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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岙的举动让整个班车的人都为之诧异,毕竟这一车人里面,其实还有一些,也是从杨名山庄上观看比武招亲的江湖同道。
司机猛然踩了一脚刹车,大声骂道:“找死啊?”
他骂归骂,但还是有些慌张地去看后视镜,怕人出事儿。
我不清楚马一岙为什么这么反常,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瞧见不远处的山包上,有一堆人在追逐着。
因为天色有些黯淡,我瞧不清楚到底都是谁。
我往前追,朱雀在后面赶,大声喊道:“你们干嘛去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
马一岙跑到了山脚下方才停了下来,朝着我们挥了挥手,低声说道:“我瞧见被追的那个人,好像是杨森。”
杨森?
听到这话儿,我方才知道马一岙为什么会这般着急,甚至都等不及司机停车。
原来如此。
亲爱的读者们,尽管我一再跟你们唠叨,讲述着我对杨林师傅的敬爱,但事实上,马一岙对杨林师傅的尊重,也并不亚于我。
这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平日里或许不怎么表达,但行事却从来都不含糊。
我知道原因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与马一岙朝着山包上面摸了过去。
翻过一个小山包,我瞧见在山脚下的一片水田那儿人影憧憧,有十来人在那儿追逐翻滚,我们往下走去,瞧见被重重包围住的那人,正是杨森。
此刻的他拿着一根长枪,那枪头是金属铁铸,而枪身则是随意弄来的树干,甚至都不是全部直的。
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抓在手里,却能勉强抵住这些家伙的扑杀。
不过杨森的对手,并非他人,而正是先前与岳壮实拼斗落败的花脸神丐。
而且并非只有他一个,那家伙带了一群人过来,其中一人,正是先前将杨森给吸引出来的马丁。
他们应该是追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杨森瞧见无法再逃,只有挺枪而上,与这一众人等交锋,我瞧见他那枪势,有着几分“有去无回”的惨烈,知道他自知必死,所以就抱着“能换一个换一个”的搏命想法。
正是他的拼命,使得周围的人不太敢逼得太紧。
不过这么多人,杨森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一人瞅到空隙,捅了一刀,顿时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翻倒了去。
花脸神丐站在人群外面,抱着胳膊,如同戏耍老鼠的猫,大声喊道:“别杀了他,我要活的……”
他身上、脸上,贴着膏药,那是之前与岳壮实交手时,被马蜂给蛰的。
瞧见杨森情况危急,我们心急如焚,奋勇狂冲,没多一会儿,我就已经越过了马一岙,冲到了那水田边去。
外围有人在戒备,瞧见我们过来,大声骂道:“丐门办事,滚一边去。”
天有些黑,那人瞧不清楚我们到底是干嘛的,也不确定我们到底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
不过当我冲到他跟前的时候,瞧见这速度,他已然知晓,朝着我拱手,说:“阁下,我们丐门……”
砰!
“丐你麻痹……”
我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猛然挥拳,硕大的拳头砸落在了他的脸上,将那家伙的鼻子、眼睛和嘴巴,砸得鲜血喷溅,人给腾空而起了来。
随后我瞧见在田里拼斗的这一群人,个个身手不凡,手持兵器,也没有犹豫,从八卦袋中掏出了熔岩棒来,猛然一甩,化作长型,就朝着前面的人砸去。
铛!
那人是个高手,反应迅速,猛然回头,手中的铁剑斩来,与我相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来。
随后,我奋力前冲,那人却是给我的这一棒砸得腾空飞起去。
马一岙从我的身边越过,冲到了战团的最中心,手中的扇子陡然一展,落在了一根硬木棍上,却是将那棍子从中截断了去。
那硬木棍的主人,却是马丁。
我凭着一根熔岩棒,将周遭的人给一一击退,护住阵脚,而马一岙则将翻倒在地的杨森给扶了起来,瞧见满身鲜血的他,焦急地问道:“伤到哪里了?”
杨森即便是翻倒,右手还是紧紧抓着那根断了一截的枪头,提防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是谁?
