白，是那取经的和尚。

等看到这线穿过的国家和山林，老牛眉头皱起，脸色不太好看，那线不仅过了好些妖王领地，正好从他的翠云山和积雷山范围穿过，连着程凡的鸣翠山也在途中。

“这是什么意思？”

老牛脸色沉了下来，他可不是普通妖王，知晓五百年中在西牛贺洲兴起的某些妖王底细，这条线将所有下界妖王的领地全部穿过，这特么不明摆着西游取经有鬼，要搞事吗？

程凡笑道：“不知道啊，灵山天庭那些位的想法，我等如何能知？且先看看那猴子和老和尚要做什么吧，如果他们确实不讲道义，我们说不得也要反抗一二。兄长，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

程凡奇异笑道，他说这话的时候，那监视他和老牛的“天道”之力振荡了几下，有几缕意志发生了波动。

程凡不仅是说给老牛的，也是故意说给这些三界大能！

老牛努力想了想，想不通程凡话中意思，只好问道：“贤弟，你这话是何意？”

这老牛一问，程凡顿时感到那几缕意志更加凝注，围绕在他和老牛身边，像要仔细聆听。

程凡不露痕迹，还故意挥手布下重重禁制结界，方道：“兄长，那猴子若和老和尚真参与了阴谋，必然会暴露出来，到时我们可这般……这般……”

程凡说，老牛听，老牛双眼放光，眼中精光四射，他心中恨不得，这真是一场阴谋，若是那样，说不得他能登临“妖皇”之位！

老牛与程凡“密谋”之后，便回了他的领地，暗暗准备，以待振臂一呼，好举大事。

老牛以为程凡是真心要帮他，却不知他只是程凡在这三界棋局上的一枚棋子，程凡说与他的话全落在了三界大能耳中，是程凡专门说给他们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