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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由于雾气弥漫,谷底里越是阴冷潮湿。珈蓝在篝火旁随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席地睡下,即使是在荒郊野岭,她也能安然自得,只是闭了眼一会儿便不动了,睡态安稳,不知道是不是进入了梦乡。祁岫背靠在一边的树干上,微微仰着头,眼里倒映着清冷月光,神态一贯的平静,他浅金色的发丝在雾气缭绕的夜色里踱上了一层朦胧的仙气,冷月幽光下,只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些寂寞。我收起了目光,抱着双膝,困意慢慢袭上来,便闭上了眼睛。
深夜的天幽谷静得连虫鸣都没听见,只有那篝火发出的嗞嗞声,这谷底里到了晚上就冒出了很多瘴气,祁岫不动声色地用灵力在周围结了一层保护圈,防止瘴气进来。
夜越发凉了,他微微皱了眉,身体里渐渐起了寒意,此次出来,因为事态突然,他没有把白夜的药带在身上,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发作的地步,但也保不准下半夜会怎样,他要熬过最冷的两个时辰才行。背上的箭伤到了晚上就隐隐作痛,白天走了太长的路,就算是愈合能力很强的他,估计现在伤口也裂开了,右手倒是稍微可以动了,只是还不太灵活。他看着对面抱膝而睡的人,左手覆上自己那只伤了的手腕,映着火光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压抑。
火堆里有火苗窜了上来,似是烧到了什么东西,弹到了祁岫的手背上,只是刚触到皮肤,就发出一声“嗞啦”的声响,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祁岫眼睛微微眯起,有不好的预感。
我睡得不太好,半夜不知被什么声音惊醒,抬眼一看,祁岫闭着眼靠着树,清秀的眉都皱在一起,似乎正忍受着痛苦。
我心里一惊,连忙来到他身边,刚触碰到他的身体,便不由得瑟缩了下,好冷。明明离火堆那么近,他的身体却冷得像冰块一样。
祁岫睁开眼,勉强笑笑,“对不住,吵到姑娘睡觉了。”
“你寒疾又犯了。”
“不是冬天,还不算很严重,至少……还能撑住。”没有像上次昏迷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万幸。
我心里蓦然生出一股恼意,“明明很痛,为什么要强忍着?”
祁岫愣了愣。
我握住他的左手,想传递点温度过去,祁岫却挣了挣,“姑娘还是离我远一些,在下寒气太重,恐怕会害姑娘沾染了寒气。”
我不说话,完全没有任何思考,只是伸手把他的身体抱进怀里,避过他背上的伤口,牢牢地圈紧。
祁岫那双微蓝色的眼睛突地睁大,对我的举动吃惊不已,“姑……”良久,他才慢慢把手放在我背上,像是摄取体温一般,一点点地收紧。
也许是因为太累,后半夜我居然睡得很香,没有受到祁岫寒气的影响,早上从祁岫怀里醒过来,他的脸色一如平常,似乎根本没有经历昨晚的煎熬。
“姑娘肯定因为我一夜没睡好吧?”头顶上传来祁岫带着歉意的声音。
“没有,我睡得很好。你好些了么?”
祁岫微微点头,“承蒙桑月姑娘照顾,已经无碍了。”
我朝周围看去,却不见珈蓝的身影。
“珈蓝姑娘一早就去找水源了,我看桑月姑娘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祁岫道。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在祁岫怀中,不免红了脸,忙要起身。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反倒把我又往怀里困了困。祁岫眸中暗藏着一丝莫名的情绪,他下巴抵着我的头,手指绕上我的发丝,语气淡淡:“姑娘照顾我,我觉得很开心,突然很想再受些伤呢。”
我一时间愣在那。他极轻浅地在我发上印下了一个吻,眼里有光华流动,良久,他才放开我,唇角轻柔一笑,“珈蓝姑娘回来了。”
我心慌地跳离他的臂膀,珈蓝远远地瞥见,却没做声,只是笑。
“珈蓝,找到没有?”我尴尬地问道。
祁岫也站起身来,表情一贯地沉静,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听到水流声了,我想顺着河流就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就是不知道通往哪里。”
祁岫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
“呵呵,昨晚睡得好吗?”珈蓝突然靠近我,朝着我掩嘴轻笑,“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被青冥看到,不知道会不会吃醋呢?”
我知道珈蓝又想要拿我取乐,便不理她,跟在祁岫后面。
“前方雾大,可别走散了!”珈蓝在身后喊道。
天幽谷深处,一个黑色身影悄然来到一处峭崖上,望了一眼下方渐渐走近的三个人,又悄然离去。回去的时候,那坐在桥上的蓝衫女子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看你这样子,人还活着?”
