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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呼吸声也近乎听不见。
因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老板整个人都已如弓弦般绷紧,满脸潮红。
他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什么能如此沉得住气。
大老板毕竟是普通人,或许练过几年武,憋气却也远远比不过院子里的其他人。
早年,他学习过逍遥阁的龟息术,最终却是因为吃不了苦,放弃了。
龟息术,顾名思义,闭气可如龟之长寿,大成可闭气多日若假死!即使小练,也可闭气很久!
这也是为何江湖中人为何杀人必补刀的原因。
补刀在于斩草除根,在于以绝后患!
可人力终有尽时。
终于,大老板沉不住气了,众人只看见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抬起头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李二问:“你知不知道你背后有人要杀你?”
而那边的李二还是不听、不闻、不动。
大老板这时潮红的脸缓和了几分,不像刚才那般,红如胭脂色。
他看着李二,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李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他只知道无论这个人是谁,现在都绝不敢出手的。
且不说尚未知彼知己,就一个时机问题,就让他束手无措!
时机到了,自会出手…
李二当然明白,那个人肯定也会明白。
大老板盯着李二,他想创造时机!他就得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还好,他有这个机会:“你为什么不回头去看看,他究竟是谁?”
然而李二却没有回头,而是张开了眼。
眼中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可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又感觉到一股杀气!
这次杀气竟是从他面前来的。
他张开眼,就看见一个人远远的站在对面,道装玄冠,长身玉立,苍白的脸上眼角上挑,带着种说不出的傲气,两条几乎接连在一起的浓眉间,又仿佛充满了仇恨。
李二一张开眼,他就停住脚。
他看得出这少年精气劲力,都已集聚,一触即发,一发就不可收拾。
他也不敢动,却在盯着你们的一双手,忽然问:“阁下为什么不带你的剑来?”
李二沉默。大老板却忍不住问:“你看得出他是用剑的?”
道人点点头,道:“他有双很好的手。”
大老板从未注意到李二的手,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手和他很不相配。
他的手太干净。
道人却是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习惯。”
大老板不明白意思,开口问道:“什么习惯?”
道人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们绝不玷污自己的剑。”
大老板仍是半知半解,不过也明白了什么,他瞬道:“所以你们的手一定总是很干净。”
道人道:“我们的指甲也一定剪得很短。”
“为什么?”
道人解释道:“指甲长了,妨害握剑,只要我们一剑在手,绝不容任何妨害。”
作为剑客,身为剑,剑为命,岂可被身上之物耽搁?
大老板也明白这道理,只得摇头说道:“这是种好习惯。”
道人却是看着大老板说道:“有这种习惯的人并不多。”
“哦?”大老板看着那双傲然的眼睛,冷冷说道。
道人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李二,好像在对自己说道:“若不是身经百战的剑客,绝不会将这种习惯保持很久。”
这时大老板好似恍然大悟,同样装过头看着李二。
“能够被独孤先生称为剑客的人,当然是用剑的高手。”
冷冷的声音传遍整个院子,却无人质疑。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说道:“绝对是。”
大老板笑了,神色间皆是洒脱,只听他说:“可是独孤先生的剑下,又有几个人逃得了活口?”
那位独孤先生傲然道:“不多。”
他骄傲,当然有他的理由。
这些年来,他走遍江南,走过蜀地,游过东海。
有名剑的地方,他都去,就凭掌中一柄长剑,已会过了大江南北十大本土剑客中的七位,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他剑下走过三十招的。
他的剑法不但奇诡辛辣,反应速度之快,更令人不可思议。
死在他剑下的七大剑客,每个人都有一招致命的杀着,尤其是“九劫剑”楚阳的“轻舞三式”,更是江湖少见的绝技。
可他杀楚阳时,用的就是这一招。
楚阳的“轻舞三式”出手,他竟以同样的招式反击。
一个人的剑术能够被称为“轻舞”,速度之快,招式之飘逸,可想而知!
可是楚阳的剑距离他咽喉还有三寸时,他的剑已后发先至,洞穿了楚阳的咽喉。
大老板的属下,有人亲眼看见过他们那一战,根据他回来的报告:“独孤先生那一剑刺出,在场的四十多位武林高手,竟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是怎么出手的,只看见剑光一闪,鲜血已染红了楚阳的衣服。”
而最后报告中一句总结更是:“一剑出,天下剑客皆折剑折腰!唯在那一人之下!”
