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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新的买卖
巴长霖没有立即回答,眼眸在众人面上溜了一圈,文秀识趣地扯了淑君往屋里去,顺手取回巴长霖手中香粉,“走,到里头去我给你打扮打扮。”
沈氏也抱着弄哥儿换了个地方,润娘在杌子上坐了,瞅着巴长霖问道:“甚么买卖还要背着人说,该不是甚么见不得光的买卖吧”
“胡说甚么呢”巴长霖嫌杌子太矮了不好坐,直接坐在了石阶上翘起二郎腿:“就你那胆子,能做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呀”
“我胆子怎么了”润娘扬眉不服道:“虽不敢说胆子大,倒至少是不会比你小的”
巴长霖摇着头嗤笑了声,正了神色问道:“你觉着信安府里的香粉、胭脂怎么样?”
润娘盯着他眨了眨眼,认真回道:“不晓得”
“你”巴长霖冠玉似的脸上满是无奈:“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真不晓得。”润娘也正脸色,答道:“我素来是不用粉啊、胭脂甚么的,这回自制香粉也只是因着好奇而已。”
“你从来不用脂粉?”巴长霖满脸不相信地看着她。
“是啊,从来不用”润娘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巴长霖收回直视的眸光,没有和她继续玩闹下去,转回正题道:“胭脂且先不说,就那香粉老实说除了香味,论细腻服贴连文秀做的都及不上。”
“那又如何?”润娘低着头把玩着腕上的玉镯,全没想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那又如何?”巴长霖有些激动地道:“若你磨得粉真比文秀的磨得还细腻,就算香味上差一些按着市价三络线一盒,也定会有人买的。”
润娘直勾勾地盯着巴长霖,道:“兜来转去的,原来你是想做脂粉的买卖。”
巴长霖见她有些瞧不上这买卖,赶紧****道:“你可知京里的玉香斋有多好么,每日里怕不有百十贯的进项呢”
“是么。”润娘依旧不咸不淡的笑着,女人的钱好赚她岂会不知,前世里那些大牌的化妆品贵得吓死个人,可又有几个女人不稀罕?
“巴公子我只不明白,依你的人力物力开一家小小的脂粉铺需要同我合伙么?再说了,巴公子出身皇商世家这区区的利润,又怎会看在眼里。”
润娘面上是惯来的淡若云影的浅笑,然巴长霖却从她的眉梢眼角处看到防备与试探。那是她对着汤饶臣才会有的小心,可如今她习惯性的防范疏远着自己,对每一个人都竖起了坚厚的城墙,不相信成了她的本能。
“巴家。”巴长霖醉人的桃花眼有些迷朦了起来:“巴家子孙众多,像
我这种偏房庶出的儿子,祖父见着了我也不晓得我是谁,恐怕就父亲也想不起还有我这个儿子吧”他的嘴角头一次泻出丝苦笑,不知为自己还是因为润娘。
光影下的巴长霖,一身宝蓝色缎袍鲜亮张扬,头上金冠明晃,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可就在这一瞬间,他身上所有色彩悄然褪去,成了黑白老照片中的模糊记忆。
“如果你想让父祖注意到你,应该回京里去才是,在这小小的信安府能闹腾出甚么动静。”
“哈哈.....”
巴长霖忽地大笑了起来,惹得润娘直皱眉头:“怎么,我说错了?”
巴长霖好容易止了笑,略带红晕的眼眸淡淡地掠过润娘素净的面庞,陡然立起负手站在梧桐树下,仰头望向高高的树冠:“那两个老不休的注意,白送我我都不要。”
润娘低首浅笑,是啊,他出身大家又天资聪颖,没有点野心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润娘我说真的,脂粉的买卖一定能大赚的。”巴长霖不知何时回身,极是慎重地说道。
润娘向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巴长霖道:“巴公子你也瞧见了,做这么点农货的买卖家里人手就不够使了,哪里多得出人去做甚么脂粉呢。况且到里找场地去只不好在家里做的,真要做起了买卖,总不好只卖香粉,脂胭总是要的可如今这天气上哪去找玫瑰花来呢”
“这些我都有办法解决,你只说你做是不做。”
润娘微微一怔,亦站了起身,笑道:“巴公子这是拿我寻开心呢,这些你都有法子,何必拉我入伙”
“因为,我手头不是很宽裕。”巴长霖只说了这个摆得上台面的原故。
“若只是钱上有难处,巴公子倒是找汤家的好,我这里能帮多少呢”
润娘有意把话挑得似明非明,若巴长霖肯交六七分的底,这桩买卖还是大有可为的。
润娘的意思巴长霖虽然明白,可千头万绪的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要从何说起来。况且多少年他何曾跟人讲过深埋在心底的想法,当然刘继涛是晓得的,可那也是在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慢慢领会的。
看着巴长霖怔忡的神色,润娘忽地没了探究的心情,他们这种人的秘密不知道或许是福气。
“巴公子.....”她刚一开口,就见阿三领着孙家的老张头赶着进来。
老张头行至润娘跟前做了揖,奉上贴子道:俺们家两位小官人都考中了举人,娘子特地差了俺来送请贴,请周娘子初十日到卢大兴吃酒。”
“初十**们家要在卢大兴摆酒,我怎么不晓得。”
老张头没见过巴长霖,怔着眼只管瞅阿三。
阿三向他道:“他就是卢大兴的巴东家。”
“原来是巴东家。”老张头连连做揖:“俺顺路过来先送贴子,还没去卢大兴呢。”
“巴东家恰好准备要走,你正好跟着一起过去。”润娘也不理会,巴长霖投来的忿忿的眸光,吩咐阿三去叫秋禾取一贯钱来。
不大会秋禾拿了钱来,交到老张头手上。见他要推辞,润娘便拦道:“按说咱们两家是不用这个虚礼的,可这回你好歹是来报喜信的,让你空手回去叫嫂子晓得,不定怎怨我苛薄。所以张伯你也别嫌少拿着才好。”
老张头听润娘这么说,只好把钱揣怀里赶紧去追快步而去的巴长霖。
润娘目送他们过了穿堂,叫阿三把都晒睡着的疙瘩给抱回屋去,她自己一回身,见秋禾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甚么:“瞧甚么呢?”
