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红狐生事

被人割了舌头丢了杀死，死后就成哑巴了？按理说，人死后，无论生前是横死还是怎么着，只要身子是健全的，五官感知都会一并恢复的，即便是于涛那样被车给碾成两截的暴死鬼，也唯有在化作厉鬼之时，才以死时的模样出现在人前。

如果林青萝只是被拔掉了舌头死去，那么她死后也不该是个哑巴鬼啊？况且这蜀镇上的人又怎么就知道那鬼是个哑巴？

我心存疑惑，但没有立刻问出口，只细细听乔西解释。

乔西听了林青莞的话，无奈摇摇头道：“要我说，那哑巴鬼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听我太奶奶说，那个哑巴鬼，生前是个神婆子，但是，她和一般的神婆子又不太一样。一般的神婆子都是阴森森的，且大部分长得不怎好看，但那哑巴鬼，却是长得极漂亮。我太奶奶说，哑巴鬼是咱们蜀镇上那世代为医的媳妇儿。刚跟着来的时候，还帮了镇上不少忙。”

“有一年黄鼠狼作怪，吃了镇上不少鸡鸭，最厉害的一次连狗也咬死了。镇上的人怎么着也抓不着那黄鼠狼，镇上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更是告诫说那黄鼠狼乃黄大仙，抓不得也杀不得的，否则定要遭到报复。”

“那会儿镇上的富贵人家也不少，除了吴家的，还有许家的子女都去外国留过洋，因此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说着，乔西摊摊手，叹气道：“说实话，这种事儿我也不相信，黄鼠狼就黄鼠狼吧，还非要说是什么黄大仙！不过我奶奶却说的挺玄乎的，说是那许家的儿子不信邪，那棒子打死了黄鼠狼。结果没有两日，就一命归西了，死的时候满身都伤，像是用乱棍打死的。”

“镇上的人都说这许家的儿子是遭到黄鼠狼报复了，说来也是奇怪，许家的儿子死了之后，这镇上的鸡鸭丢得更多了，最离谱的是，许家的牛也丢了！”

“后来，有人说是在许家附近见到一个体型像水牛那样大小，外貌却长得像黄鼠狼的怪物。镇上的人是整日提心吊胆。后来吴家那媳妇儿，就是那哑巴鬼。说是叫大家不要害怕，让镇上的人都听她的，一定没事儿的。”

“起初没有人肯相信她，只有吴家的人听了她的，都在家里放上了她给的符纸。结果那天，人人家里都遭殃了，就吴家没事儿。”

按着乔西的说的，林青萝就这么一举成名，镇上的人都拿她当女神仙供着。本来一切都挺好的，直至有一天，镇上有人去十里外的紫壶山遭到了狐群的袭击，死了人。当天晚上，镇上有不少人还遭到了狐狸的袭击。

这个时候，镇上又恰好来了一个道士，这道士好，一来就说镇上有灾星，这灾星是与邪祟为伍的，这灾星自己也是个妖孽，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女鬼。话里话外都有指证林青萝是妖邪的意思。

最初，是没有人相信的。可是就在一个晚上，哑巴鬼的丈夫自己亲眼瞧见哑巴鬼和一只红色的狐狸一起进了紫壶山，更有人亲眼看见那红狐狸变成了个美男子！

然而，这些都不是将林青萝逼向绝路的重要因素。最为重要的是，有一天晚上，镇上的一个老妇人晚上出去散步，瞧见了遮遮掩掩的林青萝，本来老妇人受了道士的挑唆对林青萝就有一些怀疑，当时见了林青萝那副模样，便趁她没注意，一把抓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这一抓，吓得老太太怪叫一声，拔腿就跑！

“你猜她瞧见了什么？”乔西递分别递给我和林青莞一杯开水，随手关上了房门，满面惊恐道：“她发现那哑巴鬼的满脸皱纹，头发白了！最吓人的是，她的嘴上还有血！恰逢那天镇上又出了事儿，李家的儿子死了！看起来是被妖孽给咬死的！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人们都认为哑巴鬼是妖孽，合着那道士一起将她割去了舌头，挖掉了眼睛，石沉河底。”

“很奇怪，哑巴鬼死了以后，镇上就再没有出过什么事儿了。唯一出的事儿，就是多年前陈满媳妇儿大着肚子跳河里淹死了！”

