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晚矣悔矣

一秒记住【供精彩。

小丫鬟疑惑的推门走了进去，屋里静悄悄的，一切都像她出去的时候一样。小丫鬟慢慢的走到床前，掀开帐幔，轻声叹了口气，“唉，睡觉也不用蒙头啊，多憋得慌。”

棉被下的人没有动静，想必是没有听到小丫鬟的叹息声。本欲转身离开，但是想了想还是应该帮夫人掀开棉被透透气，尽量不吵醒夫人，小丫鬟轻轻的掀开棉被，“啊……”小丫鬟猛的后退一步，随即拍着胸脯略待埋怨的说道：“夫人，您醒着呢，眼睛睁的那么大，吓死我了。粥我已经熬好了，在锅里煨着呢，您要不要现在吃？”

等了一会不见甘府人的回答，小丫鬟无奈的上前掖了掖柴欣身上的棉被，“不想现在吃您就多睡会。”眼睛撇到柴欣的脸上，小丫鬟猛人意识到夫人怎么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抬起手在柴欣的眼前晃了晃，“夫人，夫人，您听的见我说话吗？”

喊了几声柴欣还是没有动静，小丫鬟试探的推了推柴欣，手上丝毫没有感觉到体温的存在。小丫鬟惊得缩回了手……

方冠群和徐允之带着几个衙差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甘府，焦急的敲着大门，好一会管家才慢吞吞的打开门，见到方冠群后连忙作揖，“方大人，小的给您拜年了，我家老爷不……”不等管家啰嗦完，方冠群就一把推开他急匆匆的往院里闯，管家扎哈着手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方大人，我家老爷不在家，去商会了，方大人，那是后院，住的都是女眷，您不能……”

“啊……”管家没说完，一声惨叫就从后院传了出来。

方冠群惊的站住了脚步，“该死！”徐允之也一怔，来不及说什么两人前后脚跑到了惊叫声传出的房间，小丫鬟正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来人啊，夫人死了，夫人死了……”

方冠群来不及问小丫鬟，一步踏进了柴欣的房间。床上的棉被已经掀开，柴欣圆睁着双眼看着上方，浑身已经凉透。小丫鬟哭哭啼啼的喃喃自语，“夫人死了，我来时就已经死了，浑身冰凉……”

徐允之走上前，看了一下柴欣的双眼，又看了一下她的脖子，“双眼充血，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窒息而死！”

“妈的！”方冠群懊恼的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床面，“来晚了，该死的胡福海！”

徐允之拍拍方冠群，轻声安慰，“别自责了，大眼哥他们已经出城去追了，只要追回来，就能替甘夫人报仇了。”

“这事的确怪我，如果我早一点将她接出甘府，也许他就不会遭此毒手，怪我，怪我，我该死！”

方冠群一下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徐允之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方冠群的手，“你这是干什么？这样有用吗？打死自己甘夫人能活过来吗？”

现在的方冠群满腔的愤怒，自责，懊恼，扭头看着一丝生气都没有的柴欣，如果不是她报信，自己就不会做好充足的准备，虽然提前有些警觉，也免不了一场恶战，输赢未曾可知。如今，暗中帮自己的人，自己却没有能力让她活下来，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在了胡福海这个恶贼的手里。

方冠群将棉被轻轻的盖到了柴欣的身上，目光异常坚定的看着柴欣圆睁的大眼，“甘夫人，一直没来的及向你说声谢谢，如今再说已经是晚了，可是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一定会杀了胡福海替你报仇！”伸出手，慢慢的将柴欣的双眼合上……

甘仕林得到消息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脸的不相信，直到看到床上的柴欣才失声痛哭了起来，拉起柴欣紧紧的抱在怀里，“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功夫你就死了？夫人啊，我已经土埋半截了，后半生还指着你床前伺候终老，你怎么能先我而去，以后谁伺候我，谁对我嘘寒问暖？你醒醒，醒醒啊……”

方冠群悲痛的站在床边，不知该怎么安慰甘仕林。徐允之知道方冠群此时的心情，随即拍了一下甘仕林的肩膀安慰道：“甘会长，请节哀。”

“夫人啊，是谁杀了你，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方冠群目光如火的看着柴欣的尸体，“甘会长，对不起，我没能早些保护尊夫人，才致使这样的惨剧发生？”

甘仕林停止了哭泣，慢慢站起身来，“方大人，你为什么保护我的夫人，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害我的夫人？是谁？”

方冠群不知该如何回答甘仕林的这个问题，惨剧已经发生，都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所造成的，准确的说，柴欣的死就是为了全保定府死的，而自己的大意却让一个有功之人得不到应有的保护……

