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可是无论我做了什么样的动作,面前的那张脸就像是长在了我的脸上,就这么紧紧的贴在我面前,让我的眼睛里容不下任何的东西,除了它。
它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我能感觉到一双手缠上了我的脖子,不用看,我脑海里几乎都能想象到这样一双血肉模糊,很多地方开始腐烂,带着粘稠的血液,甚至还有驱虫蠕动的触感,让我一阵阵的反胃。
“你喜欢我吗?”它张开嘴,声音听上去带着一点欢欣鼓舞,如果不配合视觉效果,我一定会猜想是一个美丽的刚刚陷入爱河的少女,可惜,两者结合,让我汗毛倒立。
我正思索着如何回答这个严肃的问题,喜欢还是不喜欢。
它突然又问,“你爱我吗?”我更纠结了,如何跟一个鬼讲道理,如何和一个鬼正经的沟通,这些,我好像还真的没有学过。
正当我心中千回百转的时候,它突然变了调子,“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一直在骗我!”
掐在脖子上的双手越收越紧,此时我再也没有办法去嫌弃它有多恶心,我只想活下去…;…;如果老爸知道过了6年我竟然窝囊的面对一个女鬼毫无还手之力,我几乎能想象到他那个嘲讽的表情。
我艰难的右手拉扯着掐住我脖子的双手,尽量的为自己争取时间,左手从屁股后掏出一张黄符来,用力的排在了它的头顶心上。
它发出一声尖叫,掐着我脖子的手瞬间就松了开去,我连忙趁机退后了几步,终于看清了她全身的样子,果然就是刚才顶楼的那个女孩的样子。
它的双手前后左右的一阵乱抓,但是完全不敢碰到那张黄符,脑袋还拼命的摇晃着,好像试图把那张让它不舒服的纸甩下来。
它的嘴里发出一声声不像人类的嘶吼声,纸符四周本来就有些磕碰坏的,腐烂的皮肉都被它抓了下来,一时间场面上血肉横飞。
我不敢再和她纠缠,飞快的跑出校门,却听的背后一阵阵尖利的叫嚣声,远远近近,却始终跟着我。
我不停的狂奔,街道看上去很熟悉却又很陌生,我好像找不到了回家的那条路,只能不停的向前奔跑着,渐渐的,它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知跑了多久,我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又累又惊的昏死过去。
这一觉我睡的很是香甜,似乎没有做梦,只是踏实的休息了好一会。
梦里那清冷的花香一直萦绕在鼻尖,我总是觉得这么熟悉又特别,究竟是在那里闻到过,可是仔细想起来却没有丝毫线索。
“喂,你还不想起来吗?”有一个尖锐的硬物戳着我的脸颊,有一个珠圆玉润的女声带着百转千回的调子,只是口气不怎么和善。
我猛然睁开焉,明晃晃的太阳刺的我忍不住把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我坐起身,用手扶着额头。昨天的什么腐烂的脑袋,什么迷宫式的街道,什么少女什么花香哪里还有。
我依旧躺在学校的草地上,离那极阴源四五米的样子。
在我面前的是个三十来岁风姿绰约的女子,一身包裹的玲珑有致的紫色一步式连衣裙,显得腿又细又长,v字领的开衩几乎到了肚脐,两团丰满呼之欲出,一眼就是连内衣都没穿的风s娘们。
只见她侧腿蹲站在我边上,那足有10厘米高的细跟让她的身体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向前倾斜,把原本就一手掌握不了的风景凸显的更加山峦起伏,让我原本就有点蒙圈的脑袋更加的一团浆糊了。
“姚卓卿?”女人不耐烦的扫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头,虽然本人阅女无数,可是这样级别的妖精还是太过勾魂,态度差就差点了,本大爷也就不计较了。
女人没有形象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姚家这一代沦落到你这样也是挺惨的,竟然被个小女鬼欺负,你丢不丢人?”
“你是谁?”我干脆盘腿而坐,,一副大大咧咧随便怎样的表情,虽然看着不像个正经人,但是至少这态度也不是个敌对立场。
女人那染着艳红色指甲油的食指不客气的用力戳着我的太阳穴。“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要不是我抵死不从,说不定咱两就定下娃娃亲了。看你现在这怂样,多庆幸我以前明智的决定啊!”女人巴拉巴拉的跟连珠炮似的,声音是好听的,但是内容我并不是很明白。
我默默的用左手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然后一脸诚恳的问,“所以,说了半天,你到底是谁?”
女人一阵的胸闷气短,感情之前的话都是白说的,这姚家这一代难道出了一个傻子不成?
女人猛地站起来,双手叉腰,“不是吧,姚卓卿,你脑子是被门夹了,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舜夕珍啊!舜家老二啊,你不记得了?”
“舜家?”我呢喃着,觉得这个姓氏有点熟悉,可是却依旧想不起和我有什么关联。“我…;…;可能失忆了。”
舜夕珍的表情好像镜头定格一样卡在哪里,半晌才做了个惊讶的表情。“怎么会?你父亲呢,怎么会让姚家唯一的继承人出这种意外。”
我摇摇头,“你现在说的什么,其实我不太明白,我丢了一大段记忆,包括部分童年,和六年前一整年的记忆,准确的说,我丢了和姚家所有相关的记忆。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生活的,我只记得我从学校毕业,开了一个诊所,连学校上记载的家庭地址也早已是人去楼空,找不到半分线索了。”
舜夕珍双手抱腰,听了我的话,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挺佩服你的,能把一个事故说成一个故事,还这么事不关己的口气。”
我烦躁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点了起来,“这几年我也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线索,可我几乎连个鬼也遇不见,更别提家里以前学的那些,明明知道就是一点记忆也没有。”我仰着头,吐出一口烟,一个人熬了这些年,连个商量和诉苦的人也没有,如果我不是一个心理医生,也许立马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了。
舜夕珍想了想,“那你还记得多少,姚家祖宅还记得吗?姚家家谱还记得吗?那些阴阳风水退鬼之术还记得吗?等等,你的意思是,姚叔叔这些年都不在?”
我站了起来,竟一个踉跄还没站稳,也不知在这草地上是躺了多久,从脚踝到屁股的骨头关节竟然有些麻痛了。“我爸他大约是失踪了吧。”
这个故事其实说起来也真是有点尴尬。
六年前我莫名的在一家医院醒过来,据说是跳河自尽被人救了起来,可是起因经过我也是半点都不记得了,醒过来我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就不见了,硬生生的还被人刨去了大段大段重要的记忆,索性还记得自己的姓名,诊所的地址,还有银行卡密码,倒也是没有把自己沦落成一个乞丐。可是关于身为一个风水世家独苗继承人的专业技能和知识,却只剩下了一个大纲,没有半点理论和实践知识的记忆。
那一大串总结下来也就是说,我身为一个从小学习阴阳风水的正统传人,只记得自己见过鬼,却再也见不到鬼,更别提抓鬼了。至于舜夕珍说的祖宅和家谱,我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你说的那些很重要吗?会不会和我父亲的失踪有关。自从六年前出了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鬼了。六年了,这只可是我第一只见到的鬼,我想她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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