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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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去见见他吗？”

胡一雄想了想，点点头，“见见也好，到时候靖儿也去。”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福海，等这事了结了，你也别整天在家憋着了，伯父虽然整天教训你，但都是为你好，毕竟你是我的侄子，伯父就一个女儿，将来胡家的家业还是你和靖儿的，长点志气，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把沧州夺回来。”

“是，伯父，侄儿明白。”

大理寺少卿刚刚酒足饭饱后，亲手沏了一杯胡一雄赏的茶叶，躺在躺椅上惬意的喝着，管家轻步走进来，在齐轩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齐轩连忙坐起身来，“快快有请。”

不多时，管家引着张斌走了进来，齐轩站起身拱手寒暄道：“张护卫，好久不见啊，快快坐，品一下相爷赐的香茗。”

“齐大人不必客气。”张斌摆手道：“在下来此不是喝茶的，相爷有事要拜托齐大人通融。”

“哦，是不是相爷要见路宽？”齐轩心知肚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问道。

看着张斌肯定的点头，齐轩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好办，包在本官身上，我即刻吩咐下去，随时恭候相爷大驾。”

“你最好派几个亲信守着，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请张护卫回去和相爷说，就说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因为路宽等人是皇上钦点的重犯，因此关押不得马虎，齐轩将他们单独关在了一天牢的最深处。天牢的狱卒接到齐轩的通知，不敢大意，只留下几个亲信，其他的狱卒早早的就被支开。张斌大摇大摆的走进天牢，手里的腰牌一亮，狱卒二话没说，提着灯笼头前带路。张斌身后紧跟着三个身穿黑斗篷，头戴大风帽的人，不用看也知道，这几个一定是胡一雄爷孙三个。

天牢里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森森的，囚犯在牢房里吃喝拉撒，整个天牢臭烘烘的，还夹杂这霉味，胡靖忍不住掩住了口鼻，胡福海则抱怨了起来，“这里怎么这么臭啊，为什么在这见，找个干净点的房间见一面不就得了吗？”

“住嘴！”胡一雄回头狠狠的等了胡福海一眼，“你当这是自己家啊，说怎样就怎样！”

胡福海被训的低头不语，牢里的囚犯可都听见了，纷纷爬起身来，将手伸出牢门大喊着：“大人，小的冤枉啊，放我出去，我没罪……”

“砰砰砰”狱卒用刀鞘使劲敲打这牢门，“闭嘴，再喊就打死你们！”

天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狱卒带着一行三人七拐八拐到了天牢尽头停了下来，打开最后一间牢房躬身道：“他们就在这里，郭虎和王昌盛，小的已经把他押到别去，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小的在前面守着。”

“嗯”胡一雄从鼻孔里应了一声，回头看了胡福海一眼，胡福海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到狱卒手里，“这里有点银子，收了工和兄弟们和个酒，暖暖身子。”

狱卒赶忙接过来，“小的谢谢爷的赏赐。”

胡一雄等躬身进来牢房，路宽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心里一惊明白来人是谁，有些受宠若惊的问道：“是相爷吗？”

胡一雄爷孙三将头上的风帽摘了下来，路宽赶忙跪倒在地，“奴才见过相爷，侯爷，侄少爷。”

“起来吧”胡一雄叹了口气，伸手将路宽扶了起来。王坤揉着睡意惺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三人，睡意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爬起来就直接趴伏在地上，“属下参见相爷……”

胡福海看了一下牢里，连张凳子都没有，讨好的对胡一雄说：“伯父，侄儿去给你拿张椅子坐。”

“拿个屁，老实在这待着！”胡一雄低声呵斥道。

挨了个没脸，胡福海有些委屈的靠在老门上，一句话也不敢说。胡一雄瞧了一眼路宽和王坤，“唉，你们受苦了，在这还好吗？”

这不是多问吗？在这能好吗，就是普通的民宅也比这舒服啊。可是路宽和王坤谁也不敢抱怨，“劳相爷惦记，在这一切都好。”

“嗯，本来可以给你们安排一个好点的地方，可是你们也知道，本相也是身不由己，这件事已经捅到皇上那，皇上龙颜大怒，亲自下旨将你们关押在这，唉，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啊，你们只能在这将就将就了。”

“相爷。”王坤紧爬几步，“相爷，求您求求皇上，饶了我们吧，我还有父母妻儿，我死了，谁来奉养双亲，谁来照顾妻儿。”

“唉，不是本相不替你们求情，只是这件事被方冠群盯的死死的，本相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们真的被砍头，本相也会找过你们的家小，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遭一点罪。”

