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形越来越接近一个正常女人的体形,也是一头披散着的黑色长发,可是不同的是,她的脸全部被长发遮挡着,只隐约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女人如同机器人般,按着一个固定的节奏往前后左右不同方向分别扭动了一下脑袋,垂直90度,终于又面对着我问道,”你想救她?
“我想救你。”我诚恳的看着她,丝毫不因为她怪异的模样而产生一丝表情的变化。
”哈哈哈哈哈“女人大声的笑了起来,却是那种干瘪的声音,好像再大声一点就会撕破声带的那种嘶哑。“你救不了她,谁都救不了她,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摇了摇头,“不,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可以救你们的”。
女人转过头去,不再搭理我,伸出枯瘦的手抓向唐娟的胸口,我来不及开口就看到血顺着插在唐娟心脏部位那只雪白的手臂流了下来,依然是黑色的,女人的手抓着一块鲜红的,还在蠕动着的肉伸了出来,我分明看见唐娟心口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但血还是鲜红的,心脏还是跳动的,只是少了一大块。
女人转过头,挑衅般的将握着的手像我摊开了一下,随即就将东西塞入了嘴里。血顺着她的嘴角落了下来,我看见她鼓起腮帮子,用力的咀嚼着。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了?”我看着她,“你想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但是我既然看的到你,你觉得我会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快速的举起右手,利索的咬破中指,用力的推开那个女人,把带着血的中指印在唐娟的眉心。
唐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笔直的往后倒去,那个红衣女人愤恨的看着我,“你敢坏我好事!”
“为什么不敢,我已经做了。”我站起身,退后一步,冷冷的盯着她,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鬼了,他们狰狞的样子我却不觉得陌生,好像他们就像是路边的行人,随时随处可见,这种感觉很怪异。
我心里明白这一定是和18岁那年的失忆有关,和父亲的消失有关,和我的家世有关。
红衣女人嗤笑一声,“你不是他,你奈何不了我,你只能帮着这个女人暂时避了我,可是只要等过些日子,我把她整个吞了,你就等着当我的猎物吧!。”
“他?”我眯起眼睛,试图寻找出一丝线索,“你是说我的父亲?”
红衣女人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你的父亲怎么能和他比?”话说完,又有些警觉的看着我,“你别套我的话,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正想追问,却见那红衣女人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来,长长的头发向后高高的扬起,向着墙壁上的一处拉扯着,雪白的墙上先是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墨点,随后渐渐的旋转着变大,好像是一个黑色的旋窝。
红衣女人用力伸长了手,想要拉住我的衣摆,身体却因着不知名的吸引力向后倾斜着,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黑色旋涡里弥漫出一阵黑色的烟雾,渐渐朝着红衣女人笼罩了过去,触及到她的时候,她的衣服,皮肤竟然像被渲染开来的水墨画一般渐渐的变淡,消失,“不,不要”她嘴里呢喃着,却像是恐惧极了,甚至不敢大声的喊叫。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却不知道做什么好。虽然一直以来,我如此努力的干好心里医生这个行当,就是为了见鬼,可是真的见了鬼,我又该做什么才能找出当年的真相,我突然有一些迷茫了。
正恍惚间,又是那股冷冷的不知名的花香味,我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了,抬眼间只见南面阳台有个曲线玲珑的白衣少女的身影,却看不真切,她手里倒提着一把一巴掌大的小剑,表情看不见,声音却是那么委婉动听,“把她给我留下。”那身影轻轻往前一跃,竟瞬间来到了黑色的旋涡边上,泛着冷光的小剑随着少女的动作猛然的钉在了那个黑洞上,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我隐约看到黑洞中有一双眼睛睁开,那么冷漠无情,带着一点愤恼。
我的意识终于是模糊了,昏睡前只听到罗小娜和小杨急切的拍门声。“老板,糖糖,你们在做什么?”我开始不可抑制的狂笑,可是这种狂笑却是一股不属于我的意志。
哗啦啦的水声随着我甩动脑袋的幅度发出些许忽高忽低的变化,我举起双手用力搓着脸部的肌肉,蒸汽弥漫在整个浴室内,给玻璃蒙上了一层白雾,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水汽凝结成水珠开始滚落,留下一条条长长短短的印记。
水,很烫,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睁开眼睛,不顾不断滚落进眼里的水珠,我努力的瞪着自己的双手好一会儿,直到中指被自己咬破的地方开始疼痛,才双手握拳狠狠的捶在雪白的瓷砖上。
门外传来罗小娜大力拍着于是门的声音,“老板,你已经洗了两个小时了,你这是在里面扒皮吗?你好歹回答我一下啊!”
我关上水,麻利的套上我的平角裤,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我完美的身材,虽然是隐隐约约,从毛巾架上扯了一块浴巾挂在脖子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浴室的门。
罗小娜的手,还维持着拍门的姿势,差点就拍到我的胸膛上,她愣了一下,随即吼道,“告诉你很多次了,不要裸着出来,还有,擦干再出来,你看地上滴的都是水。”
“地板是你擦的?”我轻飘飘的一句,立马堵的她转不了弯,我还觉得不够过瘾的跟了一句,“是谁洗完澡穿着小可爱低腰裤在房间里到处晃悠的?”
“那不一样,我这么好的身材,是便宜你了,怎么能和你这个暴露狂相提并论?”罗小娜不服气的道。
我默默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淡定的说,“哥有八块腹肌。”
“肌你妹。”罗小娜一路跟着我穿过走廊来到客厅,看着我如同洒水车一般洋洋洒洒的滴着水,坐到了沙发上,终于忍无可忍的冲回浴室拿了个吹风机来给我吹头发。
享受着千载难逢的老板福利,我舒服的眯上了眼,半靠在单人沙发上。
“你说,你们进来的时候,我睡着了?”
“嗯,我和小杨听到房间里有奇怪的声音,就像开门进去,结果门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然后又听到你在里面狂笑着,还在讲什么,可是讲的什么我们隔着门却听不清楚,等我们找到人来撞开门,你们两个居然都在睡觉。”罗小娜停下手上的动作,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表情有些担心,“刚才在病房里我也不想多说,我们进去的时候,你靠着椅子睡着了,可是嘴里却发出很怪的笑声,怎么形容呢?很低沉,很模糊。表情还很狰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吓坏了,几乎没想什么就冲过去想要摇醒你,可是不管我怎么用力,就都不醒,我害怕极了,直接把你从椅子上推了下去,你才睁开眼睛。”
“怪不得我觉得浑身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原来是你趁我睡着偷袭我。”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可是罗小娜的表情却异常的认真,“你知道吗?你醒来看我的那一眼,我打心里害怕,那是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充满杀气的,好像不认识我是谁。“罗小娜浑身哆嗦了一下,”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你,说起来还后怕。”
我沉默了,从茶几上取了一包烟,熟练的打开,点了一支。我的记忆只停留在狂笑为止,可我又不确定这是我自己在笑,至于后面是不是我说了什么,我说的又是什么,我却抓破脑袋也没有半分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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