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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古剑心一身锦衣长袍,看上去犹如翩翩公子,没有半分江湖气,面带笑意地向顾念拱手行礼,“顾兄弟,好久不见。过年好。”
“古少侠过年好。”顾念好像还在震惊过度中,草草地回了礼。
哑姑这会儿才走上前,站在顾念身后侧,向古剑心行了个礼。
古剑心仰头转身去看通往三楼甲板的楼梯,顾念顺着他的视线也跟着看过去,当看清站在楼梯下的另一人后,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宋师兄,原来你也在啊。”
宋亦柏似笑非笑地走过来,显然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是啊,顾师弟,没想到会在船上碰到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那师兄什么都别说。”面对宋亦柏顾念相对轻松多了,耍起嘴皮子。
“是啊,顾兄弟,先前一直没听说你有出游的计划啊,既然是这趟船,那也是去永洛府看庆典的?”古剑心插嘴,免得这两人嘴巴上又斗起来。
“建城五百年庆典,错过太可惜了,两地相距又不远,酒桌上这事都听了无数回了。这不跟朋友凑一块过年,聊起这事,当下就拍板决定了。”顾念转身找包寄桃和铁子,发现他俩没影了,“咦,人不见了。”
“刚才好像看到你身后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回船舱去了,大概是不想打扰你。要不要到楼上来喝茶?大家都在,人多热闹。”
“让我猜猜,我认识的公子们是不是都在?想都想得到,我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不收到邀请观礼的请柬。”
“算你说对了,三楼让我们包了一多半。应该都是你见过的。来吧,一起。别理你师兄,他那张嘴,有时候真讨厌。”
“喂,我还在这里呢!当我面说我坏话,有你这么害人的么。”宋亦柏嘻笑地推了古剑心一把。
哑姑突然脸色有点不好,解开身上的小荷包,摸出一片盐津姜片,含在嘴里。
顾念就顾不上别的了,抓起哑姑的手给她掐虎口。安抚她胃里的骚动,看着她表情放松了,才让她赶紧回房间休息。
哑姑走前还比划着手势让顾念不要担心她,她回去睡一会儿就好。让顾念去玩。
顾念其实很想干脆以此理由。跟哑姑一起回房,但自己是主人,自降身份说要照顾使女拒绝社交活动。尤其是面对这二位少东家,是扇人耳光的一种行为表现,好在及时忆起柳家跟陈家联姻这件事,柳家的公子应该不在这艘船上,她才再三叮嘱哑姑好好休息,看着她走了。才跟宋亦柏和古剑心去了三楼甲板。
“可惜了,柳家大公子要晚出发一天。少奶奶几天前临盆,生了个麟子,他得在家多陪几日,还很可惜不能跟我们一趟出发,不然今天顾念就有机会跟他聊一聊了。”穿过甲板往船舱走去的途中,宋亦柏有些遗憾地说道。
“师兄,你几次提到这事,是不是有什么风声,柳家在药材上面有问题?”
古剑心这时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家族各房势力斗争呗,本来这就是继承来的额外财富,二房的眼红大房占了大头。”
“连古少侠都耳闻了?我怎么在学堂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事也就院长几人知道,底下的老师,连教你的杨先生都不知道。他还是当年柳师叔的授业恩师呢。”
“师兄听说了什么,直接提醒他一下呗,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说话间,三人已经跨进了船舱走廊,这三楼的一等船舱,客房的门与门的间隔都比二楼的大。
推开拉门,比二等舱宽敞的客房里,除了两张床,还有一处精致的会客区,摆着桌椅茶具和娱乐的棋具。
屋里有宋亦柏和古剑心的贴身小厮,迎上来问安,准备茶水。
“师兄和古少侠一间屋?我还以为董公子在呢。”顾念自己拖了把椅子坐下,看小厮在窗下引着小茶炉烧水。
“他跟他的未来大舅哥一间屋,这会儿恐怕正忙着打听未来妻子的情况。”
“他要成亲了?”顾念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让她有些兴奋,“师兄,你这趟,不会也是带着相亲的目的吧?古少侠呢?其他的公子们呢?不过城里也的确找不到合适的新大户了,官家和读书世家的看不上你们,剩下的能联姻的你们各家应该都联姻过了。其实你们互相之间都是亲戚吧?”
