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师扯下小金蛇后,脸上出现四个如针眼大小的伤口,流出紫黑色的血,凝结成血珠。
她就地盘腿坐下,先是从怀里摸出一个墨玉小瓶,倒出些红色的粉末,涂抹于伤口之上,然后闭目运功疗伤。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脸上浸出的雪珠已经变成正常的血色。
“看来小金蛇之毒已解”,墨言心想,虽然他们是对手或者说是敌人,但是无怨无仇的,他不希望巫师师因他中毒而死。
怜香惜玉之心,大多数男人都有,特别是遇到美女。墨言也不例外。
不过他又暗笑自己想多了,通常情况下,能下毒就能解毒,让使毒的人尝尝自己下的毒的滋味,这叫自作自受,不是也挺有趣的么!
…………
直到这个时候,墨言才有空闲过问屋里的情况。
“梅梅”他叫道
乌梅打开门,脸上尚有泪痕。
墨言带着疑问望向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面无血色的陶择木妻子,摇摇头。
陶择木跪在地上,握着妻子的手,双肩不断抖动,哭得很伤心。
小陶夭嚎啕着几次欲冲向母亲,都被乌梅拉了过来。乌梅怕她哭泪水在她已经死去的母亲身上,听说不能把泪水留在死人的身上,那样会不吉利。
良久,陶择木才站起身来,把妻子的手放进被子里盖好,生怕她着凉一样,又帮她整理一下凌乱的鬓发。然后退两步,对着妻子的遗体跪下去长长磕了一个头,站起来转过身又向着门外的墨言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墨言忙道:“陶兄,使不得!”
“夭夭以后就全靠公子了。”陶择木黯然道。
“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再商量,你别做傻事!”墨言已经听出他话里有交待后事的味道,赶紧劝道。陶择木摇摇头道:“芳妹已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说着倏地转过身就朝老者扑去。
嘴里骂道:“老东西,是你害死了芳妹,你纳命来偿。”
老者和两名随从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陶择木妻子死去,老者的心里一下不知是什滋味,往日的情景慢慢涌现在眼前,他一直朌望着他们死,而现在她真的死了,他竟然有点难过。
陶择木凶狠地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还沉浸在往事中,连忙挥掌来接,他的两个随从也忙跳了起来,两柄短刀同时攻向陶择木。
陶择木对身后攻来的短刀视而不见,仍然招式不改,恶狠狠地抓向老者的双眼,似乎要把他撕来吃了也不解恨。
老者没料到他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想避已避不开。
“哧”“哧”“呯”“啊”“啊”
陶择木的背上连中了两刀,刀深见白骨,胸口中了老者一掌,胸腔塌陷,而老者的两只眼睛已被他狂命地抓中,硬生生地把两只眼球抓出来捏在手里。
老者大叫,血流满面。
陶择木“哈哈”狂笑倒地抽搐。
这下变故来得太快,他们打斗的位置恰好外面的墨言看不到。
高飞和乌云忙跑过去扶起陶择木,却已经气绝身亡。
“爹爹”小陶夭放声大哭。这小姑娘也真是命苦,人生的三大不幸之首:幼年丧父,而她在同一天父母双亡。
人已经死了,回天无术,墨言也只有暗暗叹息。
两名随从扶着被挖了眼珠满脸是血的老者站起来,持刀戒备着往外走,小陶夭在乌梅怀里拼命挣扎伸脚去踢,哭喊道:“坏人,你们杀死我的爹娘,我要杀了你们!”
乌云和高飞欲拦截三人,墨言摇头制止。
墨言对老者说:“我看你也是一帮之主,且也受了重伤,就暂且饶你等一命,陶氏夫妇已死,你的仇已报,但是你又结下新的仇恨,这小姑娘长大了饶不饶得过你们,就要看她以后的心境了。走吧!”
三人也不道谢,蹒跚而去。
…………
巫师师专心运功疗毒,对屋里的动静充耳不闻。
这时两名苗族壮汉急匆匆地赶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大护法和盘腿而坐的巫师师,吃了一惊。
稍有迟疑,他们对着巫师师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属下参见巫师。”
巫师师微微睁开眼睛道:“有什么事?”
“苗王派属下来看巫师处理好没有?”其中壮汉答道。
“处理完了我还不回去吗?你们先回去”巫师师说。
“是!只是我们回去怎么跟苗王说呢?”另一个壮汉小心地问。
“你们没看见吗?我受伤了,怎么说?实说!”巫师师不耐烦地答道。
“是!”“是!”两名壮汉答应着转身就走。
“回来!”巫师师又喊道。
两名壮汉又回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巫师还有何吩咐?”
“大护法也受伤了,你们把她抬回去。”巫师师说。
“这……”两名壮汉脸露难色。
“怎么了?”巫师师睁开眼睛盯着他们,微有愠意。
“就我们两个人恐怕抬不动呀!”他们说。
“也是!这肥猪,吃那么胖搞那样?”巫师师笑道,“你们先回苗宫去,再叫几个人来帮忙抬。”
“可是用什么东西来抬啊?”壮汉又问。
这又把巫师师问到了,什么楼梯啊滑竿之类的根本承受不起那么重的重量。
“哦,对了,把她睡的大铁床抬来就可以了。”巫师师突然想到。
“可是,那床本身就重得要死,再睡这么胖一个人,那得多少人抬啊?”两名壮汉又有新的疑问。
“苗宫里你们侍卫队的人都死绝了吗?多叫些人手来不就是了。”巫师师怒道。
两个壮汉不敢再说,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