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有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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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蕊儿答应的如此痛快让胡家爷孙三人有些诧异，胡一雄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女儿啊，你是不死对路宽有……”

“有什么？”胡蕊儿打断了胡一雄的话，“能有什么？他对我就像对待亲妹妹一般，我知道他这次是必死无疑，你们不打算救他也就罢了，还亲手把他推进火坑，说好听了是大义灭亲，说的难听点就是为求自保。路宽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还不是落得这个下场，你们没情没义，我做不到，既然他想见我，说明他也知道自己的下场，既然救不了他，那我就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这不也是你们想看到的吗？想我去把他稳住，别说出什么对胡家不利的话！”

“你……”胡一雄呼的站起来，想要显示一下做父亲的威严。胡蕊儿的话虽然说的对，但是太过直白，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理屈，这个威严该怎么耍？胡一雄半晌没说出话了。胡靖连忙圆场道：“小姑姑该歇息了，侄儿就不打搅了。等侄儿安排好了，小姑姑就可以去见路宽了。”说完拽着胡一雄的胳膊走了出去。

碧儿端着茶走了进来，刚才他们说的话，碧儿在门外都听到了，只是没敢进来。“大小姐，你真的打算去见路爷？”

“嗯，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亲人都没有，如果说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留恋的，那就是我，我明白他对我的心意，为胡家拼命一是为了报靖儿的恩情，再一个就是为了我。我们家却把他推到了断头台上，我救不了他，只能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

胡蕊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猛然想起了在保定路宽对自己的无理，使劲甩甩头，想要把这段羞辱忘掉。这件事幸亏家里人都不知道，否则单凭这一点，路宽就活不到今天。虽然恨路宽，可是胡蕊儿宁愿相信当时路宽是失去了理智而试着原谅他，毕竟他都是快要死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书房里，胡一雄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胡靖站在一旁劝道：“大爷爷，您就别生小姑姑的气了，再气坏了身子，小姑姑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气，过去那一阵不就没事了吗。”

“哼，她真是被我宠坏了，有这么和亲爹说话的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她，路宽是什么人，不让他死，难道要等到路宽拿咱们家的事当筹码比我把蕊儿嫁给他？”

“大爷爷，小姑姑以后就会理解你的苦心。路宽终究会是个祸害，咱们这招借刀杀人也算是用除后患。不过，我看小姑姑好像是喜欢上了方冠群。”

“不是好像，明明就是！”一直不说话的胡福海开了腔，“蕊儿几次三番的不顾及自身安危和身份去救方冠群，这份心谁看不出来啊。”

“哼，这个方冠群，真的不是好歹，说起来他也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他和咱们一直斗，可我还是很欣赏他，要不是对手的话，让他做我女婿还真不错，只可惜啊……”胡一雄有些惋惜的说道。

“这个人有勇有谋，是咱们当前的大敌，虽然他是外放的官，可是已经把咱们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地盘弄得一团糟，长此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所以，这个方冠群多活一天，咱们就不能睡个她是觉。”

听的胡靖这样说，胡一雄点点头，“嗯，话是这样说，可是斗了这么久，都是他抓咱们的把柄，咱们却抓不着他任何的疏漏，这是恼人！”

“大爷爷，不急，是人就会犯错，百密总有一疏，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只要让咱们抓住一点把柄就能置他于死地，况且咱们还有皇上撑腰，方冠群只要有芝麻大点的洞，我就能把他捅成天大的窟窿，让他堵都堵不住……”

天还没有亮，方冠群就穿好官府站在驿馆的院子里等着姚崇文。不多时，姚崇文开门走了出来，一眼瞧见了方冠群，脸上有些不悦的说道：“方大人，起的这么早啊？是在等本官吗？”

方冠群拱手道：“皇上下旨，咱们一同来京，当然要一同上朝，所以下官在此等候姚大人。”

“嗯”姚崇文翻了个白眼，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身说道：“方大人，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王爷啊？”

“哦，很久了，从下官在沧州任上就认识了。”

“冠群老弟啊，拜托你下次再来什么皇亲国戚的朋友，提前和本官说一声，免得像昨晚一样，这让本官很被动，让本官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姚大人，事出突然，逍遥王来驿馆，也是下官始料不及的，来不及通知你，还请姚大人见谅。”

“算了，算了，走吧，上朝去吧！”姚崇文甩了甩衣袖，躬身钻进了轿子里。

常玉勇憋住乐，低声说道：“这谱摆的有点大了，呵呵，没想到碰到了个硬茬子，估计姚大人以后不都敢穿着官服上街了。”