他不说话,瞟了她一眼便从她身边走过。
“没死也好,要是真死了的话,我就白带这个孩子回来了,幽人也不会原谅我吧。”她说道,那人却不理她,她从桥上跳下来,冲着那人的背影,“喂!你不去打个招呼?你不是想要见她吗?”
他只是停了停,却仍旧不言不语,连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去。
身后响起女子不满的声音:“不要忘了你跟我的约定!”
幽若气急败坏道:“真是个怪人!”之前在江城,这人一路跟着她到幽府,她以为是来找麻烦的,没想到那人却叫了她一声“桑月”,原来是把她错认为桑月了,虽然不知道他与桑月是什么关系,但是她也不禁对此人留了意。可是这人从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跟她说过超过半句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唯一一次就是她告诉他桑月坠崖的时候,他瞪大眼睛冲了出去。
男子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剑,心中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拿起剑走了出去。
一间小屋子里,一个小小的身子被绑在椅子上,手脚被绳子捆着,眼睛也蒙着一块黑布,幽若一把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把眼睛上的黑布和嘴里塞的布条扯掉,递上一碗水,“喝吧。”她不客气地命令道。
苏尔小手一挥,把那碗水直接碰掉,摔了个碎,他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大叫:“快把我放了,你这个坏人!再不放了我,等城主来了有你好看!城主可是很厉害的!”
幽若横眉怒目,“你给我老实点,你的城主不会来救你了!他中了我的箭,早就摔下悬崖了!”
“你骗人!”苏尔扬手作势要打她,眼泪却冒了出来,被幽若一把抓住制服。“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苏尔哭喊着。
幽若重新把苏尔绑在椅子上,把他嘴巴塞住,恼怒道:“你就不吃不喝吧,到时候我让你桑月姐姐来陪你!”
“呜呜……”苏尔挣扎着,倔强的眼里满是泪水。
幽若冷哼了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我们三人循着水流声一路来到了一处瀑布,却发现瀑布下只有一个深潭,而深潭过去就是一个十分窄小只容一人通过的山涧,旁边的山壁异常陡峭,完全不像可以出去的路。
“难道我们要从这里游过去?”珈蓝一副要崩溃的样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河流,以为快要出去了,没想到面前竟然又是一条死路。她指着我,“这还有个不会游水的人。”
祁岫抬头看了一眼那两座山头,眯了眯眼,“这谷底没有别的路可走,也只有翻过这座山。我看这山也不算高,可以轻功过去。你们在此等着,我先去探探路。”
“祁公子,你的伤?”我不禁叫道。
他转过身来,温雅一笑,“不要紧,已经快好了。”
我一脸惊讶。他却转身朝对面轻功一跃,飞岩走壁,在两山之间来回穿梭了好几次,单手撑了山壁,翻了个身刚要跃至另一座山头,可足下刚点到对面的山壁上,却蓦地从四周的岩壁射出好几道剑雨。祁岫眼里寒光乍现,立刻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又折回来,避过那些茂密的剑雨,稳稳地落于地面上。
“天幽谷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关,从来没有听萧陌说过。”珈蓝道。
祁岫沉吟片刻,“这里雾气最盛,可刚我过去却发现对面倒一片清朗,也许翻过这山头就是天幽谷之外了,得想办法破除这里的机关。”
“这里的机关你们是破除不了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我惊讶地回头,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雾霭里缓缓走出,他左眼戴着一个暗绿色的眼罩,胸前挂着一串造型奇特的象牙项链,看不出年纪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默默注视着我们。
我愣愣地看着他胸前的饰物,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抓不住。那人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幽幽朝我看过来,嘴里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怔了一会,回答道:“桑月。”
那人嘴唇动了动,就移开了眼。
祁岫见来人没有杀气,只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着实奇怪,便问道:“请问阁下是?”
那人看了一眼祁岫,说:“忘记了。”
我们三人不由得一愣。
珈蓝笑道:“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人却不说话。
祁岫微微一笑,“那阁下可知道如何能出谷,我们三人在谷底被困了两天,实在是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这里没有路可走。”
珈蓝瞪大眼睛,“什么?!没有路可走?你开什么玩笑!难道我们要在这生活一辈子不成!”
祁岫微微一惊,“莫非阁下也是掉进了这谷里?”
“不是,我住在对面的山头。”
“你这人好奇怪,又说没有路走,又说住在对面,这不是耍我们吗?”珈蓝有些不悦。
“你住在对面,那能不能带我们出去?我们要去找一个人,可是却不料掉进了这谷里。”我说道。
那人看着我,声音完全没有起伏,“找人?是不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孩子?”
我欣喜道:“正是。你见过他们?”
“嗯。”那人点点头,应道,“我带你们过去。”
我一喜,“谢谢。请问对面是什么地方?”
那人幽幽吐出一句话:“对面是一个叫做‘彼岸’的地方,你要出去,可以从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