“不，相爷，您一定有办法，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都听您的，还有侯爷，侯爷也是皇上跟前的人，只要您去求，一定会赦免我们的，求求您，相爷，求您大发慈悲，属下跟随您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相爷看在属下一片忠心的份上救救属下，只要属下不死，一定会报答相爷的大恩大德。”说着，王坤在地上咚咚咚猛的磕头。

胡一雄瞥了一眼胡福海，胡福海赶忙走上来，拉起王坤，“王坤啊，你跟我伯父这么多年，对我们忠心耿耿，我们都看在眼里，会想办法救你们的。只是，有一件事我得问明白，你们没把我和伯父扯进来吧，如果扯进来别说就你们了，我们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王坤把头摇的像波浪鼓，“没有，没有，就是给属下十个胆子，属下也不敢啊。”

胡家爷孙听了此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胡一雄拍拍王坤的肩头，“本相会想办法的，明天大理寺会升堂审理此案，其实这也就是打个过场，毕竟你们的供词已经呈给了皇上，审与不审都是一样的，在堂上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胡一雄突然收起来脸上的笑容，双眼露出凶狠的目光，“不该说的要是说了，你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的父母妻儿还要靠本相照料呢。”

王坤心中一寒，知道胡一雄这话的意思，胆颤心惊的说道：“相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说。”

胡一雄不再理会王坤，转身看着一直站着不说话的路宽，“路宽，本相知道你在这次的行动中表现的很好，只是不知谁泄露了风声，所以功亏一篑，这不怪你。要是让本相知道谁是泄密者，本相一定将他千刀万剐，替你们解气，只是要委屈你们现在这大牢里待几日了。”

泄密者？路宽和王坤听到这个词不约而同的的将目光飘向了胡福海，胡福海心头一慌，暗忖道：“坏了，难道他们都知道了，这要是和伯父说了，我就惨了！”

谁料路宽他们虽然看了一下胡福海，却并没有有说什么，路宽拱手道：“相爷，这次是奴才的疏忽，事情才会落得如此地步，谁也不怪，只怪属下没能耐，有负相爷重托。”

路宽的心胡一雄是太清楚了，他就算是为了蕊儿也不会在大堂上说任何对胡家不利的话，所以胡一雄一点也不担心，堆满笑脸说道：“路宽啊，你对我们胡家忠心耿耿，本相也不会亏待你，怎奈你没有家人，否则一旦你有什么事，本相还可以在你的家人身上弥补。不过你放心，本相一定想办法就你们出去！”

路宽表面上平静得很，心里却在冷笑，相爷啊相爷，你不必在这安抚我了，我是死是活你还不清楚吗？为了保住你们胡家，死我们这样的多少个你都不会觉得可惜。我是没有家人，如果有家人你一定也会把他们当人质，这样你才不会担心我们到时候乱说话。我路宽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何必在这演戏！

胡靖见路宽不说话，心中有些不忍，毕竟路宽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办事一直也是尽心尽力，如今要死了，胡靖还真有点舍不得，可是路宽不死，方冠群就会一直追查下去，难保哪一天会把胡家扯出来，唉，该舍就得舍，千万不能妇人之仁。胡靖第一次拉起路宽的手，诚恳的说道：“路宽，爷对不起你，让你待在这个地方，委屈你了。”

扑通，路宽跪在了地上，“爷，您别这么说，多年前，路宽落魄的时候还不如一条癞皮狗，蒙您不弃将路宽收入府内，加以善待，这么多年一直对奴才照顾有佳，能为侯爷效力是奴才的荣幸，怎敢说委屈！”说着说着，路宽想起自己背负这一身的赌债，被人到处追杀的情景，想起胡靖出手救自己的那一幕，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放心吧，侯爷，奴才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算是被杀头，奴才也不会说出对胡家有半点不利的话！”

胡靖拉起路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脑袋里闪出一个念头，顺嘴说了出来，“路宽，你还有什么事未了，爷一定给你办到！”

此话一出，路宽和王坤心里透亮了，之前胡一雄说的一定想办法救他们出去的话都是在安抚他们，其实他们是必死无疑。路宽早就想到了，此刻也得到了证实，王坤却不甘心，张了张嘴想要重复刚才胡一雄说的话，可是眼前猛的闪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愤恨的蹲在了地上。

路宽平静的一笑，再次跪倒在地，“爷，您要是不问奴才，奴才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既然您问了，那奴才就实话实说，还望相爷和侯爷成全！”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的到的，一定办！”

路宽把心一横，“爷，求您让我见大小姐最后一面！”

胡一雄和胡靖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胡福海不愿意了，喝道：“路宽，你当你是谁？这是我妹妹能来的地方吗？你就死了这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