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艳阳高照的中午等到了日头就快消失不见的黄昏,都不见海鬼现身,看来人饵的计划要失败了。
海鬼不上当,众人不禁开始怀疑它是不是已经不在月牙岛附近了。居住的窝棚已经不在了,而且又前后两次深受重伤,它很有可能已经远离月牙岛,去别的地方栖息了。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受伤严重的海鬼,已经沉尸于海中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信心开始瓦解崩溃,如果海鬼远离了月牙岛,若想在短时间内,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面找寻到它,根本就不可能,几乎同沉尸于海底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咬着牙仍旧坚持一动不动的趴在海岸边。浸入海水中的半个身体,已经冰冷的几乎麻木了,心中却是火急火燎得好似要着火了一般,忍受着内心的火热与肌肤的冰冷,祈盼着海鬼快点现身。
忽然,远处的海浪中,传来了一丝异样的声音,似乎有个体型较大的物体,正划破海浪,冲向海岸。
来了,终于要来了。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待到声音临近之时,猛地睁开眼睛,结果发现靠近的竟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蝙蝠鱼,估计是因为受到血液腥气的吸引。见不是海鬼,立刻失望的挥动手中的金刚橛,将蝙蝠鱼赶走,然后继续静静的趴在海岸上。
耳边再次传来划破海浪的声音,心说:这只不请自来的蝙蝠鱼真够烦人的,没完没了的在周围徘徊,赶走了还来。如是还在这里继续的胡闹,就不要怪小爷我不客气了。当再次张开眼睛,扫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结果惊骇的发现,靠近我的并非是身体扁扁的蝙蝠鱼,而是一头海藻头发的海鬼。
终于来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感觉头顶处好似放烟火了一样,急忙装作受伤惨重的样子,缓缓朝着沙滩上面爬起。当我装作十分困难的爬上沙滩时,海鬼已经到了海岸近前,但是狡猾的它,并没有急于浮出水面,而是好似潜伏在海中的鳄鱼一般,狡黠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估计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它便会钻进大海的深处,再也不会轻易的露头了。
为了配合狡猾的海鬼,不禁要假装没有发现它,还要恰当的调节爬行的速度,在爬离海水一丈远的距离时,便装作体力耗尽爬不动,而昏死过去的样子。
内心焦躁不安的趴在沙滩上面良久,不敢扭头观看海鬼的动向,怕狡诈的它有所察觉,只能仔细的聆听海岸方向的动静。忽然,哗啦啦的出水声音钻入耳内,不由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来了,祈盼已久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海鬼在沙滩上面缓缓爬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内。默默在心内估算着距离,一尺一尺又一尺,猛地听到靠近的海鬼,从沙滩上面起跳的声音,立刻翻转身体,将金刚橛向上刺去。但是狡猾的海鬼,事先早有准备,它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便起跳蹿起,见我翻身,便立刻朝着一旁闪去。
不过,烟男已经提着铁棍从树林内,如同闪电一般蹿出,逼得刚落在地的海鬼,再次从沙滩上面跳起。但是,胖子已经从另外一边蹿了出来,而我也翻身站起,堵在了海岸边上,査七爷也迅速的站在了月牙岛的内侧方向。四个人,紧紧的将海鬼包围在内,不给他它丝毫逃窜的机会。
异常紧张的情绪在沙滩上面蔓延开来,趴伏在地的海鬼,黑洞洞的双眼,好似要发射出激光一般。不能给它开口施放催眠魔音的机会,大家全部都握着武器,朝着恐怖的海鬼,快速的攻去。
査七爷手中的铁骨扇,舞成了朵朵莲花,在空中四处绽放。我手中的金刚橛,一次次凶狠的刺出,逼得海鬼从海岸近前节节后退。胖子手中的短刀同烟男手中的铁棍左右夹击,狡诈凶猛的海鬼,如今面对重重包围,也如同瓮中之鳖一般,只能仓惶的逃窜。
但是凶残的海鬼,在眨眼间便适应了众人围攻,瞅准空隙,便开始放声吟唱。悠扬的古调歌声,立刻使得众人感到身体发软,脚下好似踩了棉花一般。
海鬼的催眠魔音再次重出江湖,众人的心神立刻受到了不小的震荡,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此时若是让它逃脱,便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猛然想起了一句闽南话的俗语叫做“没鱼虾也好”,猴子受伤的腿部,只要海鬼的骨头便可,没必要非得杀死海鬼为民除害不可。想到这里,立刻集中精神,什么也不想,紧紧的又谨慎的握着金刚橛,目不转睛的盯住海鬼身体移动的方向。
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怒张紧盯的双眼胀痛得厉害,海鬼已经迫使包围圈离海岸很近了,但是出手的机会却迟迟没有到来。
忽然,烟男在看了我一眼以后,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一样,猛地跳起身攻向海鬼,而海鬼也借此机会,想要从烟男和我所在的夹角方向逃跑。在海鬼身影闪过之前,金刚橛便已经挥去,心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惨叫一声的海鬼,冲进了海中,但它的半截手臂,留在了沙滩上面。
烟男二话不说的立刻拾起流淌着绿色液体的断臂,往船只停留的方向飞奔而去,众人立刻紧随其后。
奔跑的途中,胖子不停的夸赞说:“老郑,你脑筋就是转得快,比孙猴子还精。”
众人回到船上,烟男立刻让杨船长端来一盆日常饮用的淡水,然后将半截断臂,放进了水盆中。所有人都异常惊骇的看到,浸泡在淡水中的半截海鬼手臂,皮肤和肌肉,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慢慢地透明的肌肉都消失不见了,似乎融化在了透明的淡水中。水盆中的数根泛着蓝色光芒的骨头,几乎同人骨一般无二,谁能承想,日常饮用的淡水,竟然也具有神奇的腐化作用,真应了那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的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