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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都会某一个人面前都会变成呆子,就好像上辈子欠这个人的债。
今生来还。
白夜慢慢的站起,看着她,道:“你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又怎么样?难道你想杀了我?”
她的笑声忽然变成悲哭,大哭道:“好,你杀了我吧,你这么对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她哭得伤心极了,脸上却连一点悲伤之色都没有,忽又压低声音,道.:“喜欢你的女人太多,我知道你渐渐就会忘了我的,所以我每隔几年就要修理你一次,好让你永远忘不了我!”
这句话说完,她哭的声音更大,忽然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掴了两巴掌,打得脸都紫了,又大叫道:“你为什么不索性痛痛快快的杀了我?为什么要这样打我?折磨我。”
她捂着脸,痛哭着奔下山坡,就好像他真在后面追着要痛打她。
白夜却连指尖都没有动,山坡下却忽然出现了几个人。
一个满头华发的华服老妇人,第一个迎上来,将她搂在怀里。
而妇人 后面跟着的三个人,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腰肢也还是笔直的,手里提着个长长的黄布袋。
另一个人虽然才过中年,却已显得老态龙钟,满脸都是风尘之色,仿佛刚赶过远路。
走在最后面的,却是个身材纤弱的小姑娘,一面走,一面偷偷的擦眼泪。
白夜看见这个小姑娘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
“婷婷。”
最后走上山坡的这个小姑娘,竟然就是他一直在担心着的婷婷。
他没有叫,只因为另外三个人他也认得,而且认识很久。
当老妇人出现的时候,他的脸色尤其苍白无力。
那华发的老妇人,是他的母亲。此时白夜的母亲也正抬头看向他,满脸的泪水。
而那满脸皆是风尘的中年人,正是他的哥哥,白天。
而最后一人,正是杯莫停酒楼的陈掌柜…
他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怎么会和婷婷在一起?
白夜猜不透,也不想猜,他只想赶快走得远远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只可惜,慢了。
陈掌柜已经喘息着爬上山坡,弯下腰,赔笑招呼:“白夜,好久不见了,你好。”
白夜很不好,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他冷冷的对着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一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陈掌柜不会说谎,只有说老实话:“我们都是陈姑娘请来的。”
“她请你们来干什么?”白夜隐约察觉到不妙。
陈掌柜迟疑着,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应该说老实话。
白天却是无奈道:“母亲想见见儿媳妇,也想见见那孩子。”
白夜闭上了嘴。
白夜没有开口,但是他的嘴唇在发抖。
现在他总算已完全明白陈宁的企图。
她故意将这些人找来,安排他们躲在那斗室附近,故意说那些话,让他们听见,好让他以后想辩白也没有办法辩白。
现在她已是风雪庙的执法掌门和帝释天的主人,可是她还不满足。
她还在打青居的主意。
白家若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她当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下青居在江湖的声望!
试问江湖中人,谁不知道青居?!
只要她一旦坐稳了位置,天下人都会卖天下第一白夜的面子!
到时候…白夜不敢再想下去。
然而那位妇人却在说:“夜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夜没有说话,这些事他虽然已想到,却连一句都没说出。
老妇人却是说道:“白家的家法第一条是什么?”
白夜的脸色还没有变,白天的脸色已变了。
作为白姓之人,他知道白家的家法,第一条就是,不可抛妻弃子!否则断指!
他正欲出口劝她的母亲,然而那位老妇人却挥了挥手。
这件事情是夜儿错了,就必须给人家姑娘一个交待!
白天见状,转过头对着白夜长长叹道:“小夜,对不起…”
只见他的手一招,掌中已经有剑。
剑一出鞘,寒气就已扎人肌肤。
长剑一抖,已经准备出手。可是白天想不到那位走两步路就要喘气的陈掌柜,动作忽然变得快了,忽然间就已挡在他面前,转身向老妇人赔笑道:“夫人,请息怒!”
老妇人拄着拐杖,看着陈掌柜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白夜他心里也许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就算夫人要用家法处治他,也不妨先回去坐下来,大家慢慢再说。”
“事情说个清楚,也好不是?毕竟是你们的家时。接下来…”
他没有再说话。
白天却是微微皱眉,一双眼睛眯起,看着眼前这位老人。
他的心湖之间,已起波涛!
因为就在刚才他还没有说话的时候,这位陈掌柜左手一领,右手一撞、一托,他掌中的剑,忽然间就已到了他手里。
然而陈掌柜的人已退出三丈后,才向他的母亲赔笑。
这一招用得简单、干净、迅速、准确,其中的变化巧妙,更难以形容。
白夜出手夺叶孤城的剑时,用的正是这一招。
白天虽然惊讶,却也担忧,这样一个人待着白夜身边,不知是为了什么。
为名吗?可是以他的身手去江湖之中,何愁不名扬天下?
