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存在与消失

开车的时候我就想，那个运管认得我，知道那个乞丐，售票的大姐虽然不认识我了，却也知道那个乞丐，那天事情闹的那么大，整个车站的人都知道。是因为那个车次是到安华，和安华有关的一切好像都被这个世界抹去了，安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父母和村里的人他们去了哪里？如果我早上没有和李铁证一起走，是不是我也要跟着消失！

我坐在车上不语，李铁怔也不催促，天慢慢的暗了下来，我现在应该在家里，和家里人一起吃着饭，聊着家常。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那冷漠的声音：

“我徒弟在你身边呢没？要是在的话，你把电话声音小点，听我和你说。”

来电话的，是李铁怔的师傅，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并且还有些的隐晦，我没看李铁怔，嗯了一声，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朝着路边的电线杆，装作有和熟人接电话。

“他在车里呢，我在道边，请问下一步我该做什么？”

我很虚心的去讨教对方，眼前的事真的已经来不及我在自己去斟酌，可对方却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老实了吧！”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急了，仿佛都能看到电话那头她那张冷笑的表情。

“这事很好笑吗？什么都没了，一切都没了，我不知道你怎么能笑的出来，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能笑的出来？”我对电话那头语气很不好，我敢保证，她再敢说一句不好听的，我直接能骂出来。

半晌，电话那头没有言语，可能是感觉到了我这份苦楚。

“什么事都是有代价的！”

“什么意思？”

我反问道。

“你觉得李铁怔这人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语气很平淡，他问我李铁证怎么样，从早上到现在，我都能感觉到这个老人很热心，转而朝着车窗里看去，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心想着也是，从昨晚到现在这老人家一直在和我忙活，一点都没休息过，岁数都那么大了，挺不容易的。

我就如实说了我的想法。

“是啊，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让你给害了，我笑几声都不行，啧啧，你可真能耐。”

我听着一惊，我害了李铁怔，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把他给害了？”我言语激烈道，因为她的话让我动摇了起来。

“你的事回头咱们再说，这些都不重要，你现在去万隆殡仪馆找到那个乞丐的尸首，必须要找到，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咱们一会再说。”

她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了，我回到车上，直接开车朝着万隆驶了过去，这时候我才想到，李铁怔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有提起万隆俩个字，她是什么知道的。

到了殡仪馆，我们下了车，朝着里面就跑了去，一个打更的老大爷拦住了我们，问我们是哪个间的，意思很明确，我们来这找谁来了。

“前天这是不是拉来一个乞丐，我们来找他的。”

那老大爷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什么乞丐，我们这没乞丐。”

我也纳闷了，不是说拉这来了吗，莫非这打更的不知道。

“前两天医院拉来的。”李铁怔在一旁补充道。

听这话我一愣，转而一想才明白，人是医院拉走的，不是直接送这来的。

那打更的一听这话，像是想了起来，说道：“哦，那个人啊，看着也太惨了！”

这一听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人家是为了救我死的，便说道：

“我欠人家一条命，能让我看看尸首吗！起码我还能买个骨灰盒。”

那打更的摇了摇头，指着我身后的花坛说道：“来不及了，人已经炼了。”

“什么？炼了？”

“嗯，殡仪馆的老板看没人认领，前脚医院那车刚走，后脚我们就把人给炼了，像这种的我们直接把骨灰撒到花坛里，也算是回归自然了。请节哀！”

打更的老头摇了摇头，走了，留我在原地，不知道是我对于那个老乞丐的愧疚还是我村子的消失，整个世界仿佛都清净了。

旁边有家卖白事物品的店，我走了进去，把身上剩下的钱都掏了出来，买了黄纸钱，十个花圈。

我让店里的的老板把那些个花圈都围在了花坛边，自己则是跪在地上，把成捆的纸钱都点燃了。

老乞丐生前救了我一命。我没来得及回报，只能这样了表心意。

也许事情因他而起，可他救了我，现在人没了，我却还没报答过人家。

跪在花坛边，朝着花坛磕了三个响头，风起了，把纸钱烧的更加旺盛。

李铁怔把我拉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裤腿，说人家知道你来，钱也收下了，阴阳两隔，咱们走吧。