而这句总结,已经不亚于当年的青莲剑仙,一剑光寒十九洲,剑气纵横千万里!
所以大老板对这个人早已有了信心。
何况现在还有风雪庙唯一的外姓弟子叶明和他互相呼应。
就算叶明不出手,至少也可以分散李二的注意力。
这一战的胜负,几乎已成了定局,棋盘已经无走子可能,必死之局!
大老板已经高坐于他的虎皮交椅上,心里已稳如泰山。
只见他微笑道:“自从那位青莲剑仙白夜暴卒于青居,那位碧落剑黄泉刻舟沉剑后,江湖中的剑客,还有谁能比得上独孤先生的?独孤先生若想要龙家那一块‘天下第一剑’的金字招牌,已不过是迟早间的事。”
他心情愉快时,总不会忘记恭维别人几句,只可惜这些话独孤先生竟好像完全没有听见。
而那边的竹叶青和叶明却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所谓的独孤先生却是一直在盯着李二,却不是盯着李二的手,是李二的眼睛。
一听见“独孤先生”四个字,李二的瞳孔突然收缩,就好像被一根针刺了进去,一根已被鲜血和仇恨染红了的毒针。
独孤先生不认得这个落魄憔悴的浪子乞丐,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他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他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对他的名字有这种反应。
他只知一件事——他的机会已经来了!
无论多坚强镇定的高.手,若是突然受到某种出乎意外的刺激,反应都会变得迟疑些。
现在这落魄浪子无疑已经受到这种刺激。
仇恨有时也是种力量,很可怕的力量,可是现在李二眼睛里的表情并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无法描叙的痛苦和悲伤。
这种情感只能令人软弱崩溃。
独孤先生并不想等到李二完全崩溃,他知道良机一失,就永不再来。
剑心那柄刀刃在反的逆刃刀还钉在窗框上,独孤先生突然反手拔出,抛给了李二。
他还有另一只手。他背后的长剑也已出鞘!
无论李二会不会接住这把刀,他都已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他已有绝对的把握!
李二接住了这把刀。
他用的本来是长剑,从剑柄至剑尖,长不过三尺九寸。
但这把剑的柄就有一尺五寸,而剑刃罕见的只有一面!
李二知道扶桑的武士们,通常都是双手握刀的,他们的刀法和中土完全不同,和剑法更不同。
他手里有了这把刀,就像是要铁匠用画笔打铁,书生用铁锤作画,有了还不如没有的好。
可是他接住了这把刀。他竟似已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已无法判断这举动是否正确。
就在他的手触及刀柄的那一刹那间,剑光已闪电般破空飞来。
三尺七寸长的剑,已抢入了空门。
而那只有一面刃身的逆刃刀上、,根本无法施展。剑光一闪,已到了李二咽喉。
李二的手突然一抖。“格”的一声响,逆刃刀突然断成了两截。
从刚才被石子打中的地方斩成了两截。
石子打在刀身中间,三尺多长的刀锋落下,还有三尺长的刀锋突然挑起。
独孤先生的剑锋毒蛇般刺来,距离咽喉已不及三寸,这一剑本来绝对准确而致命。
拔刀、抛出、拔剑、出手,每一个步骤,他都已算得很准。
可惜他没有算到这一着。“叮”的一声,火星,刀已崩断迎上他的剑——不是剑锋,是剑尖。
没有人能在这一刹那间迎击上风舞般刺来的那一点剑尖。
没有人的出手能有这么快,这么准!
——也许并不是绝对没有人,也许还有一个人。但是独孤先生先生做梦也没有想到李二就是这个人。
剑尖一震,他立刻就感觉到一种奇异的震动从剑身传入他的手,他的臂,他的肩。然后他仿佛又觉得有阵风吹起。
李二手里的断刀,竟似已化成了一阵风,轻轻的向他吹了过来。
他看得见刀光,也能感觉到这阵风,但却完全不知道如何闪避招架。
——风吹来的时候,有谁能躲得开?又有谁知道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李二喃喃自语:“曾经饮过风, 咽过沙,浪子无钱逛酒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仅接着李二又喃喃说道:“我有一剑,敢叫九天之下云下垂!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