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我们一行人往鬼村出发。
虽怀疑阿古随着肃王一起消失了,但一时敲不定,老夏便决意过去探探消息。
我过去也是有大任务的——收集土。
昨天萌萌美滋滋的喝完了冰莲水,居然逗我。
“观音土呗,挺特殊的呀~”
“哼!才不是!任谁都能想起来!”我的小拳拳都蓄势待发了。
他点点我的脑门:“据说无妄窟内就有一种奇怪的土,许多偷懒的鸟儿来来回回衔走一些归巢孵蛋,这样小鸟就能提前破壳出来呢,为鸟妈妈省下了好些功夫。”
“哇,这么厉害!这是营养土哟~”
“嗯嗯,差不多。不过取土可危险哦,个别鸟儿小兽在取土的时候,都被窟中的东西吃了。”
“什么东西?”
“不清楚,阿古也只是打哈哈,一会儿说是植物,一会儿说是动物。怕了吧?”
“不怕,我带狼牙棒去,扎死它!”
现在,甭说是狼牙棒,我们把家伙什儿带的整整齐齐的。
汇都西北,难得在适宜种麦子的土地上开辟了大片的水田,该是跟此处地形有关,想是山泉水丰饶。
沿过细细的水田田埂,进入了山坳。
马儿慢行,在雪雾里走了一个多时辰,钻过了几个山石隧道,而后豁然开朗,悠悠然的避世小村庄终于出现在眼前。
三五层梯田之上,村庄里炊烟正起。
几个衣着简陋的村民站在家门口呼喊孩子回来吃饭。那些小孩棉袄花哨,用不同颜色的粗棉布接了一段又一段。他们的口音也老旧,并不是咱们所操的官话。
刚走过村口的低矮门楼,就有一年青男子满面警惕的跑了过来:“几位是哪里来的?不像是回乡的客呀。”
少将军客套的一拱手:“这位小哥儿,咱们都是阿古的故交,今日特来拜访。”
听罢,他竟喜笑颜开:“原来是阿古郎中的亲友啊,请进请进,也是巧了,他昨儿刚回来,要不然各位得扑个空。沿着村道儿往里,往西北走到头就对了。”
蛤?
阿古还活着啊……
看来还是老夏叔叔了解他师弟。
答了谢,继续往里深入,西北尽头一丛芭蕉树里是一圈的木栅栏,里头是几间蓝瓦片的小屋子。
蓝瓦黑门挂八卦旗,诡诡异异,不知摆的是什么乌龙阵。
老夏下了马狂砸门,阿古从堂屋出来了。
哇,这人天生一头灰发,面白唇红,别有一种英俊,又别有一股乡土味。说话也流里流气:“来的都是好手,翻篱笆进来吧,去开门累得慌。”
“累死你算了。”
老夏吐着闷气,一脚踹开了大门。
“喂!我说师兄,你可得赔门啊!”
“我赔你两脚!”
“各位快坐快坐,今儿算是大人物都聚齐了。”这家伙调侃着,眼光一闪盯上了我,冲过来就把我抱了起来:“哎哟喂,这小丫头片子的拽劲儿咋这么像林滴滴啊,别看你年岁小一些,可比她硬气多了!”
第一次听见林滴滴这个名字,我揪揪头上的小粽子:“林滴滴是谁?”
“林滴滴在不息洲呢,我瞅着你俩对脾气。小丫头,叔叔带你上不息洲玩玩去?”
“不去!”
“嘿——”
娘赶紧把我接下来。老夏在一旁瞪着他:“阿古,少拿逗孩子说事。这回为什么来找你,你心里清楚!说说你偷泪灵制傀儡的事吧,还有,肃王既然消失了,你咋在这儿呢?!”
阿古往椅子上一瘫翘起了二郎腿:“嘁,有啥好说的。咋,师兄巴不得我也死了?肃王嘛,一群人陷进雾厦的沼泽里了,咱故意带的错路。至于制泪灵傀儡,我那是假意帮他,不如此,如何博取他的信任。”
此话一出,大人们面面相觑。
少将军严肃的面庞柔和了起来:“阿古兄弟,原来你也致力于大业呀!仅靠一己之力除了一方爪牙,成就如此大功,愚兄我敬服啊!”
老夏嗤了一声:“萧大哥,您可夸早了,说不定他是碟中谍中谍呢。”
阿古支棱一下坐直了,怒目圆睁:“师兄!您搁这绕口令呐!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嫌弃我,觉得我为人偏僻,行差走错了。我老实告诉你,你那都是偏见!对,是我设下计策鼓动的翼王开了垂钓大会,收来了许多庶民泪灵,可那玩意不是能再种么?我大方向总没有错吧。”
吵吵嚷嚷着,又对少将军一拱手:“这位,您该就是萧少将军吧!此事虽有我谋划,但更有少司药龙焱一干人的鼎力襄助。直人直言,此回的功劳,是俺们不息洲立下的,您各位不当抢了功劳,把翼王劫回家去。还是早日把翼王交还少司药为妥!若不是少司药临时接了天羽令先忙他事,定会登门与各位理论的。”
少将军刚刚放松的表情沉了下来,笑容僵在了嘴角。
老夏哂笑道:“还你们不息洲,师弟啥时候归附在不息洲门下的?”
重新瘫回椅子的阿古晃了晃脚脖子:“这个不用你管~”
老夏追问道:“你早先就和我潜门弃徒曾梨眉交好,前阵子她跟随着龙焱在咱们眼么前晃过,一口一个主人,俨然成了他的女奴,你不会也是甘做人家的奴吧?”
“呵,师兄你就省省吧,别诈我了。你身为巫医,不会半点儿潜技,还能混到潜门去。咱的技艺不输你,就不能为不息洲效力了?”
他反驳完耸耸肩一摊手:“好了,问也问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们整晌午饭去吧,饿了。”
老夏看着阿古笑笑,拿过一旁的菜篓子开始择菜,“那个无妄窟是什么地方?”
阿古混不吝地翻了个白眼,“等把我喂饱了,吃美了,我带你们去。饭要是做的不好吃,可是不去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