我和李铁怔回到了车上，我拿起电话，给李铁怔的师傅拨打了过去，把老乞丐的告诉给了她。

“人被炼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又喂了俩声，以为信号断了，过了一会，电话那头幽幽道：“这就是代价，别说你了，小李就是因为救了你，把自己的命也要搭上了。别对小李说任何事，往回开吧，把车开回来。”

旁边坐着他，我没问为什么，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打着了车。

“走吧，回柳城。”

李铁怔点了点头，对我拍了拍肩膀，言语道：“请节哀。”

我也点了点头，心想着，李铁怔帮我逃离了安华，唐挽歌说我把李铁证也给害了，是不是让那怨灵看上了。

一边开着车，我一边思索了起来，李铁怔把我从我们家救了出来，那个怨灵是不是要报复他，她说我害了李铁证是不是因为这个。

车行驶半道，指着那个岔路口，我对李铁怔说：“你说，安华真的存在过吗？”

他看着我，安慰道：“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生老病死都是常态，何必在意，多行善事就是了。”

所闻非所答，我就接着问他：“你师父真的不肯帮我吗，安华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他狐疑的看着我说道：“我师父？我哪来的师傅？安华又是谁，我知道你刚找到了自己的爹却发现爹死了，心里难过，但你一定要挺着，一切都会过去的，啊！”

啊！？我一愣，直接一脚刹车，他一个趔趄，出现了那天的一幕，双肩卡在了椅子上，脸贴再来烟灰缸上，花花的一片。

“好好开车，你干啥呢！我生下来也没爹，不好好的。”他一遍埋怨我，一遍从包里掏出了面巾纸，擦了起来。

“你刚才和我去林城干啥去了？你忘了？”

“不给你找爹去了吗？你这真受刺激了啊，想开点不行？”李铁怔说这话的时候言语很是疑惑，然后有接着安慰了起来。

“一切都会过去的，信我的，别再想这些了。”

我转过头来，想起唐挽歌说的话，就把车打着了，接着往着柳城的方向继续开，结果被李铁怔安慰了一路。

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癔症了吗，李铁证忘记了自己的师傅，是因为安华吗？

他现在的状况和车站里的那个售票员一样，也忘记了安华的存在，那是不是就是说，他安全了，难道挽歌做了什么，让他忘记了安华和她的存在。

最后开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天都黑的彻底，李铁怔找了个路口直接下了车，给我递了一张名片，还是那张黄色的名片，告诉我，有什么事，就让我找他，让我节哀，我点了点头，卸下了他，就凭着记忆往哪个写字楼开去。

我要理顺的事情有太多了，村子、活人冢、唐挽歌、怨灵、狐狸、独眼老太、鬼打墙、鸡血棺材、冰寒地狱等等，这俩天过得有些乱，乱的我没时间去仔细思考其中的问题。

要找唐挽歌问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下了十六楼的按钮，电梯往上使去，而我的内心却不能够平静，如果十六楼不是我白天看的那个鹏达企业策划有限公司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那就能证明我真的癔症了。

叮的一声，我走了出去，朝着墙皮看了看，看到了那几个大字没发生什么变化，心安了不少，遂朝着里面走去。

门厅没有锁，那个白天看到的前台小姐还在那站着，只是有些的不精神，看我进来也没搭理我，我就走了进去，灯都开着，那些年轻的男女依旧在忙碌着，我走到了经理室，敲了敲门。

门里面传来了焦老板应答的声音，我就推来了门，焦老板在沙发上喝着茶水，看到我以后，直接伸出手，我很实相把车钥匙还给了他，他接过，点了点头。

我这时心里有些的没底，颤颤巍巍的问道：“请问，唐挽歌师傅在吗？”

而焦老板则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却面容僵硬的说道：“以后你不许再来我这，走吧，不送。”

我想多和他说些话，可他却没有再要理我的意思，没办法，我下了楼，给她去了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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