古剑心眨眨眼,略有些不自在地扯扯耳朵,宋亦柏直接给了一个爆栗,“你哪那么多废话。”
“冤枉啊,其实我的重点是,亲戚间的血缘太近了,对后代没好处。”
宋亦柏威胁地又抬手,顾念马上老实了,专注地看小厮烧水泡茶。
古剑心坐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
“哎,亦柏,别说,你师弟是真聪明,一针见血,咱们仔细算算,是不是都有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宋亦柏这时才拖开椅子,在古剑心对面坐下,手指还不忘指着顾念,“你可千万别给他好颜色,他有半分就能开染坊,比人家有三分颜色的还可恶些。”
“哟,这话说的,半分颜色能染什么啊,水一化,哪还有色儿。”
有古剑心的帮腔,顾念很开心地点头。
亏了宋亦柏有良好的家教,没有直接白眼奉送,但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烧水的小厮都眉眼带笑,见水快开了,一人守着茶炉,一人准备茶盏和茶叶姜丝,在桌上铺上自带的点心。
三盏茶很快摆在三人面前,这时听外面有人敲门,顾念正好背对房门而坐,离门最近,小厮们又腾不出手。她主动起身应门。
门外居然站着董元庆,他看见顾念先是一愣。来不及打招呼,像是躲什么人似的,推开顾念扶门的手,硬是挤进屋来。
顾念赶紧关门,顺便上闩,一脸八卦相的回到位子坐下。
能把董元庆弄得这么精神紧张的,一定是有趣的新闻。
小厮们手脚麻利地又冲泡了一盏茶,宋亦柏和古剑心已在给董元庆顺毛,他俩脸上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没事吧?赌钱输光了?你不是跟人聊天么?怎么好像一副被人打劫的样子。”宋亦柏笑道。
董元庆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抱着他的茶盏,很头疼的样子直念叨,“我一定要换房间,下船后坚决不能再跟那个家伙睡一块。”
“他不是你未来大舅哥么。至于么。弄这么僵。”
“可拉倒吧,什么大舅哥,都是他们自己认的。我承认了么,从进屋起到刚才,他一直在跟我讲他妹妹,我现在连那位小姐的饮食喜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估计要是再聊下去,大概就该讲小姐小时候的事了。”
“这不太像是大户人家嫁闺女的举止。那是亲哥么?行为真可疑。”顾念忍不住插嘴。
董元庆柔弱无力地一头磕在桌上,宋亦柏和古剑心毫没良心地拍掌大笑。
顾念同情地闭上了嘴巴。
好在董公子恢复力强劲。另三人吃了半盏茶,听古剑心闲谈了一些永洛府的风土人情,董公子重新振作了,掺和进来一块聊天。
上安郡永洛府这条路线是聚兴顺镖局的固定业务,对那里的一些情况古剑心就成了最了解的人,多数时候都是听他说,把城里各大户的关系详细道来。
这一讲到各家势力,就免不了要讲一些同行间的翘楚大户,医药家的中和堂那是不必说了,正是他们给和安堂发了请柬,请宋家作为行业代表前去观礼。
聊天的主题在各种跑题和打岔中迂回前进,在讲到不太熟悉的造纸行业后,柳家重新进入大家的话题,造纸才是柳大户的主营业务,其它的都是附带,尤其是几款主打产品,都占据了京城的一片市场。听这三位公子爆料,顾念才知道,柳家现在的主要目标是希望让自家的产品成为贡品,至少也要打入士大夫为主的阶层。
既然聊到了柳家,顾念果断插嘴,再次询问柳家在药材上面的异常,她好歹也是忠实客户,关心自己利益天经地义。
