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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男爵级别的蛛魔,在千夜眼中就是两团活动的军功。他陡然加,顺着斜坡冲了下去,与白阀战士擦肩而过,迎面撞向蛛魔。
一声闷响甚至掩盖掉了蛛魔的惨叫,被千夜直接撞到的那头蛛魔弹了出去,噗然倒地,八根节肢扭曲成了不自然的形状。
千夜侧跨一步,瞬间贴到另外一头尚晕头转向的蛛魔身上,只用肩膀一靠,蛛魔高大坚硬的蛛躯连同里面全部脏器瞬间就被震散,软得好像新鲜出炉的面包,同时掌中吸血刃插入了它腹部要害。
千夜手上略一停留,这才拔出吸血刃,接着走到那头被撞趴的蛛魔身边,又补了一刀。他这才回过头望向那几个白阀战士。
他们就在不远处站着,非但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见千夜居然如此轻易就诛杀了两头蛛魔,立时露出一副极为警惕的模样,不断打量着千夜战甲上赵阀的徽记。若非他们早已是强弩之末,有了喘息之机后反而筋疲力尽得步子都迈不开,可能早就一走了之了。
各大门阀世家的战区往往彼此交叉,又根据形势不断变动。在一个世家战区内出现其他世家的队伍,一般来说没什么。但在赵阀的战区内遇到白阀以及南宫、孔及另外几个世家的战士,那可就不是没什么了,千夜早就从赵阀的战报中知道眼下形势。
见白阀战士这个样子,千夜已然心中有数,当下也不着急,等蛛魔精血汲取干净,这才手腕轻轻一抖,拔出吸血刃,向他们走去。
“把所有武器扔到地上,否则我就送你们去陪那两头蛛魔。”千夜冰冷地道。
几名白阀战士面面相觑,仍然握紧手中原力枪,枪口对准千夜。
千夜一声冷笑,曲指一弹,只听雷音炸响,一枚气弹闪电般贯穿了最强壮的那名战士的脑袋!
那人满脸愕然,就那样仰面倒了下去。
另外几人又惊又怒,有一人就叫道:“你敢杀我们白阀的人”他话还没说完,就又听见一声雷音,眉心处多了个血洞,仰天倒下。
余下两人大惊,连忙把原力枪扔下,又开始解身上的装备。
千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问:“白空照在哪里?”
身材瘦高的一名白阀战士顿时手上一停,壮着胆子道:“空照小姐的行踪哪是我们这些人能知道的?”
千夜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冷冷转向旁边的那名白阀战士,问道:“那么你呢?”
另外一名白阀战士刚想开口,只听见一声雷音,同伴的身躯缓缓倾倒,一个血洞贯穿了头颅。他顿时哑然失声,手上解到一半的短剑失手坠地,砸在脚面上。
千夜淡淡道:“我没有时间听谎话。回答问题,或是死。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想白阀在附近的战队肯定不止你们几个人。”
那人声音颤地道:“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空照小姐是三天前,她一般只在战斗时才会现身,平时,真不知道她的行踪啊!”
千夜双眼微眯,继续问:“那你们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不知怎么了,空照小姐已经连续几场战斗都没有出现过。我们的人越打越少,这里……”那人咽了下唾沫,畏惧地瞥了眼千夜肩上燕云铁骑的徽记,“这里不是我们战区,补给也不足,最后突然遇上一支强悍的蛛魔部队,就被打散了。现在整支战队就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
千夜说:“把你们的作战地图拿出来,然后把最近一个月白空照出现过的地点和时间都标出来。”
那人蹲身从被扔在地上的战术背包里拿出作战地图,他在标注时间地点的时候手明显有些抖,显然无论家族还是白空照都给他莫大压力,然而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他最终选择了老实提供信息。
千夜拿起地图,反复问了几处细节,终于确认这人没有说谎,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想多活几天的话,就别让我再在赵阀战区里看到你。”
那人仓皇离去,千夜则继续看着手上的地图,慢慢在脑海中勾勒出白空照的活动区域,眼底泛起冰冷杀意。他双手一搓,将地图搓成纸屑,然后向着选定的方向走去,转眼间消失在森林中。
一天一夜,千夜奔出数百公里,路途中经历数次大小战斗。其中大多和黑暗种族有关,只有一次遇到两支人族战队内讧,但其中没有赵阀。
这数场战斗,千夜都是强势介入,以无可匹敌之姿杀入战场,直接斩黑暗种族的最强者,等杀光黑暗种族后再反过来镇服人族战队。而面对人族那场内讧,他则直接揍翻了双方队长,然后询问信息。
千夜追索的主要是白空照行踪,以及赵阀其他战队的情况。
然而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指出,这一片战区的人最近一次见到白空照全是在三天前。白空照参加过的战斗有对黑暗种族,也有对赵阀,甚至还有针对第三方的。无论她选择的敌人是谁,结果都是以对手全军覆没而结束,她似乎从来没有留活口这个概念。
