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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脱缰的野狗一般狂奔而去,让人想抓也抓不住。
三天悄然而逝,日上三竿时,王长河与李信的房间中一片静谧,偶尔会传来一两声翻书的“沙沙”声,是王长河在看书。
躺在床上的李信此时衣服已经被脱下,浑身上下只剩一条三角裤衩用来遮羞,他的眼皮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而后睁开。
“呃啊…”感到身体中传来的酸软无力,李信忍不住痛呼一声,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信儿,感觉怎么样?”听到李信声音的王长河忙起身走过来关切的问到。
“没,就是身上有些酸痛。”李信勉强笑了笑说到,而后他想要尝试运气来修复一下自己的身体,钻心的疼痛从他的肾海传来,李信一头摔倒在床上颤抖起来,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指尖因为攥的太过用力,指甲都深深的嵌入掌心之中,鲜血顺着他紧握的手滴滴落下。
一阵阵的痛感逐渐由强变弱,李信渐渐张开紧绷的神经,紧咬的牙关也轻轻放松,心里很是疑惑,他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胸前,一道道如蚯蚓般扭曲的纹路印在皮肤上,青红相间,这是…雷击?!他恍然大悟,突然想起自己昏迷的原因,自己被雷劈了。
“先别运气,有点事要告诉你。”王长河看着痛苦非常的李信沉声说到,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让李信更快的恢复起来。
“嗯。”李信拧着眉头微微颔首,想不出王长河会告诉自己什么事,莫非…那鬼王渡劫成功了不成…他心里一惊。
“你的肾海废了,以后不能继续修我们紫阳观的功法,真是天命啊!”王长河看着一脸懵逼的李信颇为感慨的说到,本来自己拿捏不定的事,现在倒好,直接被一道天雷给解决了。
“啊?那观里其他人呢?”李信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师父,心里有难过也有期待,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他非常想学聚源**,想要更强大,只是不知道这观里其他人,是不是也要学。
“其他人照常,只有你自己是个例外,不过你学这聚源**以后有个条件。”看着李信眼中闪过兴奋的目光,王长河面色一沉说到。
“什么条件?”看到师父脸色变得很难看,李信也把那丝兴奋之心给收了起来,认真的看着王长河。
“等你那个功法上路了,便被逐出紫阳观,对外也不能说是紫阳观的弟子,你可明白?”王长河眯着眼睛看向李信,缓缓说到。
“这…师父…”李信本来昂起的脑袋突然低垂了下去,内心出现剧烈的挣扎,这样,自己和那离经叛道之人又有何区别,紫阳观培养自己多年,到头来一场空,而且还要送给自己诸多的造化,忽然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
“那…我可以来看你们吗?”李信眼中闪着精光笑着说到,他的心里已经猜出了答案,这一切是为了避嫌,恐怕这个决定是程元所做。
“当然可以,到时候在外人面前,咱们可不是师徒,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喽,你先调理身体,接下来的两年,一边读道藏,一边重修。”王长河语重心长的向李信说出接下来两年的安排,他坐在李信的床头边,用惆怅的目光看着李信。
“嗯,师父,是为了不给观里惹麻烦对吗?”李信虽然心里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憋屈的办法,他并不想这样委曲求全。
“嗯。”王长河轻轻点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信。
“如果我很厉害呢?厉害到可以保护紫阳观不受任何威胁呢?”李信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说到,师父,紫阳观,这是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可以暂时的委屈求全,但不能一生憋屈的活着。
“如果你有绝对的实力,为善不恶,那你可以向天下人宣布,你是王长河的徒弟,你是紫阳观的弟子,明白吗?”王长河深邃的目光中带着笑意回答李信的这个问题,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足够强大,强大到让别人窒息,那你的所作所为,别人只有仰望。
“嗯。”李信重重的点点头,已经明白王长河的意思,在自己没有足够强之前,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嘎吱”,房门被推开,门缝中露出一个脑袋,他黑漆漆的眼珠左右一看把目光锁定在王长河师徒身上。
“二爷爷,我爷爷说有事跟你商议。”程煜一边说一边把房门打开,笑呵呵的走进屋内。
“嗯。那你先陪信儿说说话。”王长河叮嘱一句,转身离开。