秋禾扶着她的胳膊,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娘子,那脂粉买卖你怎么应承下来?”
润娘歪头瞅了她一眼,怪道刚才她这么快就拿了钱来了,敢情她先就躲在哪个墙根里了,当下丢了个白眼给她,又戳了她一指甲:“你即都听到了,还来问甚么。”
“可是娘子,也该问问要多少本钱呢若数目不大,这桩买卖倒要比农货的买卖稳妥些。毕竟那林家---”
润娘睁圆了眼瞅着秋禾,奇道:“甚么时候你也肯动脑子盘算了。”
“娘子”秋禾跺着脚羞道:“这还用想么,林家那小娘子最是个由性子来的人,前儿又同孙娘子闹成那样僵。要不是签了文契,她怕早就断了咱们的货了。”
润娘同秋禾进了内堂,正要往东屋里去,忽想到文秀还在里头,便转身进了西屋,挨前炕坐下接过秋禾奉上来的茶,一气喝干了道:“我何尝不晓得呢可是姓巴的,哎.....”润娘不由得叹息道:“你信他真是的因为手头紧才找咱们合伙的么”
“管他是甚么原故呢,咱们只能赚钱不就成了。”
“你说得倒轻巧”润娘横眼扫过秋禾嫣红的俏脸:“做脂粉的买卖不比做农货,顾工、赁场地、租铺子,还有原料哪一样不花钱,这一件件的事是咱们能应付的了的?”
“巴公子不是说,这些都由他来管么”
润娘将空茶盅递给秋禾,嘴角勾起抹浅笑:“就是都由他来管我才不放心他一个大家公子虽说是个庶子,可是毕斍姓巴,丢个消息出去只怕信安府的商户争着要同他合伙,他为甚么巴巴的找上咱们家?”
“兴许.....”秋禾偷眼瞅着润娘,后半截话在喉咙底似吐非吐:“是因着刘先生的原故!”她话一说了,赶紧低了头站远了些。
润娘面上倒没有半点不悦的神情,只点头道:“这也算是个原故,不过却不是最主要的。”
秋禾又倒了盅茶奉上,蹙着两弯柳叶眉,问道:“那到底是为着甚么原故?”
“你真当我是半仙啊”润娘瞪着她没好气地回道:“好了,你去叫知芳过来,我有事吩咐她。”
秋禾嘟着小嘴退了出去,润娘也起身往东屋里去了,屋里文秀正手把着手教淑君写字。
润娘在炕桌对面坐下,笑道:“告诉你个好事。”
文秀写完最后一笔,方抬首笑问道:“甚么好事呀?”
“伯文考中了武举人了”
文秀听了先是面露欢喜,旋即垂首赧道:“这同我又有甚么关系。”
润娘故意道出:“这叫甚么话,好歹相识一场,他中了举人难道你还不高兴不成”
“不是的”文秀猛地抬头,正瞅见润娘眸中的点点笑意,圆脸上陡飞起两朵红霞,低首讷讷道:“他中了举人我自是欢喜的,可是说到底也只是替人家欢喜罢了。”
润娘难得见文秀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待要再逗她两句,知芳已走了进来:“娘子叫我甚么事?”
润娘将孙家的喜事说了,知芳自也是满脸欢喜,听润娘吩咐道:“你带着秋禾并阿三去街市上瞧瞧,买些体面的礼物回来,明朝一早叫阿大送去孙家。”
知芳答应着就要出去,又听润娘唤住道:“别舍不得花钱,东西定要体面些才好”
“晓得的,这钱省不得”知芳隔着窗户爽朗地笑回着。
屋里文秀忽地站了起来:“我也该回去叫人备些礼物才是。”
润娘笑道:“这会老张头去卢大兴了,等会估计就要上你们家去。”
文秀越发急了,抬脚便往外行:“那我先回了,改日再来看姐姐。”话未说完人已没影了,润娘隔着窗户纸看模糊的背影急急地出了穿堂,忍不住好笑,这丫头素性精明沉稳,惟独碰上伯文的事才会这般乱了手脚,说起来伯文那小子是个直性子,况且又是要走仕途,还真该取这么个有些心计的妻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