千夜直击数百公里,已经穿越了小半个赵阀西北部战区,但都没有再捕捉到白空照的踪迹。所有消息在这一点上都是惊人一致,好像三天前,白空照就似在人间蒸,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天色再次明亮,千夜停下了脚步。他双眉紧皱,心中忽然涌上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直觉,那就是白空照已经觉察了他的到来,因此隐藏起来,甚至有可能已经远远离开。
至于白空照如何能够现千夜重归铁幕,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她沟通了铁幕意志的结果,或许又是她的某种直觉。
这个魔鬼般的少女身上也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她战斗本能和战斗直觉敏锐到乎想象。在过往几次面对面的战斗中,千夜战力明明占优,却总是难以压制她,被她以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逃脱。
既然白空照有可能已经离开了这边的赵阀战区,千夜就不再浪费时间搜寻她,转而追猎战区内其他门阀世家的战队。数日之间,他转战千里,驱逐了两支世家的战队,打残了张白两阀和南宫世家各一支战队,救出一支当时陷入重围的赵阀战队。
连场大战,面对千夜,诸家战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但凡有不立刻缴械,甚或是举枪反抗的,均被就地格杀,毫不留情。
千夜让幸存的赵阀战士将那些投降的门阀世家战士押送回前进基地。至于赵阀是将他们斩杀祭旗还是要求赎金,就不是千夜关心的事了。
这段时间铁幕变得不再稳定,血战整体战局也进入白热化阶段,无论黑暗种族一方还是帝国一方,留在战场上的都是血火中淬炼至今的精英,于是战斗变得十分残酷,每一次胜利都意味着血腥代价。
千夜和赵君度就在这片形势错综复杂的区域中各自独行。他们的活动轨迹,并不一定以赵阀战区为限,时时会杀到界限之外,甚至深入黑暗国度或是其他世族战区,然而他们竟然没有相互遇见过。
两人在铁幕下纵横无忌,就如投入湖面的两块大石,荡起涟漪层层扩散,转眼间就波及到辽阔战场。
在某处山顶,赵君度抱着碧色苍穹,独坐岩石上,他的战甲多处开裂,里面武士服倒是完好无损,只带了几道被硝烟熏黑的痕迹。他坐姿端肃,脊背如标枪笔直,静静眺望脚下一望无际原野,俊美得没有瑕疵的面容上一片冰雪之色。
远方山谷中出现了一个窈窕诱人的身影,赵君度双眉皱了起来,却坐在原地没有动。暮色的身影如一缕淡淡黑烟,来得极快,转瞬就站到了峰顶。
暮色毫不在意赵君度明显的不悦,径自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我现战场另一端有张阀的战队在活动,我会派人去收割。作为回报,在丙十三区,最近会有一个很厉害的血族在那里活动,我需要你去杀了她。”
赵君度冷冷地说:“我很不愿意看到你。”
暮色魅惑地笑起来,“这种交易其实不错的”
“我不和黑暗种族交易!”赵君度打断了她。
暮色笑得更加愉悦:“我们已经合作过了,那就是交易!你们人族很多世家都在暗中有这样那样的交易,你若是不与我合作,岂不是要独自面对两方面的敌人?赵四公子,你纵然神勇,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保全自己,帮不到别人吧?哦,对了,我最近已经见过千夜两次了。”
赵君度沉默片刻,低声说:“我决不接受威胁。”
“这不是威胁,而是告诉你,你从我这里已经得到了什么。有得到,就要有付出。我们彼此之间的交换并没有损害各自利益,也没有影响大局,不是吗?”暮色循循善诱,“血战依旧在继续,我们依然在杀戮敌人,甚至可以说,死在我们手下的敌人远比我们的对手要多得多。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在战争进程中,把一些利益从对手那里夺过来,放进自己口袋而已。”
赵君度缓缓站了起来,“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们之间的接触到此为止,下次再见,那就一战吧!”
暮色的容貌有种冷冽艳光,然而她笑的时候却充满蛊惑人心的诱惑,“赵四公子如此有决心啊,实在让我佩服。不过恐怕你还不知道,我手上恰好有千夜最近的活动路线。”
赵君度定定地看了暮色一会儿,幽深眼中一片暗紫,他吐出一口气,艰难地说:“千夜……总要自己成长,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他。而在这铁幕之下,你也未见得就能杀他。”
“如果我的条件再加上可以适当照看他呢?说起来,千夜还真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脾气和赵四公子你也有点像呵!”暮色微笑,感知是她的特长,大多数时候都能洞察人心最微小的变化,她的声音变得极轻,好似女巫催眠的咒语,“四公子,你……刚才动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