为利?更是可笑。
然而接下来,就有了答案。
因为那个自称是陈掌柜的人,缓缓转过身,看着白夜。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掌柜忽然道:“再过几天,就是十一月一日了。”
“好像还要再过七天。”白夜缓缓说道。
“到了那一天,我败给你就已有整整十一年了。”
“我记得。”白夜点了点。
陈掌柜握着白天的剑,看着眼前的那个人,看了许久,也看了剑许久。
“我从小就有个誓愿,便是天下第一剑客,我做到了!”
“不过那时已四十出头,比你就整整大了二十岁。”
“那时的我天下无敌,却还是败了…我不明白为何会败!我不甘!今日,手中无剑,心里有剑!愿白先生能与我再战一场!”
“不论生死!”
“我知道。”白夜看着他。
陈掌柜已经坐下来,坐在草地上,白天的剑被他丢在一旁。
草色早已枯黄,虽然在少年情侣的眼里,这里还是绿草如茵的山坡,那也只不过因为在情人心里,每一天都是春天,每一季都是春季。
这不会属于一个剑客,即使剑客已经没有了剑,已经不再用剑。
他坐下来,将手里提着的黄布包摆在膝盖上,慢慢的抬起头,面对着白夜。
白夜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只不过还在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陈掌柜终于道:“现在我用的已经不是剑。”
“哦?”
“自从败在你剑下后,我已经发誓终生不再用剑。”
他看着膝上的包袱,道:“这二十年来,我又练成了另外一种兵刃,我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能够再与你一战。”
“我明白。”
“可是我已败在你剑下,败军之将,已不足言勇,所以你若不屑再与我这老人交手,我也不怪你。”
白夜凝视着他,目光中忽然露出尊敬之意,脸上却全无表情,只淡淡的说了个字:“请。”
用黄布做成的包袱,针脚缝得很密,外面还缠着长长的布带,打着密密的结。
一种很难解得开的结。
要解开这种结,最快的方法就是一把拉断,一刀斩断。
可是陈掌柜并没有这么样做,这二十年来,他久已学会忍耐。
他情愿多费些事,将这些结一个个解开。
就连在场的婷婷,都不禁肃穆,即使不知道眼前这个陈掌柜究竟是谁,不知道那个以前叫李二的人过往。
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
只有陈宁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却一直在看着那黄色包袱。
她心里在想:“这包袱里藏着的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兵器?是不是能击败白夜?”
眼前这个陈掌柜,她基本已经知道是谁,当年的天外天首席,龙城!
青莲剑仙白夜之前,真正的天下第一!
陈宁明白,即使他被白夜击败后,体力也许会逐渐衰退,再难和他的巅峰时代相比。
可是一个人有了一次失败的经验后,做事必定更谨慎,思虑必定更周密,绝不会再像少年时那么任性冲动,也绝不会再做没有把握的事。
何况,白夜剑法的可怕,他已深深体会,要选择一种武器来对付青莲剑仙的剑,并不是件容易事。
看他对这包袱的珍惜,就可以想像到他选择的这种武器,必定是江湖中很少见的,而且必定是极犀利、极霸道的一种。
他养精蓄神,苦练了二十年,如今竟不惜冒生命之险。
他明知他这一战就未必能活下来!!却还是要再来与白夜一战,可见他对这一战必定已有了相当把握。
陈宁轻轻吐出口气,对自己的分析也很有把握。现在若有人要跟她打赌,她很可能会赌龙城胜。
比数大概是七比三,最低也应该是六比四。她相信自己这判断绝不会太错。
包袱终于解开,里面包着的兵器,竟只不过是根木棍!
一根普通的木棍,本质虽然很坚硬,却绝对不能与百炼精钢的宝剑相比。
这就是他苦练二十年的武器?就凭这根木棍,就能对付青莲剑仙的剑?
陈宁看着这根木棍,心里也不知是惊讶?还是失望?
也许每个人都会觉得很吃惊、很失望,白夜却是例外。他知道龙城选择这钟武器的苦心,也只有他认为龙城这种选择绝对正确
因为他了解龙城选择这种兵器的原因。
一是当年的他,用的是木剑,唤作青莲。
二是木棍本就是人类最原始的一种武器,自从远古,人类要猎兽为食,保护自己时,就有了这种武器。就因为它是最原始的一种武器,而且每个人都会用它来打人赶狗,所以都难免对它轻视,却忘了世上所有的兵器,都是由它演变而来的。
木棍本身的招式也许很简单,但是在一位高手掌中,就可以把它当作枪,当作剑,当作判官笔……所有武器的变化,都可以用这一根木棍施展出来。
龙城要将这么一根普通的木棍包藏得如此仔细,也并不是在故弄玄虚,而是一种心战,对自己的心战。
当初已经天下无敌却败!如今与己无敌,不能再败!
且他一定要先使自己对这木棍珍惜尊敬,然后才会对它生出信心。
“信心”本身就是种武器,而且是最犀利、最有效的一种。
即使身体衰老,即使武器如草,但,
自信即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