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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大阿哥出去的时候胤禛接过张廷玉手中的账目,明面上看账本,其实拖延时间。估摸着两人走远了,放下账本,“把箱子打开。”
“是!”钥匙在张廷玉手中,张家二郎亲自前去,随着啪嗒、啪嗒声渐起,一箱又一想金子暴/露在空气中,康熙的心提到嗓子眼,余光瞟到周围士兵,儿媳妇都盯着张廷玉,康熙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
康熙再抬起头,瞪大双眼,淡定?淡定个屁!急忙走过去,抓起一把,“这是什么?”
恭亲王看他一眼,皇兄傻了吧,“珍珠啊。”
“好漂亮!”木槿惊呼一声,“粉色的,像水滴一样?世上还有这种珍珠?”
“当然有。”尼楚赫见过,然而像现在这样满满一箱子,前世当了一辈子皇帝表示,他是乡巴佬。
瞧瞧人家四阿哥,眼皮都不眨。
尼楚赫看胤禛一眼转过头,扶着木槿的手往前走两步,突然脚步一顿,“那是?”
恭亲王:“四侄媳妇见过么?”
四福晋毫无压力的摇头,没见过这么多,只见过几个,反正他是乡下来的。
张廷玉打开最后一个箱子,康熙眼神一闪,一颗又一颗堪比鹌鹑蛋的白珍珠出现在眼前,饶是康熙心理素质强大,这会儿也有点承受不住,“......老五?”
恭亲王指着珍珠和宝石,“臣弟没说错啊,的确只有一半金子,但臣弟也没说另一半是银子。”
“所以?”康熙要他给个明确话。
恭亲王道,“按照咱们的市价来算,珍珠宝石是成本的二十七倍。”
尼楚赫:“五叔,珍珠不能按照市价来算吧。侄媳不了解粉珍珠和黑珍珠的市场,但去年下面供的白珍珠,最大的恐怕也没这里最小的大,光泽跟这些差的不是一点。”
恭亲王:“侄媳妇有所不知,不光我们有,此次去西洋的人多少都买一些珍珠,拿丝绸、紫砂壶换一些玉石。张廷玉就有一匣子珍珠,不信问他。”
张廷玉点头,胤禛开口道,“碰到这些极品珍珠,那些商号的掌柜不会放过,市面上的珍珠多了,珍贵的珍珠便会贬值,所以五爷说按照市价来算。”
尼楚赫明白了。
康熙面色复杂,如果明天一早把这些珍珠抛到市场,换取的银钱绝对会很多,而市场上的珍珠就会贬值......扰乱市场这种事康熙不会做,也不准胤禛做。
四阿哥见他望着自己,“汗阿玛放心,儿子打算这些东西放到国库里,但儿子有一个要求?”
康熙心塞,儿子比老子能干,偏偏他连教训儿子的理由都找不到,叹气道,“你说。”先前的兴奋劲荡然无存。
胤禛:“这些财物单独列册,不能和赋税放在一起。”
“随便你。”康熙揉揉眉心,“反正户部你当家,朕累了,走了。”
众人恭送他离开,恭亲王抓着胤禛的胳膊就说,“有没有发现皇兄的表情不对?”
“那么多钱汗阿玛的表情对才怪。”胤禛摆手,一点也不担心,“五叔你把这些东西送到户部,我不去了?”
恭亲王的脑袋摇到一半,看到远远守着的侍卫们,猛然想到胤禛树敌甚多,青天白日都有人要杀他,便说,“我跟衡臣他们反正要回家,你就不用去了。这些特产,我带回去一车,剩下的你明天送去皇宫?”
“行!”胤禛道,“庆复舅舅没买东西吗?”
庆复哼哼唧唧,“我不知道买啥。”
“所以你就什么都没买?”胤禛睁大眼,不可思议地问。
张廷玉:“买了,一匣子珍珠。”
“咳,郭罗妈妈这么大年龄,你买珍珠?”胤禛好气又好笑,“除了这个呢?”
“国外有的咱们这里都有啊。”庆复理所当然道,“西洋钟表、香水、胰子、玻璃制品,我们家都用不完,买什么?”
胤禛:“你就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国外的兵器,但我总不能送阿玛一把西洋剑吧?”庆复说的挺有道理。
尼楚赫松开放在胤禛胳膊上的手,走到那堆特产跟前,挑出十几样件他没见过的,“庆复舅舅把这些带回去吧。”
“不用!”庆复指着脚步的小箱子,“我有这些。”
那些正是胤禛赏他的钱,“你若只带这些回去,我敢保证,郭罗玛法不让你进门。”
“坏了!”张廷玉惊呼一声。
众人看向他,“怎么了?”
“回四爷,奴才买的东西里面没有一样适合张大人的。”张廷玉望着胤禛,“您看在奴才劳心劳力的份上,赏奴才一样?”
胤禛无语,“挑两样就赶紧回,你们回京的消息估计也传到家了,这会儿还不见你们回去,指不定怎么着急。”
众人一想也是,一年多没回家,忙收拾好彼此的东西,账本交代四阿哥手上,看着钱财封箱入国库,就转身往家跑。
胤禛爬到床上,手放在尼楚赫肚子上,“儿子今天有没有闹?”
