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当妖怪那些年（猴头出世）

如来未对众佛说完的半句话是“若定要辨清世宇，察真鉴假，则此世皆当不存。”

这半句话中意味十分严重，如来不将之说出口，一是为不想让仙佛先失了信心，二是光凭杀并不能止住问题。

因为即使真按某些仙佛想法，将所有被虚空天魔“污染”的生灵灭掉，但这些生灵将信息已传递了出去，影响到了其他生灵。

好比那“蝴蝶理论”，一只南美洲蝴蝶，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美国引起一场龙卷风。蝴蝶虽小，所造成的一系列连锁影响却大，而程凡六大主神之所为，比蝴蝶可要大多了。

一生灵之存在，并非他一人之所存，人存于世，必会进行活动，一活动，必会对与之接触的人或物产生影响，即便这人孑然一身，远离尘世，居深山老林之中，但吃喝拉撒，亦是会对环境产生影响。

况且，天界一天，人间一年，此时天界已过两年，人间已过去了七百多个春秋，世俗王权都交替了好几轮，那些被虚空天魔“污染”生灵所造成的影响更呈几何倍数放大，影响范围之广，波及之大，已不是一个“杀”字即可平息。

便是将所有受到“污染”的生灵杀掉，“天道”运行依旧会失误。

一是杀掉的生灵本也是“天道”命数中的一部分，缺掉了如何运行？

如一个被“污染”的生灵本来命中该与某位重要人物关联，一旦被杀，重要人物若是不存在了，亦或是没走上该走的道路，怎么产生原该有的作用？

二是“天道”为六天尊意念所化，替其执掌大千，照遍诸世万物。程凡所作所为，是无法改变“天道”记忆，即天尊本身识忆，但“天道”天界两年（人间七百多年）未曾观照世宇，用一句俗话讲，早已脱离了当下潮流，跟不上时代变化，落伍了，世间所发展一切早已超出“天道”原制定轨迹。

如这人不该死，死了；这人不该成仙，成了；原有轨迹早就被程凡等六大主神给扳歪了，好好一池莲叶清水，就这么变成了黄泥巴塘。

若真按众佛之意，屠众生还世间清净，到头怕不是要杀到他等头上，最后落得个众生归寂，乾坤颠覆，世宇重造。

可若这方世界颠覆，寰宇归零，又会让主神了解此方宇宙更多关于物质能量的变化规则，反而更难驱走不说，天尊再演宇宙，这六个无良的家伙就不会再来？

天尊不会取此道。

宇宙边缘混沌之中，六道身影盘坐于此，将六人所盘坐的位置作点相连，正好成一完美六边形，灰蒙蒙的混沌之气随起随落，能令天地崩溃、万物俱灭的混沌之气，却丝毫影响不到六人。

这六道身影仿若镇压了古今未来，亘古立于长河现世之上，此刻这六名位于宇宙最顶点的天尊，正抵御来自虚空的一波接一波的无穷压力。

其中那名满头是包、背后发光的骚包和尚观扫五名天尊，开口道：“诸位道友，那虚空天魔降下识意，在我界兴风作浪，扰乱秩序，总得拿个办法才是。”

太清道德天尊叹道：“要想阻止虚空天魔，无外乎两法。一法将彼辈寻出，驱逐或毁灭出去，可虚空天魔法力智慧不下于吾等，如今又乱了天理命数，将一池清水搅浑，正所谓浑水好藏鱼，要想将藏着的鱼儿寻出，此法已难矣。”

“一法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这天地俱给一起灭了。”

这话要是让三界众生听到，定会惊诧，这位的名头可是一向无为，万事风轻云淡，不显于心，未想也是个狠货，一言不合，便要毁天灭地。

其实，这些个天尊、主神哪一个不是心黑手狠之辈？莫不是真以为发几个宏愿、捏土造点生灵、创立大教就能成为众生之上？

这宇宙为何每逢一段时间便会有杀劫，甚至无量量劫时，人神仙佛俱灭，唯有天尊不朽？这里面的水很深呐！

太清道德天尊面无表情，又道：“这一法是池子混了，便将池子砸了重砌装水，管他是天魔入世化形，还是我界生灵，统统杀之，水清则无鱼。然此也非长久之计，除非吾等不再演化天地，否则彼辈定当再来。”

太清一番话说的透彻，令其余五名天尊皱眉蹙首，深感为难，这跟家里藏了个牛皮糖的贼一样，藏得好、不容易找到不说，想要烧掉房子，逼贼现身离开，可若想再重立一间，那贼还会再来！

太清一双目光洞穿混沌，望向下界，叹道：“毁杀之法并不可轻取，此是吾等劫难，也是吾等机缘。福由劫生，缘由危至，是劫是福，且看各自手段罢了。”

说完后，太清道德天尊自顾自闭上神目，抵御着周遭时时刻刻、不停侵袭的无边压力，另五名天尊知晓太清何意，心底凛然，暗自思索后，觉着确实如其所说，是危机，也是机会。到时万一能吃掉另几名天尊……

谁胜谁败，无非是强者生，弱者死罢了！

程凡和五位主神本体意识困住六大天尊，分身意识出手与“天道”斗战，这一场跨时七百三十年的巅峰斗战，由于客场作战的缘故，程凡六人并不占优势，甚至被“天道”破灭驱逐了无数次，好在其不似“天道”无六大天尊本识支援，在程凡等本体意识支援下，方才坚持下来。

七百三十年后，本聚在一起与“天道”斗战的程凡和五大主神分体意识瞬间作鸟兽散，各自远遁隐伏。待得此时，六名在混沌中被六大主神困住的天尊才得以借“天道”之力观照诸世。

世间基本全乱了，不说那宇宙星空中，但说四大部洲之上，各种国家门派齐出，“天道”本规定有哪些国家，哪一国当有多少年国祚，有哪些贤臣奸佞，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兼且整整七百三十年未降三灾，各种野仙妖魔鬼怪出没，满上遍野都是成了精的妖怪，品种之多，花样之繁复，看得六大天尊也是瞠目结舌。

不由怀疑，这特么还是我认识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