徐允之知道方冠群此时的心情，主动站出来，替方冠群答道：“是这样的，尊夫人是为了给我们报信，才惨遭毒手的。”

“报信，报什么信？”

“实话跟你说吧，三十晚上不是抓扑通的毛贼，而是有人聚集匪寇攻击府衙，尊夫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我们才得以提前做好准备，将那一干人等一网打尽。”

“夫人啊……”甘仕林听到这，又不禁抱着柴欣的尸身哭了起来，“夫人啊，你是为了全城的人死的，如今都活的好好的，就你没了，这让我以后怎么办啊……不对……”甘仕林哭着哭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问道：“我夫人怎么会知道匪寇的阴谋？她平日就在保定府转转，怎么会那么巧，怎么就遇见了匪寇，还听到了这么机密的事？”

“这……”徐允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要是知道自己家请来个杀害自己妻子的凶手，一定会气的背过气去。

“是胡福海！”方冠群看着柴欣的尸体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胡福海杀了尊夫人！”

“什么？胡福海？他是攻击府衙的主谋？”甘仕林不敢相信的问道。

方冠群坚定的点了点头，“怪我，我明知胡福海会对尊夫人不利，却没有提前将尊夫人接出去加以保护，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回胡福海给尊夫人报仇的！”

“他跑了？”

“嗯，我们来之前，胡福海就混出了城。”

甘仕林一屁股坐到床上，发起呆来。这事该怪谁？怪夫人多管闲事还是怪方冠群没保护好？自己谁都不能怪，怪只怪自己生的那个逆子，请回来这么个瘟神，如今……嗐，说什么也晚了。甘仕林刚想命人将柴欣抬出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攻击府衙这么大的事，我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方冠群就怕甘仕林这么问，如此机密大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一个妇道人家知道，除非是没把这个妇道人家当外人。这样一来，甘仕林很容易就猜出里面的猫腻。柴欣一死，就别让她带着羞辱死去。

想到这，方冠群不再犹豫，“这件事是胡福海和路宽在房内商议时，尊夫人路过偷听得来的。”

“噢”甘仕林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既然是偷听得来的，那胡福海怎么会知道是我夫人偷听的？”

这个问题把方冠群难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求救的眼神看着徐允之。徐允之也感到为难，想了想，也只能含糊的过，“甘会长，也许是胡福海眼看着阴谋失败，找寻失败的原因，加上尊夫人一时心虚露出了什么马脚，胡福海抽死剥茧，顺藤摸瓜，旁敲侧击，或者是逼问尊夫人，尊夫人一时害怕，不得已说了实话，这才惨遭杀害。如今，尊夫人一死，只能抓住胡福海这个罪魁祸首，才得以真相大白。”

“也许你说的对，可怜我的夫人啊，就这么死了。方大人……”甘仕林一把拉住方冠群，“请方大人一定要抓住胡福海，还我们甘家一个公道！”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胡福海！”方冠群坚定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甘青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官差，前厅连个人都没有，找了半天，合着都在这啊。”甘青云一眼瞧见了方冠群，急忙满堆笑脸，躬身施礼道：“方大人，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哎呀，怎么站着啊，坐，真是的，这么没眼力见，连杯茶也不上，来人，给方大人上茶。”

“啪”甘仕林一巴掌掴在了甘青云的脸上，“畜生，逆子，你还有脸回来，都是你，害的你小娘被人杀了。”

甘青云捂着腮帮子，赶忙躲在了方冠群的身后，“爹，你疯了，上来就打我，我做错什么了？方大人，您给评评理，有这么打儿子的吗？”

“住嘴！”甘仕林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劲，一把将甘青云薅了出来，一脚将甘青云揣到了床前，“你干的好事！”

甘青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娘躺在床上，脸上全无血色，一动也不动，“爹，我小娘怎么了，生病了吗？”见甘仕林没有回答，只是铁青的脸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忽然想起刚才的那句小娘被人害死的话，这才仔细看了一下柴欣，颤抖的将手放到柴欣的鼻子底下。“啊……”甘青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爹，我小娘怎么死了？被谁害死的？”

“你还有脸问！”甘仕林用手指着甘青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整天不学无术，宿娼**，结交狐朋狗友，还把一只狼请到家里来，如今我们这个家都毁在你手里。窝藏罪犯是多大的罪啊，方大人怪罪起来，我，我……”

“来人！”方冠群一声断喝，“将甘青云押到府衙，严加审讯！”