方冠群没接常玉勇的话茬，反倒是忧心忡忡的说道：“大眼哥，这会强哥应该护送这高大宝他们进了保定府了吧？”

“差不多了，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啊。”

“我是怕早朝会有事情发生，你想想，高大宝闯县衙杀知县的事都过去几天了，估计这会奏折也该到朝上了，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这事。我担心的是，姚崇文为了邀功在朝上将这件事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他不敢！”常玉勇信心十足的说道：“这件事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作为一省巡抚，你的顶头上司，没加以制止，这是他的渎职之罪，追究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唉，话虽这样说，可是他也会说，当时情况危急，他不干预此事是因为敌众我寡，所以放长线钓大鱼，等奏明皇上，再派兵缉拿啊。”

“哼，不管怎么说，他要是将此事泄露半句，我就一刀宰了他！”常玉勇听着方冠群的分析，恶狠狠的盯着姚崇文的轿子，不由的握紧了刀柄……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钱公公扯着公鸭嗓在殿内喊道。皇上眯着眼扫了一下站在下面的文武大臣，“有没有事奏与朕听啊，没事的话就退朝吧，起这么早难道就是看你们在这站着啊。”

姚崇文跨出臣班，上前几步跪倒在地，“臣河北巡抚姚崇文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姚崇文？”皇上直起身来看了下跪的人，“你是河北巡抚，不在治下，跑到朝上来做什么？朕有召你入京吗？”

姚崇文一愣，赶忙解释道：“皇上，臣正是奉旨来京的啊，皇上命臣与保定知府方冠群一同押解勾结匪寇攻击府衙的人犯到京。”

“噢……”皇上恍然大悟，整个人又窝进了龙椅上，“是有这么回事，人犯都押来了吗？”

“回皇上的话，人犯昨日已经押往大理寺，等待皇上下旨审理。”

“嗯，你们做的不错，朕很欣慰啊。大理寺少卿何在？”

齐轩站了出来，跪倒在地，“臣大理寺少卿齐轩参见皇上。”

“平身，齐爱卿啊，朕命你速速审结此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必回禀朕了！”

“臣遵旨！”

“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等着皇上赶紧说出退朝的话。皇上没精打采的说道：“既然都没什么事说，那就退朝吧，朕也有些累了。”

就在钱公公刚要喊退朝的那一霎那，宫殿的门开了，执事小太监小跑的进来，跪在地上，“皇上河北邯郸知府章志远在殿外候着，说是有要事启奏皇上。”

方冠群听了这句话心里一沉，暗忖道：“坏了，还真赶上了！”

皇上刚要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又有什么事啊，哪那么多的急事要事啊，这是不消停，让他进来吧。”

章志远躬身走了进来，扑通跪在地上，“臣章志远参见皇上，皇上，出事了，臣治下的德化县，刁民高大宝聚众闯进县衙，杀死了知县……”

“什么！”皇上一怕龙椅站了起来，“闯县衙杀知县？什么时候的事？”

“回皇上的话，臣得到消息的时候到现在已经五天了。”

“为什么不早上奏！”

章志远其实一进大殿就看见了姚崇文，皇上问起这话，章志远脸上露出了为难的之色，“皇上，按照规矩，事先要报与巡抚姚大人，可是臣去见姚大人时，姚大人已经奉旨进京了，臣没办法，只好越级前来禀报皇上。”

姚崇文赶忙跪下身去，“皇上，是臣的疏忽，是臣治下不严，所以才出此大事，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没理会姚崇文，急急地问道：“那个，那个什么宝为什么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章志远想了想，目光瞥向了胡一雄，胡一雄轻轻的摇摇头，章志远拱手道：“皇上，是因为高大宝等税不交，带头闹事，知县略加惩罚，高大宝等怀恨在心，所以才做出此等抄家灭族之事。”

“哼，真是反了！”皇上气的在龙椅前踱步，“朕已经够仁慈了，尽量减少赋税，可是这般刁民竟然蹬鼻子上脸！姚崇文……”

“臣在！”

“这事既然出在你的治下，就由你处理，记住，务必要将这般刁民全部捉拿归案，胆敢拘捕者，格杀勿论！”

“臣遵旨……”

“退朝！”皇上甩了一下龙袍的衣袖，抬脚就要往后殿走，方冠群上前几步，跪倒在地，“皇上，臣保定知府方冠群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