“人都说是那哑巴鬼干的，但我太奶奶不这么认为。”

乔西说着，一脸神秘兮兮，朝着我和林青莞凑近了道：“我太奶奶说，她曾经见过那哑巴鬼！”

“但是，并不是在那条河里见的，是在那紫壶山上！”

“那年我太奶奶刚嫁到蜀镇，一个人去紫壶山上采药迷了路，一直走不出来。后来还是个穿紫色衣裳的姑娘给她带路。那姑娘长得很好看，就是不会说话。”

“我太奶奶感激她，就向人打听那姑娘，这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吴家的媳妇儿。听了我太奶奶的话，镇上的人一个个心中惶恐，总有人说瞧见那紫衣的哑巴女鬼杀人了。就这样以讹传讹，以至于后来陈满他媳妇儿死了，也怪着那哑巴鬼了！”

说到这里，乔西很是愤愤不平：“每回说起这事儿，我太奶奶就生气！特别生气！她说她明明不是那样说的，镇上的人非得到处说她遇见了哑巴鬼，哑巴鬼要害死她！”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奶奶老糊涂了说得胡话，反正我是没见过那哑巴鬼就对了。”乔西摇摇头，无奈叹气：“反正，这镇上传言挺多的，估计陈满死了，又得出一些不好的传言了！”

听完这些话，林青莞脸色发白，眼眸里盛满怒火，根本没听乔西接下来在说些什么。

乔西跟我们讲了这么一长串的故事，说完又是一番长吁短叹，然后问我和林青莞关心这些做什么。我告诉乔西，林青莞是一个灵异作家，这次到镇上来就是为了寻找灵感。乔西这小子心思单纯，三两句话就糊弄过去了。这小子还十分热情的邀请林青莞和我一块儿住在他家里。

见了我姨他们，就说是林青莞是我女朋友。我姨和我姨父十几岁就认识，见我和林青莞在一块儿，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是热情得很，对林青莞问东问西。问得险些就露馅儿，幸亏我装作有人打我电话来，说是找林青莞，如此便和林青莞一起出了饭厅。

说实话，在里头被我姨他们围着问，我坐在那凳子上简直是如坐针毡，连呼吸都觉得紧张。出了饭厅，走到院坝里，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问林青莞道：“现在你是怎么打算的？按原计划行事还是暂且先缓缓。”

其实要我说吧，还是先按原计划行事，但是我怕林青莞会背着我自己去干点儿什么。自从听了乔西说林青萝的事儿以后，她的脸色一直不大好，那眼睛的火儿也只增不减。

“犯得着再去计划什么吗？事儿搞那么大也是徒劳！”果然，林青莞是打算干点儿什么。她冷着一张脸，话里都带着一股浓郁的枪药味儿：“直接抓个人弄到那山里去，再吓吓他，依着青萝的行事作风，一定会出现的！也不一定是人！鬼也行！”

“鬼也行吗？”本来我觉得抓人这事儿不可行，那比借着陈满鬼魂的名义去闹出动静更不好，不过，听林青莞这么一说，我觉得若是能抓鬼的话，许是最好的法子，那得免去多少麻烦啊！

可这眼下要上哪儿去弄个鬼啊？吴商！

当天夜里，趁着乔西一家都睡着了，我跟林青莞偷偷摸摸的出了门儿，直奔紫壶山。刚到紫壶山，林青莞便将吴商放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

林青莞本就对吴商恨之入骨，动起手来更是往死里打，我站在一旁都不忍看下去了，我甚至有些担心她在再打下去，林青萝没出来，吴商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何人！竟敢在紫壶山伤人！”漆黑的山林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我吓得赶紧往林青莞身边站，这山里的东西可不少，刚才一路上来我可瞧见了好几个，都不是什么善茬！

“青萝……是你么？”听到女子声音的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林青莞明显的一抖。

随着林青莞那一句青萝，眼前忽然一片亮光，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名紫衣女子。

女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青莞，没有回答林青莞的话，最后目光是落在吴商身上，怔怔道：“你死了？”

“他本是凡人，如今已是百年之后，他能不死么？”吴商还未说话，空中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紧接着一名红衣男子赫然出现，嘴里不冷不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