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不生不灭

我都被张家文哭懵了，心想小师妹又是咋回事？

不过，冷玉的表情倒是挺淡定的，好像早就知道这个小师妹的存在！

“师弟，别哭了！”

“我知道你和小师妹青梅竹马，情同手足。而且你们之间，还有过媒约。”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刚才看见的，不过是她的执念罢了！”

张家文听了，哭得更厉害了，一头扑进冷玉的怀里。

“师姐！！”

“刚才小师妹，小师妹她真的活过来了吗？”

“你看到没有？？”

冷玉叹了口气。

“师弟，就算我看见了，又能怎么样？终归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及。一切，不过是幻影罢了。都是这把黑煞剑幻化出来的，你心中的牵挂！”

“我心中的……牵挂？”

“小师妹，她……难道她真的已经……”

“呜呜！！”

我慢慢坐直身子，冷玉将我扶到老道士的棺材前，然后又把张家文扶到我的身边。

我伸手在张家文的眼前晃了晃，发现这家伙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渣渣文！！”

“你丫能不能醒醒？”

我摇了摇他的肩膀。

张家文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依旧还沉浸在小尸妹这件事当中。

说真的，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黯然神伤过。

“渣渣文和小师妹的感情，是不是很深？”我问冷玉。

冷玉叹道：“岂止是深！张家文离开龙虎山，也跟这件事有关。”

冷玉顿了顿，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张家文的脑袋。

“哎！”

“当时小师妹是龙虎山另外一位长老在带。那位长老跟师弟他老爸，也就是龙虎山的掌门人关系很好，于是两人从小就订了娃娃亲。”

“可后来谁又能料到，龙虎山的绝学失窃，小师妹的师父卷入这起盗窃案当中。当时很多证据，都指向小师妹的师父，就连掌门人都深信不疑。”

“然而，小师妹却深信，她的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于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小师妹跪在掌门人的屋外，请求掌门人还她师父一个清白。”

“掌门人当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娃娃的想法。”

“又或者，是掌门人练功走火入魔，就没有搭理她。偏偏张家文当时随师父游历在外。等他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小师妹竟然冻死在了冰天雪地当中。”

“后来，小师妹的师父倒是重获自由，可小师妹却永远回不来了。”

“师弟和掌门人的矛盾，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风尘小友，你现在应该能够理解，为什么张家文不待在龙虎山，偏偏跑到大西南来的原因了吧？哎！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一段过往！难怪渣渣文得知我的真实身份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仇恨。原来，他对他老爸一直都有意见！”

冷玉抿了抿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哦？？”

“张家文曾问过我，有没有什么法术，能让人死而复生！”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像是理解了你爷爷当时的做法！”

“人在死亡面前，永远那么无助……如果有机会，谁不想试试？”

两人正聊着，我猛地听到身后好像有动静。

一回头，后面啥都没有。

“难道是幻觉？”

我打开天眼四处看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大跳。

只见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鬼娃娃。

好在这些鬼娃娃的样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身上的戾气和杀气都没有了。

“咯咯！！”

“咯咯！”

小鬼娃娃一个个朝我爬来，有的伸手拽我的裤腿，有的抱着我的腿往我的身上爬。

霎那间，我就被几千个小鬼娃娃给包围了。

他们甚至用肉乎乎的小手，捏我的脸，轻轻扯我的头发。

还有的小鬼伸手挠我的胳肢窝……

“哈哈！！”

“哈哈！”

我笑得不能自已，把旁边的冷玉看傻眼了。

这些地精娃娃，身上的厉鬼已经被我用惊雷掌打死，现在浑身没有一点鬼气，冷玉自然看不见。哪怕她的眼睛上涂抹了牛眼泪……

“风尘小友，你在干嘛？”

“疯了吗？”

冷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我。

我立即对身上的小鬼娃娃喊道：

“你们一个个别藏着了，都现身吧！不用害怕，这位小道姑是好人，不会打你们的！”

“嘻嘻！！”

“嘻嘻！”

几千个小娃娃同时现身。

有些光着屁股，有的穿着肚兜，还有的没有衣服，自己用水彩笔给自己画了一件。

这些小娃娃，男女都有，年龄从几个月到几岁。

最大的都不超过五岁。

“哇靠！！”

“这么多小可爱！！”

“这……这是真的吗？”

“我没做梦吧？”

我捏了捏一个小娃娃的脸，又拍了拍另外一个小胖娃娃的屁股。

“没有！这不热乎着呢？”

“来！你摸摸！”

冷玉又怕又喜欢，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娃娃的光脑袋。

别的小娃娃见冷玉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一下子朝她涌过去，直接将她扑倒。

有的小娃娃骑在她的身上，有些小娃娃亲她的脸。

霎那间不可收拾！

“别！别！你们都让开，我快被你们捂死了！”

“快让开丫！”

一群小娃娃这才起身，一个个好奇地看着我和冷玉。

我忽然感觉怀里的玲珑塔发热。

“原来如此！！”

我急忙将玲珑塔捧出。

这时候的玲珑塔，已经被我缩小得只有项链吊坠那么大。

我随后念了一句咒语。

玲珑塔立即变大，一群小娃娃迫不及待往里面涌。

差不多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些小娃娃才全部进入到塔中。

霎那间，玲珑塔光芒万丈，照亮了整片森林。

“坏了！！”

“这下目标搞大了！”

我急忙念咒，将玲珑塔缩小，然后放进口袋里。

可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受到玲珑塔的影响，还是二爷爷背后的大佬赶来了，我模糊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有人躲在土里诵经一样。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

“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

“境由心生！”

“这是……静心咒！”

诡异的是，原本能让人静心的静心咒，被地下这家伙念出来，却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一个词语很快浮现在我的脑海：“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