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一年后

道源二中操场上的篮球架下，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在“斗牛。”，二人你来我往，你攻我防，顶着炎热的太阳，双目紧盯着对方。

篮球在李信的手中左右交替，时而过胯，时而前突，程煜则是弯着腰屈腿，伸手跟着李信的动作随时准备截球。

“叮叮叮…”一阵手机的铃声从程煜裤兜里响起，李信听到声音后随即一翻手腕，棕红色的篮球向他怀里一滚，被他夹在腰间。

“喂，有你快递，在学校门口。”

“嗯，好，你等下，我现在过去。”程煜手指轻轻在屏幕上一点，挂断了电话，“我去拿个快递。”

“走吧，顺道吃个饭。”李信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五十二。

“那好吧，走吧。”程煜说着转身来到操场边的小路上，径直对着大门走去，李信把篮球换到左腋下，边走边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则弹出来的新闻。

拿了快递以后，二人一块来到学校正对面的拉面馆里坐下，这时高一高二的还没有放学，所以这拉面馆里还不是很多人，“老板，两份牛肉炒刀削。”

“好嘞。”戴着白色小帽子的中年人应和了一声，转身去了后厨。

“唉~时间真快…明天就高考了，李信同学，请发表你的感想。”程煜叹了口气看向李信说到。

“去你大爷的，随便考考不就完了，考个一本就行。”

“嗯，咱们真要报那个民俗学？”

“随便报个什么都可以，最后还不是得干老本行。”李信嘴角一勾笑着说到，这一年里二人可没少处理鬼怪。

“您二位的刀削面，请慢用。”老板端着一个盘子来到二人的桌前，把两份热气腾腾的炒刀削面分别放在了二人的面前。

“先吃饭吧，回去再说。”李信先是对着面馆老板点头微笑，随即对程煜说。

“嗯，烦死了。”程煜抄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

午饭过后二人再次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躺下。

“你说罗婷会报哪个学校？”光着膀子，枕着自己臂弯翘着二郎腿的程煜望着天花板，脑中浮现着一个女孩的身影。

“我哪儿知道啊，你自己问去，你和她不是谈着呢？”李信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罗婷便是开学第一天向他要qq的女孩，不堪受辱的程煜疯狂的追求她，最后在强大攻势下，终于在半年前拿下了。

“唉，你说我是跟她一块还是跟你一块？”程煜惆怅的说了一句用胳膊戳了戳李信。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决定跟她一块了，傻狗，重色轻友啊。”李信咧开嘴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笑骂到。

“咱们修的不就是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嘿嘿，那我就跟她一块，我先问问她想去哪儿。”程煜说着把放在头边的手机拿了过来，这手机是开学不久后买的兴中牌智能机，以前那种功能机在两年前就淘汰掉了。

“唔，她想去厦大，以她的成绩应该没问题，那我到时候也去厦大吧。”程煜一边拇指如飞的打着字一边说到，眼睛瞟了瞟正在看直播的李信。

“以后跟别人自我介绍，你

说我是厦大的？”

“哈哈，必须是厦大的！”

“开两局吧，今天我晋级赛，上大师。”李信把那个主播一直在喷人的直播界面关掉，下床走到了书桌旁坐下。

加长版的书桌上摆放着两台笔记本电脑，这是开学一个月后他们从宝淘上买的游戏本。

在和班里同学混熟了以后，他们发现班里的男生都在玩一款叫做英雄联盟的游戏，简称撸啊撸，然后在别人的鼓动下，二人成功入坑，并迅速成长为大神。

至于学习方面，熟读三千道藏的二人基本可以做到过目不忘，那些科目的知识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事。

“给我打辅助，我玩adc。”

“要哪个？”

“锤石。”

一下午的时光在十局排位赛中度过，李信在程煜的辅助下成功晋级，这个游戏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叮叮叮…”这次是李信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他的手指轻轻向右一滑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妈，打电话啥事？”

“这不你们明天要高考了吗，妈过来看看，已经到楼下了，你下来开下门。”

“好，我这就下去。”李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起身快步向楼下走去。

“唔，婶来了？我得伪装下。”程煜嘟哝了一句，

不多时刘玉秀便跟着李信上了二楼，打开房门一看，程煜正一本正经的在看书。

“婶来了？嘿嘿，快坐快坐。”看到刘玉秀进来程煜连忙拉了把椅子过去。

“小煜啊，还是这么懂事，看婶给你们带的什么好吃的。”刘玉秀笑着把自己拎的大手提包放到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

“唔，嘿嘿，婶最疼我了，我看看…”程煜笑着把桌子上手提包的拉链拉开，里面放着不少水果，有香蕉、芒果、荔枝、桃子，还有一些炸食，丸子、馓(san)子、麻叶，这些都是李信和程煜爱吃的。

程煜拿着桃子和荔枝走到洗手间接了盆水洗了洗，放在一个盘子里端回屋内放到了桌子上。

“你们俩觉得咋样啊？别人都说这高考是千万人过独木桥，你们才上了一年，行不行？”刘玉秀看着已经长成大个子的俩孩子有些忧虑的问到。

“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保证考个重点，嘿嘿，我和小煜可不是普通人。”李信自信的笑了笑，拿起一个洗好的桃子递给了自己的妈妈，“妈，你吃。”

“嗯，你们也吃。”刘玉秀欣慰的看着李信，儿子听话又孝顺，这让她很开心，似乎所有的劳累都是值得的。

“唉，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我妈亲生的…”程煜一边剥开芒果皮一边叹气道。

“傻孩子，你爸妈肯定有他们的苦衷，哪有父母不疼自己孩子的。”