宋亦柏这才把风声的来源告诉顾念,柳家药田那一批老药农陆续跑了好几个到和安堂,请求在药部谋份差事,哪怕是去宋家的药田做事都可。柳家几房的利益斗争波及了药田的正常生产,大房二房都往药农里安插自己人,又都是新手,本就要学习种药,却又互相不服管,靠着那些老药农,去年秋季的药材品质还没变,但就怕今年会让人失望。
“柳师兄是三房那一脉,柳三叔就这一个儿子,师兄去世后,身后的遗产目前都归在三叔名下,主要由长房经营管理,谁都知道,等老人百年后,他的遗产将由另二房继承。你们知道柳家长房和二房在谋划什么恶心事么,他们想过继自己的子孙到三叔名下,好到时继承全部财产。”宋亦柏不屑地撇嘴。
古剑心和董元庆都无奈无语地摇头,顾念做了个恶心地表情,“就他们这样内斗,他们还想让自家的产品打入士大夫阶层?别搞不好连现有的市场份额都保不住哦。”
“看在柳师兄的面子上,我才想提醒柳家一下,但我只能以关心药材品质的理由,可又对他们药田的山区环境不熟,讲不到点子上,又不能让投奔来的老药农出面,只好有劳顾师弟辛苦一趟了。你把话带到就行,他们要是继续冥顽不灵,我们也管不着,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家药商。”
到这份上,顾念要是婉拒说帮不上忙,她自己都要自扇耳光,但想到要面对柳家大公子,顾念又一阵阵地头疼,但最后她仍然答应了下来。
“好吧,等有机会,我就跟他说说,希望他能赏个面子听我把话讲完。”
“他要是连这面子都不给,那我们也就不必为他们的愚蠢感到可惜了。”宋亦柏放下茶盖,举盏吃茶。
顾念不置可否地歪歪头,启了新话题,让古剑心继续讲些好吃好玩的。
不知不觉中,已到午饭时间,船工挨个敲门,请客人们到饭堂就餐。
顾念被邀请留下一块吃饭,她好奇地跟着他们来到位于后甲板方向的饭堂。听董元庆说,三楼的船资贵,买的人少,为了保证利润,三楼的客房数量很少,就有充足的余地布置一间大饭堂,而一楼和二楼都没有,旅客要么吃自带的干粮,要么船工送餐到房间。船资里不包含餐费,但可以记账,下船前结清就行。
饭堂里,客人们应该都差不多到齐了,除了他们,还有他们的贴身随从,各坐各的桌子吃饭。
顾念他们四人依旧坐一桌,董元庆那个倒霉的未来大舅哥过来寒暄,想拉他的未来妹夫跟他一桌,但他不认得古剑心,直接无视顾念。
古少侠神情轻松自然地从箸筒里抽了根竹箸,在手上灵活地翻来翻去,露了一手轻巧的功夫,这才让这二百九的未来舅哥意识到了什么,暂时告退,不打扰他们朋友相会。
顾念他们三个再次对董元庆表达了深深的同情,在董公子威胁要是敢笑出声来就让他们在剩下的旅程里只有过夜冷馒头裹腹之后,他们这桌的饭菜送了上来,四人安静地享用了一顿美餐。
饭后顾念与他们告辞,回自己小窝休息,哑姑仍在晕船的状态中,但没吐过,就是虚弱的全身无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一阵醒一阵,没有一点食欲。为了照顾哑姑,下午顾念就没再出去,包寄桃和铁子过来串门,三人下棋聊天,一样快活地结束了今天的旅程。
在船上过****,次日白天就能靠岸,四周一片水茫茫,看不到一丝陆地的边界,包寄桃行走江湖几年,她知道看到什么标志代表目的地近在咫尺,可她现在的公开身份是没出过远门的****,她只能抱歉地保持沉默,跟顾念一样好奇地极目远眺。
船工上来逐层通知旅客,因为风向的变化,原定的靠岸时间要推迟,旅客们在午饭后还能睡个时间充裕的午觉。
幸运的是,午饭后风向又变回了利于行船的优势,当陆地边界出现在视线里后,靠岸时间进入倒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