“小师叔,感觉怎么样?还酸爽否?”程煜一脸坏笑的搓着手看着李信,很是邪恶。
“怎么?还想欺负我这个废人不成?”李信撇撇嘴故作伤感把头转向一边。
“行了,别装了,那天我爷爷和二爷爷说的话我都听着呢,你居然瞒着我…太不把我当兄弟了,唉,真没想到你还防着我。”程煜走到李信的床前,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到,显然对李信的做法有些不满。
“大胆,敢和本师叔称兄道弟,以下犯上,等我恢复了,得好好收拾你。”李信把头转过来低声呵斥程煜,不过脸上的笑意出卖了他,是啊,兄弟,这些年虽然按观里的辈分一直在以师叔和师侄相称,事实上俩人和亲兄弟也没什么区别。
“我没有瞒你,在天池就说了等回来再告诉你,毕竟这事不小,你的大嘴巴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李信无奈的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嗯,我也要学。”程煜一改往日轻挑的神情,认真的看着李信说。
“你确定吗?这个是要自废武功,而且…一切还充满未知,如果有什么差错,那这辈子都完了。”李信听程煜这样说,皱起了眉头,这功法虽然厉害,但是没有经验的情况下,万一出点差错,那一生都算是毁了。
“你都不怕,我怕个锤子,咱们从小到大还有什么事不是一起的吗?这次你可不能扔下我。”程煜笑了笑说到,他的内心曾纠结一番,毕竟这些年修来的功力,说废就废了,还是比较不舍的,不过想到李信,想到眼下的时代,程煜还是决定陪着李信赌一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样的,小煜,不过学这玩意儿得先行因果誓,否则不能学。”李信刚想直接答应下来,忽然想起那苍白鹤所言,因此他把此事向程煜交代清楚。
“哦?什么誓?”程煜好奇的看着李信,希望可以能得到一个有点新意的答案。
“和咱们观里的差不多,无非是让咱们做好事不做坏事,不过要契与天地,立则必灵,这对你来说没问题吧?”李信看着程煜一本正经的说到,程煜这人比较机灵,口快心直,但是没有坏心眼,作为从小到大的玩伴,李信还是非常相信程煜人品的。
“没问题,啥时候开始啊?”程煜有些迫不及待的看着李信,双眼放光,他从听说有这事就心里急得的跟猫抓的似的。
“等我好了再开始吧,要不你先跟你爷爷说好,这两天自废功力如何?”李信嘴角一挑看着程煜说到,自废功力的痛苦可不比被雷劈好哪儿去。
“没问题,这事不算事,你想吃点啥不,我回去让我妈做点…”程煜看着李信虚弱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嘞,那多拿几个豆角的包子吧,我喜欢吃。”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的李信只觉得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一说到吃的,唯有那豆角馅的包子让李信久久不能释怀,实在是太好吃了。
“好嘞,等着啊,我先回去一趟,瞅瞅你那一脸疲惫的样,赶紧再睡会儿。”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程煜,遇事绝不拖泥带水,向来是一气呵成。
“嗯,别忘了多带几个!”看着程煜离开的背影,李信又叮嘱一句。
小煜,对自己说出了兄弟两个字,这两个字,太重,李信很喜欢,因为只有兄弟这个词,才能表述他们之间的情谊。
王长河迈步走出房门,直奔程元的房间而去,此时程元正坐在门旁的一把椅子上发呆,看到王长河过来,程元旋即把拧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来。
“唉,我问了祖师爷,现在得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程元叹了口气,接着向王长河卖了个关子。
“坏消息先说。”王长河瞥了一眼程元说到,这个师兄,总比做一些弱智的事。
“地府很快就要破了,到时候,人间将成炼狱。”程元搓着自己的下巴说到,这消息乍一听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地府可不是闹着玩的,恶鬼现世,人间再无安宁。
“那,好消息呢?”王长河听程元这么一说,刚刚因为徒儿醒来的喜悦,瞬间消沉大半。
“好消息就是,接下来的这些年,天地会有异动,类似于咱们人死前的回光返照,因此,还会有一个修炼时代的延续。”程元这次笑了,很开心,这个好消息才是重中之重,这意味着紫光观还有不少人都有希望武破虚空,与天下英才共事。
“我们都老了,这是年轻人的时代,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王长河看着窗外的天空缓缓说到,
“是啊,我们都老了,哈哈,将来是孩子们的舞台,希望他们能早得正果。”程元在一旁应和着说到,二人心里都升起一股难以喻状的心酸,恨不能晚生六十年,那样还能再斗上一斗,拼一把。
天空中悬着的太阳,快步向前,夜幕很快拉下,这一夜,新的起点开始,王长河的房间里,二老二少四个人围坐一团,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