“孩子还小,不知道闹呢。”尼楚赫不太习惯他这样,“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睡觉。”胤禛这一天赶得太急,眼睛已开始打架。尼楚赫还想问,见他闭上眼,三分钟没到睡着了,心里微疼。
四阿哥夫妇两人一夜好眠,康熙睁着俩眼到天亮。
顾问行昨日一直在康熙身边,见皇上这样,心里直叹气,“皇上,四阿哥待会儿该去给皇太后请安了。”
“顾问行,朕是不是很无能。”康熙双眼无神道。
顾问行错愕:“皇上您怎么这样想?”
“你看小四,现在只有十八岁,不对,他派人出海时只有十七岁,一年,四阿哥只用一年,赚到的钱比国库十年的收入还多。朕是不是老了?”康熙开始怀疑人生。
顾问行也是顶聪明的人,稍稍一想,“皇上魔怔了吧。”
“此话怎讲。”康熙的眼皮动一下。
“奴才斗胆问一句,如果天下大乱,四阿哥能派人出海么?”顾问行问。
康熙道,“天下大乱啊?能不能活命都是两回事,哪有船给他出海。”
“所以这次能赚到钱,一是因为恭亲王他们无后顾之忧,出门在外碰到捣乱的人,也有底气对人家说,你欺负我们可以,来日我们的皇上派人打到你家门口。第二,四阿哥也不会认为这是他的功劳。”
“老四跟你说过?”康熙眉头一皱。
顾公公道,“四阿哥没说过。不过,四阿哥小时候,奴才经常替干爹跑腿,有一次四阿哥在戴梓大人那里玩,奴才去找他,问他怎么对火器那么感兴趣,四阿哥当时嘀咕一句,弱国无外交。”
“弱国无外交?”康熙重复一次,“继续。”
“奴才那时候不识字,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啥意思。昨天恭亲王跟您说,那什么埃及国外见着他都特别热络,奴才觉得可能是因为咱们强。
“如果皇上,奴才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皇上您是昏聩之人,奴才敢保证,咱们的船一出南海就会被盘踞在泰国,印度那边的葡萄牙和西班牙人抢走。别说赚钱,能不能活命都是两回事。四阿哥那么明白的人,一定也懂得能赚钱皇上您居功至伟。”
“这话不是胤禛教你说的?”康熙盯着他。
顾公公头皮发麻,“其实,其实奴才听四阿哥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时候?”康熙心里舒服多了,便饶有兴趣的让他继续。
“四阿哥废蒙古王爷那次,奴才佩服四阿哥有胆色。”顾问行一顿,“四阿哥私下里说,因为他知道皇上你不会怪罪他。他就是仗着你疼爱他,才敢那啥,无法无天。”
“可不就是仗着朕一定会给他善后,才这么有恃无恐!”康熙想起胤禛以前做的事就来气。
顾问行:“看看皇上你都这么说了,因为有您在,四阿哥知道,无论他做下什么,成不成,都有您为他担着,所以才有勇气派人去西洋。如果不是对皇上您这么信任,奴才想,四阿哥昨日也不敢说,那些钱由他支配。”
康熙仔细回想一番,不错,是他给胤禛的底气,所以胤禛才敢弄掉余国柱,废蒙古王爷,杀贪官......他知道,朕会安排侍卫保护他,他也知道,只要他做得对,朕只会气一会儿。
可是一想到,他昨天下午又联合恭亲王和胤褆耍自个,康熙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康熙跑到景仁宫,对皇贵妃说胤禛现在多么有钱,昨天还说拿那些珍珠宝石给四福晋做首饰,决口不提她这个额娘......佟佳氏想不到皇帝这么无聊,“怀菊,去看看四阿哥来了没,来了让他速来景仁宫。”
胤禛看到皇贵妃满脸怒气,心里咯噔一声,听到怀菊说汗阿玛刚走,忍不住扶额。汗阿玛啊汗阿玛,怎么就不能安生一会儿。
不等她开口质问,胤禛道,“额娘,儿子手里有一包彩色透明宝石,你觉得做什么样的首饰合适?”
皇贵妃一窒,“给我?”
“当然啦。”胤禛道,“福晋有孕,御医不建议她戴首饰,不给额娘给谁做。”
皇贵妃一想也是,笑着让他坐下,又问他都是什么样的。
四阿哥从景仁宫出来,抹一把虚汗,暗暗对福晋说声抱歉。
除了昨天那些人,没人知道此行赚多少,以康熙隔夜都成抽一次的个性,四阿哥仍然怕夜长梦多。
两个月前以太子名义发一条招聘信息,他到户部便交代属官,两个月后的考试提前到六月一号,在国子监举行,通过考试的人以后就是户部官员。
此次招贤,胤禛本打算招十来个人,然而得这么一大笔钱,如果不做点事实,便违背了胤禛赚钱的初衷。所以,他令人快马加鞭,把在京城附近流传的消息传到大江南北,人员从十人扩至到三十。
十多天后,分别在江南某城游历的两人同时得到这一消息,其中涉及到太子和户部,户部?两人想到四阿哥。
前往西洋的船已回来,即便不知道赚多少钱,而那些商号的大当家第二天便携重礼去四阿哥府上,因四福晋有孕需要静养,这些人没见到四阿哥,也给外界一信息——赚很多。
西洋之行,有点背景的人都知道,这是四阿哥出府办事后和太子的第一次合作,如此成功,两人立马去收拾行李——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