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恶魔

棋盘弃子，残局终成，这是那条没有署名的短信后面的两个词。

看他的身体极为的虚弱，好像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可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理顺清楚，就为了让我看这个雕塑，看这三十一具尸体，而拼了命让我来到这里吗？

“还是不能说吗？”我试探道。

他冷漠的看着我，没有回应。

“这对我来说不太公平。”

我继续说道，他看着我的表情居然有一些的戏谑。

我缓了口气，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慢慢的叙述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孩子，没有过大富大贵的想法，只想着能有这一份稳定的工作，孝敬父母，娶个不美也不丑的妻子，婚后在要个孩子，最好是个小女孩，下班回来的时候能让闺女围在自己的身边转，逗她开心，双休的时候陪老婆诳诳街，看看电影，或者回乡下帮家里人干干农活，然后就这样一直到老，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嫁了，让妻子走在自己之前，这些就够了，仅此而已，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本来我以为我的人生会一直这么规划下去。已经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在一个消防器材公司跑成了几个单子，老板也很大度，从来不查我的岗，为了自己平淡的生活，很认真很努力的工作，可是后来都变了。”

“是啊！变了，一切都变了，我应该高兴吧，也许我的阳寿早就尽了，那个老乞丐却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我想报答他，他却为我而死。”

“父母不见了，村里的人也不见了，从小长大的安华村消失了，而这一切貌似都和我有着关系，所有的规划全都乱了，我应该是庆幸还是难过！”

“挽歌你认识吗？应该认识吧，她也消失了，而且让我接了海老的委托，我都没有搞清楚这份委托到底让我做什么，就糊里糊涂的进了山洞，遇到了光头汪士元，他说，让我帮他，然后把我推进了死门，到这里以后，我遇见了你，你连名字也不愿意告诉我，拼了命把我带到了这里，告诉我我是你们曾经的希望，还是一个不靠谱的希望。”

“你们都在说什么？你们都在干什么？你们做这一切之前有没有考虑我过我的感受！”

“我让那乞丐救我了吗，我死不死关他什么事，安华消失了，我只是想救我的父母，凭什么就要给海老做事？汪士元说等了我一百多年，我让他等我了吗？还有你，你的命不值钱吗？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里，那也行，现在我在了，你总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怎么就不能说了，怎么就不能问了，模棱两可一个个神秘兮兮的，谁给你们惯出的臭毛病！”

“我现在真的很生气，你们在做这一切之前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怎么就能随随便便的去安排一个人去做他不想做的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倒是说啊！让我帮你们，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说完这些的时候，我气喘吁吁的盯着他看，我真的想知道这哥么能如何的回答，这么长时间我是有些够压抑的，感觉自己就是一颗被人玩弄的棋子，想让我怎么来我就怎么来。

“说完了吗？”高冷哥睁开了眼睛，艰难的坐了起来，我是生着气，可又看着这哥么已是油尽灯枯的样子，就又过去扶着他。

“你说的都没有错，这也是我第一次见你说这些，我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也有小孩子的情绪。”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看错我了。”他说这些我并没有生气，这种人怎么了，我就是这样的。

“说了这么多，该做的事情一件也少不了。”他慢慢的说完了这句话。

我有些的无语，他说的没错，我能放下这些事吗？我放不下！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按着这些事情的铺垫，而去完成这些事情。

我想了想，问道：“最后还不是失败了吗？”

他站了起来，慢慢的吧右手边的那个停尸柜推了回去，说道：“是啊，失败了。”

“那还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意义！”

他停顿了下，又说道：“可思梦信任你。”

高冷哥说这话时，一直看着那个推进去的停尸柜，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思梦吧。

紧接着他说道：“都是你自己选的，抱怨什么！”

“嗯？”

他转过身子，看着我再次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和我们抱怨什么！”

“我选的？”

“对，你自己选的路。”

我楞在一旁，想要听他解释。

“乞丐救了你？可笑！汪士元等你，是谁安排的，不都是你自己设的局吗！成为了我的老师，教我所有的本领，让我这个没有天赋的废人欣然接受这一切的安排。其实，我早就对你放弃了，可思梦信任你，让我在这里等你。”

说道这的时候，他的突然变的情绪变的有些激动，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这里不光是墓地，还是什么？你能想到吗？”

“是什么？”我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转而看着他的脸变的很阴森。

“外面你见过一点绿吗？”

我忽然想起，这里除了戈壁滩就是荒漠，虽然那天下了一点雨，可时间很短，根本就不能起到湿润土壤的作用，走了这么几天，也没看到任何的绿色植物，那么也就是说！

高冷哥继续自言自语了起来，也像是压抑了好久的样子，话也变多了。

“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都死了，水还是好办的，存了一些，够这十年用的，那么我吃什么？超市的货栈的？电没了，拿什么冷储，当这些都过了保质期发了霉以后，我吃的又是什么！”

说着，他站了起来，发疯似的打开了每一个停尸柜，除了白骨，还是白骨，再也没有一具完整的或是腐烂的尸体。

“你抱怨，抱怨我们对你的不公平，然后像是救世主一般的去做你想做的事，设你想设的局，整个世界都是成为了你的舞台，伴随着你的谢幕，我们也要赔上自己的性命，那我呢？思梦呢？追谁的你的人呢，这三十一具尸体呢？”

“多少次我咽不下去，为了你的安排，为了思梦的期待，我一直使劲的往下咽，我想哭，可是我不敢，那样会流失水份，多少次我看着他们就这样慢慢的没了，我都打起了退堂鼓，可不还是坚持了下来，你知道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心里是什么感受吗？”

“你是一颗棋子，而我们呢，也是你的棋子，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的感受，幸好，在还剩最后一瓶水的时候，我等到了你，我终究是做到了，也清楚你只是说说看，最后还是会努力的去挽救，可我觉得不值，太不值了。”

“最可笑的是，我居然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居然打心里感觉到了希望，觉得这一切都不算还说呢么，你说我可笑不可笑！”

他说完这些之后，坐在停尸柜上，大口喘着起，脸色变得红润，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而我也听懂了，他为了活下来，为了等到我来，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想想那些画面，我身体一阵冰凉，这些可不是说说看就能做到的，就能下的去手的，而他这么做了，像个恶魔一般就是为了等我，而安排这一切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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