“婶，你不懂，他们看的太透了，唉…不说了。”程煜对着芒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入口柔滑香甜与他心中的苦涩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没事，婶把你当亲儿子看呢，以后不行就住我们家，跟小信做个伴。”刘玉秀看着情绪低落的程煜，心里有些不好受。

“嗯…”程煜点了点头，眼中满满的感动，泪花闪烁着。

傍晚时分，三个人一块去广场附近的美食街吃了顿饭，晚上李信和程煜在客厅里打坐，刘玉秀则是早早的睡下。

六月的雨，总在不经意间落下，两天的高考在绵绵细雨中过去。

高考结束的第一天，天气阴沉，天空中一片灰蒙蒙的有些闷热。

“妈，这两天我们班里有聚会啥的，咱们家盖房子还有一堆事，你先回去吧，过两天我和小煜再回去。”李信手里拿着包子一边吃一边对母亲说到，他们家的老房子已经拆了，要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建小洋房。

“嗯，那好，你们忙你们的就行，成绩得啥时候能出来啊？”刘玉秀微笑的看着李信和程煜吃着自己买来的包子。

“月底，放心吧妈，保准没问题，嘿嘿，等着学校给咱们家送喜报就行。”

“那行，晚上别出去玩太晚，妈先回去了。”

“嗯，好。”李信一口把剩下的包子吃了，然后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

送走了刘玉秀，李信在班级群里看到了一条消息，颇为愕然，有个同学在网吧里猝死了。

“张千帆猝死了，在地下王国死的。”李信深吸一口气对着正在和罗婷聊天的程煜说到。

“什么？怎么又死了一个？这两个月怎么死了那么多人。”程煜心里一惊，快速的打了“要忙了，回聊。”发送过去。

“嗯，这两个月来在网吧里死了六个，酒吧街死了八个，五月份一共死了十个人，全是年轻人，带上张千帆一共是四个学生，两个高中生，两个初中生。”李信大脑飞速的旋转，把近两个月发生的死亡事件捋了捋，接着顿了一下继续说到，“全部是毫无征兆的突然猝死，咱们那天看到的那个，我看是阳气被吸光了，魂魄也被吞了。”

“那今天晚上去蹲点？”

“去苏荷吧，那里人多，也偏僻，那个东西总是挑午夜下手，选的也都是一些阳气虚弱的人。”

“可惜上一次被它给跑了，唉。”程煜叹了口气，连续的死亡事件搞的满城风雨，搞的好多个网吧和酒吧都被勒令停业休整了。

他们二人这两个月来经常晚上出去调查，只是这县城的酒吧和网吧林林总总有数百之多，他们只能挑人气最旺最乱的地方去，大多数时候都是无功而返。

上个月月底倒是在天上人间的门口发现一个行为怪异的女人，只是二人刚跟了几步，那女人便觉察到异常在一个胡同口消失了。

“嗯，要是关的能剩个一两家就好了，省的咱们到处跑，”

“你倒是想的美，那些捞钱捞疯的老板可不这么想，缩骨功你练的怎么样了？”程煜想了想问到，上次二人本色出演被那个女人看到了，这次得换个面孔出现。

“嘿嘿。”李信嘿嘿一笑，接着闭上了眼睛，一阵咔吧咔吧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去，他整个人矮了五公分，容貌和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的大眼睛此时小了一号，高挺的鼻梁变成了鹰钩鼻，原本高耸的颧骨收缩一些，下巴的骨头

也小了一圈，肩膀变宽了许多。

“唔，不错不错，我也变变吧。”程煜说着也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整个人的骨骼发生了巨变，与李信把自己变丑不同，程煜把自己变得非常帅，眼睛大了一圈不说，身高也拔了两公分，眉骨微凸多出一股英武之气。

“啧啧啧，真不要脸，把自己变的这么帅。”

“哼，你懂什么，我这叫以身犯险，那些死者可都是小帅哥，嘿嘿，走吧，老子大酒店聚会，咱们现在过去？。”程煜邪笑着说了一句，其实他是比较享受大街上女人花痴的目光。

“现在过去干什么，先去那个网吧看看吧，看看张千帆到底怎么死的。”李信扭了扭有些不适的脖子，缓缓说到。

二人先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符箓，然后下楼对着地下王国网吧赶去。

沿着街道一路向东，在道源二中的东面第二个路口的路边，挂着一个黑底红字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地下王国”。

此时这里已经围满了围观群众，十几名警察正在现场维持秩序，救护车停在路边响着警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用他戴着手套的手翻开张千帆铁青的眼皮。

他的旁边张千帆的母亲瘫坐在地上放声哭喊着，张千帆的父亲则是一脸悲戚之色看着满脸无辜的网吧老板，作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无奈被两个警察抱住，动弹不得。

李信和程煜扒开层层叠叠的人群挤到了最前方。

“这…还是阳气被吸干了，脸都青了，正常人死了半天绝不是这个样子。”李信看着躺在地上昔日的同学低声说到。

“嗯，看看这周围有没有那个女人，网上说有些凶手杀了人之后喜欢躲在围观群众里享受危险带来的刺激和快感。”程煜侧头俯在李信的耳边轻声说到，同时眼睛在不停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左边有个穿着暴露的大胸妹，看起来有点像那个女人，她表情很怪，很有嫌疑。”李信侧头向左侧的人群里看了一眼，发现有个女人的神态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脸上挂着嘲弄之色，看那些警员像是看着智障。

“盯紧她，等人散了再跟着…”李信咬着嘴唇轻声说到，然后二人开始向后挪动，向着那个女人的方向移步过去。

眼睛一直盯着网吧门口的女人一皱眉头，似乎发觉到什么异常，狐疑的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不过谨慎的她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转身离开的女人刚好和李信打了个照面，李信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人群。

一旁的程煜见状开始一步三晃的吊在二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