马一岙瞧见他说话的时候,口中都涌出了血沫子来,来不及解释,对我说道:“拦住他们。”
我横棍在前,与这一帮子乞丐打扮的家伙激斗。
朱雀从人群之中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但凡有人胆敢朝她出手,她便猛然一掌过去,将那人拍得疾退十几米去。
马一岙在救治情况危急的杨森,我则奋力保护。
这帮人一看就知道是花脸神丐麾下的精锐,论起实力来说,虽然参差不齐,但其中有三五个,却绝对是挺厉害的高手,虽然与花脸神丐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但配合起来,却还是有着相当强的熟练度。
即便是我,骤然应对起来,还是有一些困难。
毕竟,这帮人都是浸淫江湖多年、久经厮杀的狠角色。
不过我一股烛阴之力在胸口涌荡,九路翻云于棒间,却并不畏惧这些家伙,当下也是一阵恶斗。
那帮人围攻我们,如此十几个回合之后,被我用熔岩棒敲翻了两人之后,终于有人受不住了,大声喊道:“龙头,这个蓝胖子的棒子和手段有点古怪……”
呼!
他话音一落,却有一道劲风朝着我扑面而来,我回手一棒,却被双剑架住,我低头打量一眼,却瞧见那花脸神丐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抽出了那红蓝双剑,冲到了我的跟前来。
他双剑死死抵住我如山峦下压的熔岩棒,然后一字一句地问道:“有胆管闲事,可敢报姓名?”
我冷笑,说你的手下不是说了么,叫我蓝胖子就好。
哈……
花脸神丐陡然一声大喝,将我手中的熔岩棒猛然弹开去,紧接着那蓝色长剑缠了过来,剑尖弯曲,如同绳索一般,将我的熔岩棒死死缠住,让我抽身不得。
而随后,他手中的红色长剑则朝着我猛然刺来。
这家伙的手段,远远不止先前在台上显露出来的那般简单。
他还藏着很多手。
我避开了花脸神丐好几剑,猛然抽棒,却发现那蓝色长剑将它死死缠住,不但如此,还有一股冰寒之力,朝着棒身迅速蔓延而来。
花脸神丐得意地说道:“蓝胖子,后悔么?”
听到这话儿,我一边躲剑,一边洒然大笑:“去你大爷的!”
轰……
烛阴之火在一瞬间,被我从身体里逼发,落到了熔岩棒之上去,那棒子在此时此刻,迸发出了炙热的光和热来。
原本如同石头一般的棒子,此刻却化作了流动的岩浆。
炙热的温度将缠在上面的蓝色长剑烫得“嗤、嗤”作响,紧接着,那剑尖居然直接就蒸发了去。
那蓝色长剑并非金铁之物,而是被花脸神丐放在脸上祭炼出来的法器,此刻陡然受损,花脸神丐也感同身受,忍不住惨叫一声,朝着身后退去。
而这个时候,马一岙也将杨森给止住了伤势,呼唤朱雀将人照看着,紧接着一把折扇展开,朝着周围的众人袭来。
岳壮实的贴身折扇,在马一岙的手中发挥出来,却如同匕首一般锋利,连续斩断了好几人的手中长棍,还将一人的胸膛,直接划拉出了一大串的血痕来。
瞧见我们如此生猛,好几个人直接显露出了夜行者本相来,有头生双角的未羊夜行者,有满脸是毛的申猴夜行者,还有的不认识,却都无端恐怖。
面对着这帮人,我们毫无畏惧,我甚至提着棍子,冲进人群之中,一通大杀特杀。
长棒所向,悍勇莫名。
那些刚才还在奋力追杀杨森的家伙,被我这悍不畏死的气势给震慑住,居然开始后退了。
我酣战一番,方才发现刚才惨叫而归的花脸神丐居然没有再次参战,不由得抬头望去,却瞧见那家伙在两人的搀扶下,居然朝着东面坡退了过去。
不打了?
我原本以为是一场恶战,甚至都有可能脱不了身,却不曾想那嚣张跋扈的花脸神丐居然不战而逃了?
难道岳壮实的蜂毒,让他没有办法使尽全力么?
瞧见这帮人开始有秩序地后撤,我有些犹豫,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一岙却朝着左边的一个人追了过去。
他三两步追上那人,那人回身过来,将手中的断棍朝着马一岙胸口插去,却给避开,随后马一岙猛然一脚,将他给踹下了泥田。
大概是花脸神丐的撤离,让这帮人没有了主心骨,撤离之时有些狼狈,居然都不管同伴。
我瞧见朱雀在护着杨森,便跑过去与马一岙汇合。
我刚刚跑到他身旁,却听到地上那人讪笑着说道:“一岙兄,是我,是我啊……”
那人居然是马丁。
被马一岙踹倒在地的马丁应该是认出了马一岙来,赶忙表明身份,然后干笑着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岙兄现如今,居然变得如此厉害了……”
他攀着关系,而马一岙却不为所动,一脚踩住了马丁的手,冷冷说道:“别废话,马丁,肥花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